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少年人有无比精致的眉眼,他的整个躯体都仿佛是造物主的炫技之作,纤瘦的身形肌肉匀称,过分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而且……

“居然真的有粉色的。”达达利亚低声嘟囔着。他把人带回北国银行自己的房间,那头璀璨的金发被他用自己来垂钓带的斗篷遮住,只露出堪堪从肩头垂落的少许。很会照顾弟弟妹妹的青年当然也很会照顾病人,他褪去少年湿透的衣服,先把昏迷不醒的人带到浴室好好洗漱,擦干净后找到崭新的浴袍给人穿上,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少年看上去很有料,但体重很轻,真不知道怎么长得。

处理好少年,达达利亚去处理自己。

浴室水声响起,床上闭着眼的少年睁开眼,他全身都没有动,只有眼球转向浴室的方向,然后看旁边,动动嘴唇。

飞天小鱼得令,深夜空便发起高烧。

按理说,不朽之躯是不会生病的,但飞天小鱼是谁?它……不,祂可是高等文明的迷路小鱼!在这个世界没有祂做不到的事情,只要绑定对象收集的能量足够,祂可以为所欲为。

空心下了然,即使高烧也不妨碍他思考。

首先,这位撞上来以外好用的青年需要他想想怎么对待,以便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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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发现少年发烧,居然有种不出所料的感觉。他原想叫手下帮忙,又不想让少年被太多人看见,解释起来很麻烦。挠挠头,达达利亚准备先用酒精擦拭少年的身体,好在他酒量不错也爱喝,房间有储存。

冰凉的毛巾带着酒香沾到少年肩膀,激起一阵颤栗。

“会很冷吗?很快就好。”达达利亚加快动作,简单擦拭了少年上身用被子裹好,在被子里探到少年下身准备擦拭时却被揪住头发,“喂,有点痛啊。”达达利亚忍住头皮绷紧的不适,擦好大腿很快就从被子里出来,然后就对上少年泛红的脸。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氤氲着迷蒙的雾气,达达利亚猛然意识到刚刚动作间的冒犯,平时照顾弟弟惯了,一时间竟也没多想。

而此刻,无论是那张在白皙皮肤上红的明显的颜色,还是紧咬下唇别扭的侧脸,都在告诉达达利亚这不是他弟弟,是个救起来的奇怪陌生人。

“啊…抱歉。”他道歉道,听到少年小声说没事,暗暗松口气。

“我去隔壁睡。”达达利亚起身。

少年拽住他的手腕,“我叫空,今天多谢你。”

奥对,没有自我介绍,天呐那不是更冒犯了。达达利亚暗自唾弃自己被莫名其妙冲昏的头脑,尴尬的笑了笑:“我叫达达利亚,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看着他落荒而逃般的背影,空伸出手握了握拳,感受依旧在体内流淌的力量,眸色微沉。

飞天小鱼在他旁边显露身形:“你只有一天时间。”

“我知道。”空说,“今天先让我好好睡一觉。”

-

达达利亚在走廊碰到愚人众的手下,他欲盖弥彰的拍拍手下肩膀:“好好干。”士兵望着老大的背影,只觉疑惑不解。

而达达利亚在另一个房间完全睡不着。闭上眼就是少年泛红的脸,此时回忆更加细节,他甚至记得少年侧过头红透的耳尖和擦拭过后微微颤抖的腿。

那双浸润了生理泪水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

“啊——”达达利亚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在心里尖叫,你都干了什么!!对着一个试图寻死的陌生人——发情?!

不,少年一定有古怪。达达利亚冷静下来,虽然耳朵还是红的,脸上的温度已经开始下降。

明天一定识破他的真面目!

次日一早,达达利亚在自己门口碰到踌躇不决的侍从,将他手中托盘接过来让他回去,离开前又嘱咐人将午餐、晚餐也送过来。

达达利亚进入房间时,空站在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外面。

“早上好,在看什么?”

“这里看不到太阳。”

“或许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达达利亚将托盘放桌上,“但要吃完早餐。”

空:“不用了。”

达达利亚有些摸不到头脑:“什么不用了?”

“早餐、出去,都不用。”空侧身站在窗前,窗帘中间的缝隙泄露的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柔和的不可思议。他微笑着,眼睫低垂,眼里是化不开的浓郁郁色。

达达利亚忽然很生气:“你为什么寻死?”

“因为死不掉,还有必须完成的事。”

“我不救你你就死了!”

“你不救我,自会有人救我。”空毫不留情面,他的表情不同于昨晚高烧时灵动可爱,只余冰冷。

飞天小鱼不会让他死的。

达达利亚气的夺门而出。门“砰”的被关上,飞天小鱼有些担忧:“没问题吗?今晚他不行我就要上了喔。”

空指尖微动,紧握成拳。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如碎金洒满大地,达达利亚却想到少年那头璀璨的金发。他有些烦躁咂舌,不敢置信自己被一个陌生人扰乱心神,这其中一定有诈!

他反复告诫自己,又忍不住反复去想,为什么?

达达利亚问侍从:“一个人想寻死会是什么原因?”

“家中变故、生活无望、赌债难消?”

达达利亚目光狐疑:“你这在哪知道的?”

侍从非常诚实:“画本子里。”

啧,真是疯了才会问他们。于是达达利亚找到博学多才的钟离先生,钟离一看他便知晓是遇到了难题,善解人意的到茶馆雅间与人边饮茶边聊天。

“公子阁下似乎有惑?”

「公子」是达达利亚的代号,他是至冬愚人众执行官末席,是最年轻的执行官。

年少有为的执行官大人郁闷的倒茶,“先生,我有个…朋友,他说自己死不掉,有必须完成的事,又在寻死,为什么?”

青年褪去正经刻板的表象,郁闷的趴在桌上,倒更像个孩子了。

钟离思索一番,道:“那件必须完成的事一定让你的朋友很痛苦,才会寻死,或许有人盯着他完成,所以他会说自己死不掉。”

难道是来窃取愚人众资料的?达达利亚想,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十一位执行官确实是自己这里最好入手。

要不干脆给他点无关紧要的情报让他交差好了。达达利亚喝完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钟离有些兴味,指着杯中茶水:“阁下,茶梗立起,好运发生,看来你或你的朋友会迎难而解。”

达达利亚心情好不少:“那便承先生吉言。哦对了,账记北国银行。”

“让阁下破费了。”

“应该的。”

-

喝完茶,处理好今天的事务,回到房间门口,达达利亚带着非机密的文件犹豫一瞬,推开门。

早饭还放在桌上托盘未动,少年依旧站在窗边,此刻日光变成月光,一切都和早上的场景一样。

“你来了。”空注意到达达利亚手里的纸张,笑起来,不同于早上的温柔,这个笑格外真实,让达达利亚觉得他就是为情报而来。

“拿去交差,明天你就可以走了。”说完,达达利亚将情报递过去。

空先自己大致看了一遍,暗暗记住,然后将情报文件随手放在桌上,“不要这个。”

“那你要什么?”达达利亚此时真有些不耐烦了,是间谍?是刺客?干脆来打一架吧!这种软刀子磨真让人受不了,给个痛快——

“我要你。”

给个痛——“什么?”达达利亚觉得自己听错了,合着是长期的美人心计?

空拽住青年衣领把他往下拉,他还穿着浴袍,达达利亚惊觉少年身上还泛着湿气。

空意义不明:“我已经洗过了。”

达达利亚脸色爆红,他不是没遇到过试图往他床上塞人的人,但他一心沉醉战斗,比起这种他更喜欢拳拳到肉、将生命掷于赌桌上的厮杀,将每个试图往他床上塞人的人都揍了一遍。这是漏网之鱼吗?

“谁让你来的,我去揍他!”

空瞥了一眼在窗外摸鱼的飞天小鱼想,这你可打不过,他也装的有些烦了,直接重重咬住青年的唇瓣,唇贴着唇:“我说,我要你。”

达达利亚试图让他害怕,高大的身躯将人抵在窗与墙的夹缝,属于自身的阴影完全将人笼罩:“不害怕?”

“我觉得,”空一字一顿,“你应该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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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的战斗简单粗暴,没想到这上面的战斗也足够让人钻研,力道的轻重与速度的缓急都需要实践摸索,位置的研磨也要找好,能听到可爱的变调的叫声。比起那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现在仿佛刚从海里打捞出来湿漉漉的人更可爱。

那双蜜糖色的眼睛又噙着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到锁骨下方,达达利亚将泪水吻掉,哄道:“叫我阿贾克斯。”

达达利亚、公子,都是代号,他的本名其实是阿贾克斯。

哎,终究还是被算计了。达达利亚感慨,抱起少年。

空战术后仰,被拖拽回去,心里暗骂一声。

“阿…阿贾克斯——”

少年扬起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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