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门没开……”我们两个人站在巨大的门前，无法前进。

“难道是需要什么东西才能开吗？”我转头去看正在思考的少女。

“有门就会有对应的钥匙”她微笑着“就算是为了给自己以防万一，也会在附近设下相应的机关。”

“来找找看吧”

在她说完后，我们分头在这附近寻找能被称之为机关的东西。但遗憾的是，除了那些瓶瓶罐罐和放置在门旁的盆栽外我再没翻到类似之前的石块那样的东西。

——难道并不是这种样式的机关吗？

我这么想着，回头去看，发现她正站在墙角一侧不知在看什么。

我想走过去，却停住了脚步，仿佛隐约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踉踉跄跄从门跑出，蜷缩于墙角，又在见到谁的身影后下意识站起身向其靠近。

……

我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糟糕起来了。

“怎么了吗？”她似乎察觉到我的注视，转过身来。

“……我可能知道这个门怎么开了”或许我的语气也有些糟糕吧，她的视线频频落在我的身上，可即使我想改变一些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小开关。

三相众物，也就是那些会因为外界元素刺激而产生变化的植物。制作这个机关的人利用了这种原理，将门的开关与其联系起来。

一般来说人们在寻找门的开关时会更注重门附近隐藏的可操作的开关，却很少会关注一般用来隐藏机关的物体本身。

我伸手调动火元素，在盆栽上轻轻一点，盆栽迅速枯萎，大门也缓缓打开。

门内是和我所“看见”的完全一样的景象，除了因长久无人而落下的灰尘外，全都一一贴合。

我缓缓走到实验台前，生疏地操纵着年久失修的机器，将残存的数据导入到我的虚空终端之中。

在这期间，无论是我，还是站在我旁边的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简直令人窒息，我几乎是有些回避性地拿起泛黄的纸张转移注意力，但显而易见，效果并不好。

【……

■■年■月■日

试验第6次，失败。

人的意识果然难以进行个体上的转移，不过我已经有了些头绪，或许我应该去尝试着涉及灵魂层面的方法】

……

【■■年■月■日

试验第23次，失败

我尝试着将自己的知识和意识传递到试验体的身上，但年龄稍大的试验体对其排斥性极强，根据多次试验，确定选择年龄较小的试验体成功记录更大。】

……

【■■年■■月■■日

试验第■■次，首次成功将异界的灵魂转移到试验体身上。

但试验体处于孩童阶段，承受能力弱，在存活4小时29分后失去生命迹象。

……

世界之外的知识■■■■■】

……

虚空终端最终传输来的是一段视频。

硬要说的话，是一位看起来斯文和蔼的老教授对于他的试验的解释和对结果的总结。

新生神明的知识犹如幼童，无法引领须弥在学术上的进步，他并不赞同伤害须弥城内群众来获取知识的想法，独自来到沙漠进行自己的研究。

——既然目前世界内的知识已然无法再前进，那就尝试从世界之外获取知识的新源。

他讲述了他如何人工培育出新生儿，并未对须弥内的人民造成伤害，又讲述了在长期试验中他发现异界的许多知识并不能用到现在须弥的情况之中，他已经将一些可用知识存储于罐装知识当中，希望到来的人将其带走。

他以为来的会是他的学生科瑞尔，或者他的老朋友——我听到了我养父的名字。

他说了他在多年研究后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敬重，他对此感到抱歉，也承认一开始养父对他想法的反对是正确的，他将会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他仍然希望他的成果能够公布于世，造福大众。

我头痛欲裂，像是那么久没能好好休息的恶果在这一刻爆发了。

这个实验室最后一场试验的小孩子意外地没有死去，跑到了沙漠之外，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跑，一直跑到一望无际的黄沙中央，失去了力气，重重摔倒在地。

另一个世界的我在拿到毕业证回家的路上通着电话和父母分享喜悦，挂断电话上楼梯的中途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从楼梯上摔下去，挣扎着没能爬起来，最后闭上了眼睛。

在我从黄沙中睁开眼的时候，另一个生命闭上了眼，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杀死了她。

“想要哭泣的话，是可以的”有人说。

但我其实没想哭，我只是颤抖着手将泛黄的实验数据烧的一干二净，连同那些所谓世界之外的知识一起销毁。

“所以我，回不了家了，对吗？”

我看着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抱歉”

谁需要说抱歉呢，她一个自己都被困于牢笼的神明有什么可抱歉的。

应该道歉的人，一个感动了自己步入了死亡，另一个还站在这里，捧着灰烬茫然，不知所措。

其实我也并非毫无预料，对于“我可能回不去了”的猜想也早就有了。

我只是不擅长死心，在漫长的等待中不自觉又燃起了希望而已。

结果它今天告诉我，我不仅回不了家了，还在许多年前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情况下杀死了一个生命刚刚开始没多久的孩子。

这难道是什么黑色幽默吗？

就是——你以为你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但现实告诉你，其实还能更糟糕，

“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天也只是最后硬邦邦地说出这句话。

“离开这里吧”我说“你有什么需要拿的吗”

她摇了摇头。

“科瑞尔会有这段记忆吗？”

“不会”她又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像是安抚小孩子那样拍了拍我的头。

幸亏她现在用的是科瑞尔的身体，否则以她本体的高度大概是做不了这个动作的。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

“……最开始在沙漠中捡到我的，其实是你吧？”

我哪里有那么好运，就这么自己走出了沙漠，去到了阿如村。

“抱歉，我虽然后来隐约知道了这个试验，但还是来晚一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保持了沉默。

她握住了我的手，有些温暖，但仔细想想，大概只是因为我的手太凉了而已。

“因为我不戴虚空所以没见过你吗？”我问她。

她表现的很熟悉我，又说过她很早就注意到过这件事，那大概率其实是在我被收养后仍然关注过我。

但这么问下去的话，说不定话题会不可避免地走向质问。

我不想质问，所以我换了个话题。

“我应该称呼你什么？”

她眨了眨眼，说到：“你好，我叫纳西妲。”

终于过完这部分剧情了……接下来就是一个自我开导的过程了，有些伤就是不彻底揭开的话就好不了。

以及，我是个笨蛋。

我以为我不小心点了发布所以我还得额外再写一章，结果写完了发现审核可以直接拖到明天【你能看到的时候已经得说今天了】当更新。

……

写都写完了发了算了，反正迟早得发，没差了。

就是鸽子精突然写这么多，有一种违背生理本能的痛苦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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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