第26章 重生第二十六天

我在艾尔海森叫醒我之前猛地惊醒了。

当太久小孩了,我几乎忘了自己同时还是个女孩。在感受到那股不详的预感时我就拍醒了艾尔海森,在他还没睡醒的时候就把他推下了床。

我跟他说:“今晚去我宿舍睡吧。”

艾尔海森终于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我瞅瞅他,又掀起床铺看了一眼,问:“你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期吗?”

这一天,触及到知识盲区的艾尔海森专门恶补了这类有关知识。

当了太久的小孩子,我几乎都要忘了生理期这个东西了。在面对自己身上和床上的血迹时,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卡壳的大脑一时间在先洗床垫还是先换衣服上愣住了。

最后还是艾尔海森先拿着外套围住了我的腰,让我自己回家去找衣服换,他去给我买卫生巾先。

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艾尔海森难得带了点茫然和无措。他在女店员的打趣下红了耳尖,但好在耳机和发丝掩盖了这一点狼狈。

“一般来说要准备一个星期的量,但最好准备多几个月的,毕竟是消耗品,要是有突发情况却没带,会很麻烦哦。”

女店员耐心地给他讲解卫生巾的区别:“日用和夜用的区别在长度上,不同的长度要准备不同的数量,还有,女孩子来生理期的时候可能会肚子疼,要不要顺便把一些必需品也买了?”

在女店员的引导下,艾尔海森买的东西越来越多,等到去柜台付款的时候,女店员还笑着说:“这么小就自己来买这些呀,给妈妈还是姊妹买的?”

艾尔海森递出摩拉:“给妹妹买的。”

女店员问:“给妹妹?那你妈妈怎么没先准备好呢?”

艾尔海森回忆了一下上次见到塔菈·忒勒斯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这才发觉,斯黛尔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见过她的母亲了。

他沉默了一下,回道:“我的家人,只有我的妹妹。”

说罢,就拿着柜台上的东西离开了。

我在家里终于等到了艾尔海森的急救,收拾好一切将衣服扔进烘干机后,疼痛感才迟来地席卷了全身。

艾尔海森抓起床垫思索了一下,开始在虚空搜索血迹清洗教程,等好不容易把床垫弄干净,转头就看到没了半条命的我。

我有气无力地呜咽着,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我怎么会疼?我明明不应该会疼的,是这个世界的我太弱了吗?”

艾尔海森手脚麻利地冲了红糖水塞到我手里,又拆了个发热贴贴到我的小腹上:“既然已经疼到这个地步了就安分点,先把这个喝了再躺下,我去你宿舍收拾一下床铺,晚上回你那边休息。”

可我上辈子真的不会姨妈痛的啊!

我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红糖水,用它微乎其微的作用安抚我抽痛的腹部,一边回忆起我上辈子有着小强一般顽强生命力的身体。

上辈子财政自由的时候真的做了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身体素质不能说非常健康,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大病。发烧了喝杯感冒冲剂睡一觉就能好,来姨妈也能照常外出夜骑,甚至因为在自由美利坚遇到了枪.击案,缓过神来后就去报了射击俱乐部,不管有没有用总之给自己一项保命能力。

万一哪天出事,我手头有枪却不会用,或者准头失误,那我死都合不了眼。

再后来我的所作所为被导师知晓了,导师推荐我去练拳击,拳击是个短时间速成项目。导师说,不求我一个亚洲小姑娘能在欧美国家里以一抵十,但起码遇到危险要有躲避的能力。

总之,成年后的我没有把钱浪费在自己并不是非常喜欢的艺术情操陶冶上,而是用在了保护自己。

也许是从小到大都没断过训练,身体足够强壮健康,我确实没有被姨妈痛给困扰过。

所以我真不知道疼起来能这么疼!

我抱着喝完红糖水的水杯缓缓躺下,把自己蜷缩到一起,艾尔海森跑回来看着这样的我陷入沉思,又去翻了个毯子给我盖上。

我有气无力地表达抗议:“我的哥,现在是七月末八月初,你想热晕我吗?”

艾尔海森不容反抗:“热死还是痛死,你自己选一个。”

……我两个都不想要!

气势汹汹的生理期直接击垮了我,或许是受激素的影响,我的精神更加脆弱了,翻来覆去缓解不了腹痛后开始默默流泪,再次痛骂老天爷毁了我的美好人生让我重生到提瓦特大陆上来。

我承认,艾尔海森很好,赛诺很可靠,行允也很可爱,除了我亲妈以外所有人都对我照顾有加,但我更喜欢我自己拼了命才赢来的生活。

最重要的还是上辈子我不会姨妈痛(再次强调)。

我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没多久就被艾尔海森发现了异样。

他匆匆赶到我身边坐下,额头还冒着汗珠。我的单人宿舍因为长时间不住,收拾起来并不方便,有时候我都觉得艾尔海森碰上我只能当个劳碌命,这辈子所有狼狈的时候都给我看够眼了。

艾尔海森伸手替我蹭去眼角的泪水,又替我擦拭脖颈的冷汗,问:“疼得受不了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生理期会产生激素影响女性的情绪,疼也会,但我不是疼哭的,是我不开心。”

艾尔海森问我:“你想到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猜测,是想到了塔菈·忒勒斯吗?是想到了母亲的忽视让她难过,还是想到祖母,怀念祖母曾经给她的温暖和爱?

但最后我却沙哑着声音说出了最没道理的话:“我讨厌你,艾尔海森。”

不知何处来的委屈席卷了全身,我任性地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艾尔海森身上:“都怪你,你对我不够好。”

如果对我再好一点,更好一点,好到可以弥补我失去上辈子快乐生活的空缺,我怎么还会在这里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难过?

艾尔海森摸索了一下我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叹了口气,最后俯下身来轻轻地亲吻了我的唇角。

我们的亲吻总是很克制,我们不会唇齿相依,在一切不点破之前,我们还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只会在边缘试探。

就像这次一样,总说着我们长大了不能再亲密的艾尔海森主动亲吻了我,他一手攥着毯子将我包紧,一手扶着我的脸颊,亲吻我的泪痕,亲吻我的眼角,亲吻我湿漉漉的额。

等到一切结束,他才像是有些懊恼一样轻声埋怨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那还得怎么做,你得告诉我你想要的。”

青涩的,还会表露情绪的艾尔海森。

我抓住他的手,将脸埋进了他那只还不够宽大的手掌,提出我的要求:“既然你已经接下我这个麻烦了,那不管以后怎么样,你都不能讨厌我。你必须要包容我,支持我,永远不可以指责我、伤害我。”

艾尔海森说:“你只会在我这里得寸进尺。”

我说:“因为我知道,你总会答应我的。”

所以这一次,艾尔海森也会答应我。

——

我的请假时间大大延长了。

这种私密的理由原本是不被老师接受的,但看在我是个难得的天才份上,那些把我当宝贝蛋子看的老师们都接受了我因为生理期而延长的假期,还让艾尔海森转告我好好休息。

为了安抚他们因我缺课太久而有些介意的心,我在熬过艰难的一个星期后重整旗鼓,用最短的时间发表了一篇论文。

别的不敢打包票,但我敢肯定至少和我同一届入学的没人比我更会写论文。

要知道大学四年外加出国留学后的论文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写完的,当时为了攒钱,空闲之余我还兼职帮别人写,一边熟练自己的知识一边赚钱。

在写论文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难题后,我发现代写是一个暴利的兼职,我甚至能攒出足够的钱来投资,利滚利生更多钱。

有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满身铜臭味的俗人,但俗人就俗人吧,当年做十项全能的高雅艺术家的时候苦头早吃够了,至少钱能给我快乐。

科任老师在看见指导老师署名是自己的名字后,笑得牙不见眼,翻来覆去再次确定这篇论文没有差错,确实足够优秀后,他连连说了好几个“好”。

科任老师笑容满面:“继续保持斯黛尔,老师相信你一定能成为教令院最耀眼的明星!”

我谦虚地微微俯身,道:“您说笑了,一切成果还多亏仰仗老师您的帮扶,这才有这篇论文的发表。”

人人爱天才,人人都爱会人情世故的天才。

我在教令院混得如鱼得水,除了每月一次的生理期外几乎再没任何事可以打击到我,直到三个月后我妈找上了门。

挺着大大肚子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平静地对我说:“回家吧,斯黛尔。再过几天,你爸爸就要派人来接你回璃月了。”

孕妇出现在教令院还是很稀奇的,尤其是月份那么大的孕妇。

我望着她的脸,我发现我和我妈似乎天生就不适合待在一起,在没有双方互相折磨的日子里,她即便怀着孕也肤色白里透红,比我这个孩子还健康。

我往后看了眼,对上了远处走来的艾尔海森的视线。

四目相接后,我转过头扶住了我妈的手臂,声音平缓轻和:“先回去吧,妈妈。您脚下小心,不要踩空了。”

但同时又忍不住心烦。

非要挑在大庭广众之下找我,在众人的视线下拿捏我的所作所为,我要是在这时候对她冷脸,恐怕没多久有关天才斯黛尔冷血无情的传言就要传开。

每当这时我才羡慕起艾尔海森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够对流言蜚语都无所顾忌。

我妈也看了眼艾尔海森,她一边慢悠悠地在我的搀扶下往家走,一边对我说:“闹脾气也该闹够了,这段时间就在家住吧。母女俩哪有隔夜仇,你脾气也太大了,妈妈就是想让你先道歉才没给生活费,结果你这么倔,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才说道:“没有,妈妈,佩尔塞祖母分了一笔遗产给我。赛诺和艾尔海森也在帮助我,我过的很好。”

我妈一下僵住了,她原本还想借机把生活费给我恢复,然后以此让我留下,好照顾临近生产的她。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下意识地贬低来自沙漠的赛诺,又意识到他现在已经是个有能力的风纪官,不是当年那个她可以随口拿捏的孩子了。

我平和地对她说:“回家就没必要了,我回去帮您找找合适的产婆和月子保姆,当然,您到底是要生产了,如果您能说服爸爸不过海灯节来陪您,那我也能留下来。”

我妈的手紧了紧,这是她生气的前兆。

我瞟了她一眼,神色不变:“最好别生气哦,孕妇生气对身体不好,您也不愿意伤害到肚子里的弟弟妹妹吧?”

一直到家门口了,我准备松手离开,却被我妈一把攥住手腕。

我转头对上她狰狞的面容,这位高贵的美妇人礼数尽失,再没了平时淡然优雅的模样。

我妈一字一句地用着对一个女人来说都尽显恶毒的话来质问我:“你有家不回,非要待在别的男人房间?听说你还被一位诃般荼的儿子给猥亵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三更半夜去找男人,人家能碰到你一根汗毛?”

我平静地看着她压低声音咒骂我:“小小年纪就是个知道把握男人的贱皮子!教令院谁不知道你整天和艾尔海森还有赛诺混在一起,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同性朋友了,把男人耍的团团转很开心吧?”

这些话格外的耳熟。

我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的?上辈子的初中、还是高中?

似乎是我被美术私教老师给猥亵了,却遭到了自己母亲的一番血淋淋的质问:“被碰了为什么不反抗,你难道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上辈子的我太可怜了,我只是个无助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这番话问得心痛无比,哭得恨不得当场跳下高楼。

只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孩子了。

等到她发泄完了,我才笑了一下,说:“讲完了吗?讲完了就进去吧,我懒得听你说那么多。”

有风吹来,将我的发丝微微扬起,我笑着问她:“你是在嫉妒我吗?嫉妒我年轻、聪明、漂亮,有光明的前途未来,还是嫉妒我身边跟着艾尔海森这样的天才?该不会,赛诺对我好你也怀恨在心吧。”

“那怎么办,我就是很好,好到我可以得到大家的喜爱,学习优异,衣食无忧,可以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喜欢我。”

我轻声说道:“而这些,都是你所不曾拥有的。”

塔菈·忒勒斯彻底破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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