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活机动≠收拾烂摊子

副官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担任秘书、侍卫、负责和各个部分对接工作、和其他几席打交道。

月见里清也曾经以为副官之间调侃自己工作“挨最多的骂,干最多的活”是夸张说法,现在看来是对了一半,因为他不会挨骂,但活是真的多。

月见里清也拿过一旁干净的衣服换上,柔软的丝质衣物遮住从脖颈下沿脊柱至后腰呈现紫色的伤痕,这道伤疤是五年前那场意外造成的,残留的元素力沁入皮肉,才导致呈现不同寻常的颜色。

两周几乎无休,造成的疲惫不是一次热水澡可以带走的,月见里清也叹了口气,转念想起自己工资和工作福利,忍了忍又把吐槽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累就累吧,反正愚人众给的钱够多。

他离开水汽缭绕的浴室,在厨房泡好茶后端着又转去了书房。

准备慰问一下他全面无休的卷王哥哥。

他没有敲门,就正常的推门进去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散兵正忙着批桌上的一摞文件,眉头紧皱,笔尖在纸上留下的字迹越发狠厉,就差在上面写上一句“狗屁不通”。

散兵跟月见里清也有一样的发色与瞳色,如果抛去头发长度与五官走向的不同,很难分辨出俩人谁是谁。

月见里清也扫过书房里的几盆植物,几滴水珠挂在叶片上,一看就是有人防止气急攻心,才转移注意力给它浇了水。

散兵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月见里清也丝毫不在意,直接拉来对面的椅子坐下,他坐没个正行,趴在桌子上一手撑头。

换了别人见到散兵这幅神情,别说坐在对面,恐怕早就退避三舍,但显然作为“关系户”的月见里清也并不算作别人,等看够了才懒懒散散地说:“哥哥,其实不想看可以不看的。”

散兵皱着眉给手里的这份留下批语,没好气的说:“那么请问,放在这里它是会自己完成么?”

月见里清也随手展开几份文件,帮忙批几份文件以减轻散兵的工作量,这也是他这个副官的特权——散兵处理事务的时候从不背着他,他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直接代替散兵做决定,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信任。

“这不是还有我这个‘田螺姑娘’吗?”月见里清也随口说着,看向手里的文件。

是一份申请资金的文件,里头写的事情让经常睁眼睛说瞎话的月见里清也都自愧不如,言辞真切还不忘拉踩一下在第六席如日中天的月见里清也。

当然,写文件的人已经让月见里清也打包送走了。

后半段报告没必要再看,他直接扔到一边。

“论说瞎话的功力你不如那帮先遣队的,但厚脸皮的程度,整个第六席的人远不如你。”散兵短促地笑了一声,快速扫一眼被扔到一旁的报告,“看来田螺姑娘变成狐狸精了。”

月见里清也闻言翻了个白眼,佯装不满:“贬低你弟弟会让你产生满足感吗,这要怪谁?”

“我只是表达我更欣赏有能力的人,而不是添乱的蠢货。”私自放权的“罪魁祸首”语气轻松,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在别人眼里刚上任刚刚几个月,一点功绩都没有的月见里清也:……

行,第六席他是老大,解释权归他所有。

“新兵的事处理完了?”散兵问道。

月见里清也拿着笔想了一会,仿着散兵的口吻和字迹留下批语后才说:“都处理完了,卡斯珀那边协商的是会送身份干净的士兵过来……”

他笔尖一顿,差一点把署名写成稻妻文。但他不动声色,接着刚才的话说,“还有像先遣队的问题,不止他们,其他队伍里还有类似的情况,项目上报和实际花销都是两本账。虽然这次送走一波是以儆效尤,但时间长了肯定死灰复燃。”

第六席自从几个月前从稻妻回来后就再也没出过任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月见里清也醒来后需要恢复身体。

人一旦闲下来就会懈怠,在至冬原地待命的队伍也是同理。

“别多想,第六席是随机待命,灵活机动才是特性,什么问题都插手和收拾烂摊子没有两样。”散兵看了他一眼,从稻妻到至冬几百年的陪伴,他当然知道月见里清也在想什么。

月见里清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歪头道:“你这是在安慰我,哥哥?”

散兵捏着文件的手微微收紧,忍住想把文件扔他脸上的冲动,“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免得有些人被黑心老板压榨还觉得一切正常。”

月见里清也眨了眨眼,“可是我现在的直属上司不是你吗?”

“……不想在这屋呆着了就去睡觉。”散兵就差把“滚出去”三字写脸上了。

月见里清也懂得及时收手,没继续火上浇油,顺手翻了翻那些散兵已批完的文件,不走心的心疼了一下这几天需要批文件的第六席士兵们,他们执行官的脾气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

直到那一摞文件见底,墙上的时钟已经转到后半圈。

由于两人非人的特性,深夜喝茶不会造成令人痛苦的失眠。窗外雪下的越来越大,明天恐怕会积起不少雪来。

月见里清也收回目光,拿过最后一份文件,“说起来,你今天下午的例会都讲些什么?”

受工作权限的原因,月见里清也接触不到执行官之间的核心情报,所以大多数的情报都是散兵告诉他。

说到这个,散兵脸色一沉,但还是三言两语的将会议简明扼要的复述了一遍。

月见里清也听完,笔在手指间灵活转了一圈,“……所以说女皇这几年一直在忙着建立愚人众进行改革,引起了至冬旧贵族的不满,在这之前的几次先遣队遇袭也是他们干的?”

“嗯。”散兵认同他的说法,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女皇建立愚人众的目的是什么吗?”

月见里清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摇了摇头。虽然不懂散兵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他的确不知道。

多年前丑角找到在各地流浪的散兵和他时,他被散兵找了个理由给支了出去,至于那天他们谈了什么,月见里清也一概不知。

他加入愚人众的理由再简单不过,因为散兵选择了愚人众。

至于散兵,执行官这个名头听着气派,工资多待遇也好,可这都是当上执行官后才有的。换言之,散兵并不是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才加入的愚人众。

“为了夺取神的权柄。”散兵语气轻松,仿佛这不是什么宏伟的计划,而是在跟月见里清也说今晚下雪了一样。

月见里清也一愣,“夺取神的权柄……七神?”

“不然呢?”

不需要多说什么,月见里清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在那时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散兵,会突然加入一个远在至冬的组织。

神明的权柄,也就是神之心。

但神之心究竟是他人生的终局还是过程?或许在散兵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这些他都没有点破,只是往下说,“听起来很宏大,女皇不惜为此建立愚人众,那想必绝不会是那几个贵族能插手的了。”

他不在乎这个宏大的计划怎么实行,因为看起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事情不触及散兵本人,或者散兵所管的第六席的利益,月见里清也就没有多大兴趣。

“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类和神明对抗,蜉蝣撼树,结果可想而知。”散兵摊了摊手,无所谓道。

“话虽如此,但是先遣队可是遭殃了8个了。”月见里清也想了想又补充道,“尽管这些队伍都不直属于一个执行官。”

“由此可见某些执行官嘴里的精英先遣队不过一群酒囊饭袋。”散兵嗤笑一声,说出的话毫不留情。

月见里清也想起训练营把兵给他们时说的话,都想问他们一句脸疼不疼。

他把倒好的茶水给散兵推过去,“所以这事又轮到灵活机动、随机待命的第六席头上了?”

“呵。”散兵纠正了他的说法:“收拾烂摊子的第六席。”

啧……刚才说的不是很高大上吗?

“行吧,”月见里清也从善如流,他还有一点不明白,“但这点小事其他执行官是不能解决吗?”

虽然开玩笑说是处理烂摊子的,但也不是随便个什么事都严重到需要第六席插手。

提到这件事散兵脸色一冷,跟下午刚开完会没有任何差别,反讽道,“所以这件事交给几位能力卓越的执行官,第六席另有要务——负责树敌。”

月见里清也倒水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负责什么?”

“树敌。”散兵想起今天的会议心情就好不到哪去,语气并不好,“这几年颁布的政策已经引起贵族的抵触,我们要做的是激起他们的反击。”

月见里清也点头总结:“懂了,我们要踩在他们头上跳舞。”

散兵:“……也对。”

话糙理不糙。

只要贵族动手了,不管有没有对第六席造成伤害,谋反的帽子就可以扣他们头上了。

不光要出兵,还要出师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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