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新生活的插曲

当天下午,月见里凪和对着这张学生证百思不得其解。

教令院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送学生证,这件事后面肯定有纳西妲的授意,可为什么要给他送因论派的学生证。

“也不算完全无缘无故吧。”在一旁月见里清也的抱着胳膊,看好戏一般看着他,慢悠悠地开口提醒道:“你怎么不说前几天你写文章反驳人家论文的事呢?”

“他文章里关于踏鞴砂的错误,你当时看了不也嗤之以鼻?”月见里凪和闻言挑了挑眉,显然不认同他这个说法。

月见里清也说:“但我没那么好的文采,不会写论文公开反驳对方。”

月见里凪和反问道:“所以看到那些愚蠢的错误观点,就该放任不管,任凭它一家独大,没人指出?”

“我可没这个意思,”月见里清也忙撇清关系,拒绝带这顶帽子,“但近几年因论派人才凋敝,有名气的几个学者都不在须弥,或许把你当成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也不一定呢?”

虽然月见里清也这话里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关于因论派的情况并不是瞎话。

月见里凪和写的文章月见里清也也看过,用词颇为温和,犀利程度远不及处理愚人众文件时十分之一。

或许是正是因为这种人才凋敝的情况持续太久,月见里凪和这份文章所引起的轰动才这么大。

这个称呼听得月见里凪和肉麻,嫌弃道:“你从哪打听来的消息。”

月见里清也摊了摊手,“这种消息还能从哪里打听出来,当然是我手里的暗线,我还知道某些学者的花边新闻呢,你要听吗?”

“……”

月见里凪和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能不能干点正事?”

“咳。”察觉到月见里凪和难看的脸色,月见里清也话题一转,“不过这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讽刺时政,分析历史,这不都是你在行的事吗?”

月见里凪和继续盯着他。

“毕竟你可是行走的历史书啊。”月见里清也越说他哥的脸就越摊,最后月见里清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月见里凪和咬牙,“月见里清也。”

“在呢,哥哥,什么事?”月见里清也笑意未收,歪了歪头装乖道。

月见里凪和:“……”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月见里清也计较。

“既然眼下还没有让你入学的打算,”月见里清也说着,轻轻抽走月见里凪和手中的学生证,“不如跟我出去一趟,享受一下着最后的假期?”

明明是邀请对方出去换个心情,月见里清也偏要再提一嘴入学的事,扰得月见里凪和颇为心累,“你要去哪?”

“离咱家不远的花店,你不觉得这里空着,看上去有些奇怪吗?”月见里清也说着望向客厅的一角,指给他哥看,“你想放点什么?”

从花店到家里总共没几步路,月见里凪和冲他摆了摆手,“你看着办吧。”

随后又想了想,补了一句,“不要太花里胡哨。”

月见里清也点点头,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留他哥一个人消化现实去了。

其实也不用消化,他心里十分清楚月见里凪和只是嘴上嫌弃。就好像曾经他们下深渊时总会接到某些执行官的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每次月见里凪和都会嫌弃,但最后勤勤恳恳地完成工作的也是他。

在深渊执行任务都是如此,何况是在教令院学习呢。

况且教令院比深渊安全多了,如果纳西妲为月见里凪和安排的任务就是这个的话,月见里清也简直再支持不过了。

他这么想着,选完了自己要买的花,在交钱的一瞬间,余光向后一瞥,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月见里清也在心里“啧”了一声,但面上不显,借着视线遮挡,他不紧不慢地按了一下手链上的晶石。

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老板,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没买,花暂时先放在您这里,等一会我过来拿。”

见老板点头答应下,月见里清也这才转身离去,但他并未在其他摊位上停留,反而左绕右绕的来到一处没人的角落。

四周的路人越来越少,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也越来越无法忽视,但就在月见里清也踏入这处僻静之地的那一刻,身后就传来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月见里清也回头,方才跟踪他的几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旁还站着一个穿着须弥服饰的人。

月见里清也手下暗线不少,但对他们都有一个大概的印象,眼前的这个暗线就是曾经在化城郭盯着空一举一动的那个人。

暗线见月见里清也回头看自己,他身体比脑子先做出反应,单膝跪下行礼,但在膝盖着地的一瞬间自己都有些迷茫,后知后觉地想:我为什么要跪下?

月见里清也倒是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暗线的选人虽然大多数与愚人众无关,直属月见里清也,但他的身份在他们之中从来不是秘密,说明面上是暗线,其实也可以算月见里清也自己的“私兵”。

在此之前,暗线统一沿用愚人众的称呼,叫月见里清也为“大人”,可如今世界树修改了他们的记忆,月见里清也与愚人众并无瓜葛,这个称呼与行礼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他缓步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暗线的肩膀,将人领起来,“起来,别瞎跪。”

他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这几个人什么情况。”

“大人……咳,老板。”暗线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月见里清也的神色,见他眉尾一挑,意识到自己又喊错称呼了,“这几个都是最近几日才混进城里的,目前暂时没找到他们和愚人众有所牵扯的证据。”

“还有呢?”月见里清也神情没有波动,面无表情地看向暗线。

暗线一愣,说话有些结巴,“还有……”

他“还有”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月见里清也耐心耗尽,闻言冷笑一声。

他哥说的对,自己手里的暗线最近有些太不务正业了。

“我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你们了?”月见里清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暗线,“底细查不清,幕后主使也不知道是谁,用花边新闻糊弄我了事。怎么,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开始吃白饭了?”

“属下不敢!”暗线把头垂地更低了,他再次跪下,只不过这次,月见里清也并未叫他起来。

“不敢?我看你们胆子大得很,没什么不敢的。”月见里清也轻声说,“听着,我只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九点之前,把城里所有的漏网之鱼一条条找出来,我可以暂时考虑不搞连坐,不然……”

他说着突然笑了一声,往前一倾,笑得暗线心里一寒,“我会按照‘名册’,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从不缺人手,听懂了?”

提及“名册”,暗探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瞬间淌了下来,连忙点头。

人都有**与无法割舍的感情,月见里清也口中的‘名册’,里面既有暗线的基本信息,还记载着一些他们无法诉之于口的秘密和无法割舍的软肋。

他们加入的原因各不相同,有人迫于生计,月见里清也就为他们的家庭提供援助;有人则是因为自己不可告人的过去:愚人众先遣队的逃兵,走私商贩,甚至还有从梅洛彼得堡出来的罪犯,月见里清也来者不拒,物尽其用;后来更有人自己投靠,只为了让月见里清也保护他的家人,躲避仇人的追杀。

名册的最初想法由梅瑞狄斯提出,最初的暗线就是由他在各处先遣队任职时,受月见里清也的命令,利用职务的便利开始搭建的。他离开愚人众之后,暗线的一切运行全权交到月见里清也手上,名册的使用自然也延续了下来。

对双方而言,这是一种互惠互利的手段,但如果有人想打破这个平衡,那就不要怪月见里清也不留情面了。

在今日之前,最起码还有他哥的愚人众执行官这个名头压着,他们行事都还算安分,可如今这层枷锁没了,暗线们也自然记不清月见里清也曾经是个行事手段不输他哥哥的人了。

月见里清也不需要不听话的刀,即便创立这个暗线耗费了他数年的心血,可暗线但凡出现任何不忠心的行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暗线想起自己的家人,急忙保证,“请您放心,这种错误我们绝不会再犯,并且明天还会将偷奸耍滑之人的名单交给您!”

月见里清也无所谓地一笑,跨过躺在地上的几人,轻飘飘的留下一句,“但愿如此。”

处理完暗线的事,月见里清也返回花店拿着自己买的花回了家。他在外面耽搁的时间太长,自知瞒不过月见里凪和。

月见里凪和开口询问的时候,月见里清也正在处理买回来的花,闻言轻描淡写的将事情讲了一遍,仿佛暗线的事还没有他手中的花重要。

月见里凪和垂下目光,默不作声地将那些还没修剪的花往旁边挪远了半寸,月见里清也伸手摸了个空,终于抬起头,盯着他哥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哥哥?”

“……”月见里凪和将他手里的剪刀和花都抽走,随手将那支花插进花瓶里,“说清楚。”

“我刚才难道没说清楚吗?”月见里清也挑眉,不解地问。

“建立一个完善的情报网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工的,你到底作何打算?”月见里凪和问。

如今的情报网,都是月见里清也和梅瑞狄斯废了好几年的功夫才建立起来的。

“不光是我,你也不会用一把会随时割伤自己手的刀。”月见里清也从未修剪的花里挑了一枝,他说着掐断上面的嫩叶,“脱离愚人众的我们,意味着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我必须掌握各方势力的动向,以此来弥补上这个窟窿。”

“比起独属于你我二人的暗线,我更想将它打造一个遍布提瓦特各地的情报网络。”他说着将带着水珠的鲜花向月见里凪和一递,鸢尾紫色的花瓣正好与月见里凪和的眼睛相配,“让一切都尽在你我掌握之中。”

所以,哪怕要重塑现如今的暗线,他也绝对不会容许今天的情况再次发生。

月见里凪和接过这朵花,读懂了月见里清也的未尽之言,“提瓦特各地?你最想渗透的地方,恐怕是第二席的实验室吧。”

“这是自然。”月见里清也哼笑一声。

月见里凪和将手里的花扔回月见里清也手里,向后轻靠在柜子上,看似不经意地说:“我明天要去趟净善宫。”

“嗯?为什么突然要去净善宫?”

“为了那张莫名其妙的学生证,”月见里凪和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还在摆弄花的弟弟。

但还不等他说什么,月见里清也便有所预料,连忙往后一撤,“别看我,我不去,我不想写论文。”

月见里凪和:“……”

他还什么都没说。

不过月见里凪和也知道自己弟弟是个什么德行,连任务报告都要卡最后期限开始动笔,不是写不好,就只是单纯的不想写而已。

“啧。”被拒绝的太干脆,月见里凪和有些不满,“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月见里清也故作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不是我不想去,你看啊,咱们日常生活需要钱,情报网的建立更需要钱。如今咱们失去了执行官和副官的职务,虽然之前攒下了很多钱,可仔细算下来,并不够咱们两个人的学费。”

他煞有其事地拍上月见里凪和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所以不要有顾虑,既然有这个机会,哥哥就放心读书,至于养家的活就我来。”

一番话说得言辞真切,月见里凪和快信了。

“枫丹演艺界没请你去演戏真是他们的一大损失,”月见里凪和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拂开,面露嫌弃,“少来这一套。”

虽然扩大情报网需要耗费很多摩拉,但这几年他们攒下的工资也不是白攒的,更别提愚人众的待遇一向很好。

玩笑过后,月见里清也言归正传,“所以,哥哥是不是该把青璃谭还我了?”

这几天他伤口恢复速度很快,已经不需要换药了,但为了防止落下病根,月见里凪和这几天依旧没有将青璃谭还给他。

月见里凪和说:“把手给我。”

月见里清也坦然地将右手递给他,见右手没有颤抖的症状,他暂时安下心,“在我屋里,自己去拿。”

月见里清也闻言松了口气。

他刚才说的“不想写论文”只是个托词,之所以不跟着月见里凪和去净善宫,是因为他需要处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

除了月见里凪和失忆那天跟踪他的愚人众之外,这几天里有意窥探自己的人只多不少。要说跟愚人众无关,月见里清也绝不信。

或许,他是时候要处理一下,这个“逃脱的实验品”的身份所带来的麻烦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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