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成林的巡林员也时不时会有聚餐，一般而言，这种聚餐是不允许喝酒的，以免喝醉误事。
但偶尔一些人流淡季，大家兴头来了也会开两瓶酒浅酌几杯，烘托一下气氛。最近过节，大多数人都选择回家或者去须弥城内，道成林的行人减少许多，于是不知是谁便在这次的聚餐时加上了几瓶美酒。
我对酒从来没什么兴趣，以往也不是没有人让我尝尝，我都以不会喝酒为由拒绝了。反正大部分人都挺熟的，也没有硬拉人——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喝酒的习惯，不想喝也没人强求。
我和其他巡林员围坐在桌前，昏黄的灯光照亮房间，外面柴火被烧的噼啪作响，屋内又陆陆续续进了些人，变得喧闹起来。
“今天这酒不错啊！”
“那可不，这可是从蒙德买来的”
蒙德的？
这几个词落入我耳中，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放下手中准备倒饮料的空杯子，凑上前去拿了一瓶苹果酿仔细观察瓶身——可惜了，我不太懂这个，没看出来到底是哪产的。
“呦，故归也对酒感兴趣了？”有人调侃着又一口气喝完一杯，冲着我身后正在给其他人倒酒的人伸出酒杯。
“我就是好奇这是哪里的”我放下酒瓶躲开他伸手接酒的胳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你别喝的太猛一会醉过去了，我带着留影机，要是有谁喝酒没数把自己灌醉了就别怪我把你们耍酒疯的样子拍下来贴墙头啊”
话说到后头已经不止是针对他一个人了。
说到底，不止是蒙德人爱喝酒，这群家伙要是有条件同样会喝上头。
对付醉酒的人简直和对付吃了毒蘑菇乱跑的行人一样麻烦。
“知道知道，都有数”他说着举起杯子要和我碰杯，我左右看了看，又转身回去拿自己的杯子和他碰了杯。
嗯……？
这个，好像不是果汁的味道吧？
喝下大半后我发觉不对劲，回想了一下，果然还是记得最开始放下杯子时杯子里并没有倒饮料。
“故归，那是你的杯子？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刚刚往里面倒了苹果酿”之前倒酒的那位巡林员慌忙和我道歉。
——果然是倒错了
“没事，喝了一点而已”我笑着和他摆了摆手。
“我给你换一杯吧？你不是不能喝酒……”
“一杯而已，慢点喝就当助眠了，你快去和他们接着聊吧”
似乎是见我没什么反应，他嘱咐我别硬喝后迟疑着转身离开了。
我低头又抿了一口杯中的苹果酿。
不得不说，这酒确实挺好喝，入口绵滑，带着苹果的芳香和酒发酵后特有的气味，也不像以前尝过的酒那样是辛辣苦涩的，如果不醉人的话我甚至乐意把它当饮料喝。
不过也幸亏给我倒的这杯是苹果酿这种果酒，要是像午后之死那类的烈酒，照我刚才喝果汁那样一口闷下去，就算酒量还行也得头脑发昏。
抿着酒杯环顾四周，我看到了坐在另一边的提纳里。
他和其他几位巡林官坐在一起，旁边还有几个空位，正好娜丝琳也坐在那边，我干脆端着酒杯坐到旁边。
“这里有人吗？”
“没有，你坐吧”娜丝琳拉着我坐下，平时不自觉放低声音的习惯在此刻被治好，不然乱哄哄的根本不可能听清在说什么。
“你这杯子里怎么还有酒味，拿错了？”娜丝琳凑近嗅了嗅。
“这点酒味都能闻出来的吗？”我觉得他们酒杯里的酒味可比这苹果酿大多了“只是苹果酿而已，想尝尝味道”
“那你悠着点，别喝醉了”她不放心的叮嘱着。
很暖心，但也让我有点想笑。
虽然我不太习惯喝酒，但酒量也不至于喝两口果酒就醉倒，何况我喝的慢，基本醉不了。
“故归今天也喝酒了？”一边的阿米尔满脸意外，看我杯子空了举起自己手边的酒问我：“要不要再给你倒点？”
——他刚才一定没听到我说我喝的是苹果酿。
我想着，把杯子递了过去。
“给我少倒一点”
我刚刚听他们谈到这酒是天使的馈赠的了，这样的话我多少得尝一尝，就当是免费体验周边了。
“你没问题吗？”提纳里捏着杯子转头看向我“我记得你不怎么喝酒，别喝醉了”
“所以只喝一点而已”我比划了个一点的手势，然后接过阿米尔递来的酒杯，和提纳里碰了下杯。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中，我看见提纳里半撑着脸，似乎是也有些微醺，表情比平时更加柔和，眼神也有些朦胧，像是清晨的薄雾。
恍惚间就觉得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我有点想错开视线，却总觉得身体不听使唤，最后也没成功，慌乱中不知不觉把杯中的酒也喝完了。
并不觉得头晕或兴奋，只觉得有点犯困。
我想了想又续了一杯，准备带着杯子去外面吹吹风。但刚起身又停下来，犹豫着问已经放下酒杯的提纳里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他同意了，和我一起并肩往外走，最后坐在树下一片干燥的土地上。
我不太想坐在地上，抬头盯着树的枝干，试图坐在低处的枝干上，被提纳里拉住了。
“你是不是喝醉了？”他无奈地笑着问我，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
“……”我沉默地斟酌该怎么回答。
其实我还是清醒的，可能有些微醺，但绝对不至于到喝醉耍酒疯的地步。
不过可能也有些喝酒壮胆的原因，总是想做点任性的事情——不如被当成喝醉了。
但我不擅长撒谎，也不太想和提纳里撒谎，最后只能含含糊糊回答说我只是单纯不想坐在地上。
“你的酒都要撒出来了”提纳里无可奈何，和我打商量“我给你拿着酒杯，一定想坐在树上的话坐在这里怎么样？”
他指着最低处的枝干。
我没意见，点点头抓着枝干一撑手臂顺利坐了上去。
感谢雨林并不分明的四季，哪怕是十二月份树上的枝叶也一如以往的茂密，带着露水的气息，吹吹风就觉得脑袋里的那点酒气都被吹去了。
我接过提纳里递还给我的酒杯，低头一看，一轮明月映在酒杯正中，随着酒波荡漾，折起层层涟漪。
我于是用有些迟缓的思维想了想，问提纳里要不要坐上来，顺便往旁边移了移。
提纳里站在原地打量了一下这棵树，可能是在估量它能不能承担两个人坐上去的重量——老实说，我觉得他可能也没估计出来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坐了上来，多少也有点“随便他”的意味。
提纳里有时的随性更能体现出他的少年感，不由得就让人觉得可爱。
——说点什么好呢？
虽然思维很迟缓，但嘴却动的意外的快，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开口了。
“说起来，你的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嗯？你怎么知道的”提纳里愣了愣。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我怎么直接说出来这么没水平的话的。
“你猜猜？”
“这是什么猜题游戏吗”提纳里笑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他双手撑着树干，身体微微前倾，侧头问我“猜对了有奖吗？”
我下意识伸手把他给拉回来。比起我，我更怕他喝酒微醺不小心从树上摔下去。
说真的，不管怎么看都是说他醉了比我醉了要更合理一些吧？
“没有，因为没准备奖品”我冷静回答，因为我一开始也就没准备让他猜，反正他肯定是猜不到正确答案的，我也不想因为一个这问题再编一段过程出来。
“不过可以送你这个”我伸手把酒杯递给他。
本来微凉的杯壁多次轮转在两人手中，都染上了些许温度，拿着也完全不会觉得冷，大概其中的酒也是温热的。
“酒？”提纳里转了转酒杯，调侃到“你这算是借花献佛？”
我试着装出些不满的表情，结果没装到一半自己先破功笑了出来，只好伸手用指尖敲了敲酒杯的杯壁，无意间蹭过提纳里的手背。
“我送的可是一盏月光”
我说。
其实两个人都处于微醺的状态，都有那么一点点醉意，但整体都还是清醒的。
根据回合制攻击法则，提纳里A上去了好几次，那这次就轮到故归A上去啦！
下章小提视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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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