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面对那莉安的疑问，那维莱特保持了沉默，主要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
话题跳跃的速度太快，一个个重要的消息砸到那维莱特的头上，超过了那维莱特能立刻处理的范围。
说实话，身为最高审判官，在沫芒宫这些年，那维莱特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向他表白求爱的人不少，但是这样直白说出要结婚的……
那维莱特整个龙都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在那莉安看来，在她说出自己的猜测之后，那维莱特一直没有回复，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那莉安的脑子转了一圈，把自己带入到上司的角度，回过神来。
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直接说出来，身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她体察顶头上司的心思之后，应该“急上司之所急”，提前把事情安排好，更显得自己的能力。
那维莱特大人甚至都能为了结婚答应那么不合理的请求，事情一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不能直接和她说明原因也有道理。
毕竟那维莱特身为最高审判官，必然也是吃过见过的，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看上她、想和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才来相亲的，“看上她的能力”才是最正确的理解。
不会吧，不会吧，那维莱特大人怎么可能是这样的“傻白甜”，那莉安用她看过的小说电影电视的大脑判断，这背后肯定是有极为重要的理由。
虽然她还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
“不好意思，那维莱特大人，您就当我没说过，我们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那莉安坐回自己的位置，抬头看向那维莱特，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
窗外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脸上，仿佛全酒店的热量都集中在她脸上。
两人距离不远不近，但是从那维莱特角度来看，连那莉安脸上细微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维莱特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咽了口水，而后恢复平常的语气。
“关于生活习惯方面，以及其他方面我们可能存在的分歧……”
“哦，这个啊，我现在没有问题了。那维莱特大人，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合得来。”
那莉安肯定道：“是我刚才说错了，我一定是您最合适的人选，关于这次相亲（工作）。”
做出这个决定对那莉安来说并不困难，反正她又不在意是否结婚，和谁结婚。唯一需要和那维莱特仔细商量的就是待遇问题。
沫芒宫一向不在工资上苛待员工，据那莉安所知，那维莱特更不是一个吝啬的上司。
只要能干好事情，她相信平时那维莱特大人肯定不会亏待她，在事后还会给她相应的奖金。
想到这里，那莉安眼睛忍不住闪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即使是坐在对面，一向对人类情绪不敏感的那维莱特也能察觉出她的喜悦。
空气中的水元素似乎都跟着活跃了起来，从那莉安周围游荡到那维莱特身边，传递着积极的情绪。
那维莱特把右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摩挲杯子，杯壁冰凉的触感方便让他保持冷静。
“是这样的，那维莱特大人。首先，我在沫芒宫工作，平时如果您对我有什么安排或者需要很方便。其次，丰富的前台工作经验，让我能应付各种不合理的……能够很好地完成您的任务……”
那莉安掰着手指，一项一项地列出自己的优点，连“经常和爱贝尔一起玩”都被她美化成了“拥有丰富的和异族相处的经验”，增加竞争力。
可以看得出，她对于这项工作势在必得。
“综上所述，我是最合适这个工……最合适的结婚人选，那维莱特大人，您认为呢？”那莉安双手放在桌子上，期待地看向那维莱特，眼里放光。
“嗯……”
面对这样的眼睛，那维莱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不过竖瞳微凝，他的眼中闪过不明显的困惑。
虽然他也很愿意亲近那莉安，不过今天才是第一次相亲，流程似乎有哪里不对？
对于其他人类交往的流程并不熟悉，不过那维莱特隐隐感觉出违和感。
注意到那维莱特似乎在犹豫，那莉安主动表示：“那维莱特大人，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我可以尽量调整，满足您的需求。”
那莉安可是一个优秀的打工仔，不合适没关系，她可以改。
她就差拿出本子笔来记录了。
“不是……”在那维莱特眼中，她自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事情发展进度太快，让他有些疑惑。
那维莱特犹豫：“关于结婚……婚姻在人类的认知中应该是一件很庄重的事情，你是否需要继续考虑考虑？”
那莉安：“嗯？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没有任何不合适的地方。”
只要待遇合适，一切都好说。
那维莱特：“那莉安小姐，抱歉，或许这样询问有些冒犯。不过你不认为，速度有些快吗？”
那莉安：“快吗？完全不快啊，这就是正常的速度。”
难道因为她还不是那维莱特的最佳人选，不能取信于人，所以那维莱特还存在一些顾虑？
那莉安心想，这可不行，她可没有让能赚钱的工作从她眼前逃走的习惯。
那莉安当机立断，开始信口胡说：“那维莱特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个速度完全不快啊，那么多年都是这个速度，很常见啊。”
“额，第一次见面就确定关系确实有点少见。不过呢，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看上了觉得合适就应该及时下手也很常见，不然转眼就被人抢走了。”
那莉安心有戚戚，越是待遇好的工作竞争力越大，她当初可是挤掉不少竞争者才成功在沫芒宫找到工作的。
“先确定关系，若是您之后不满意想解除婚姻关系也是可以的啊。拜托了，那维莱特大人，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遥遥无期的房贷，她还需要在沫芒宫工作多少年才买上房啊。
想到此处，那莉安眼底不由得闪过泪花。
那维莱特垂眉，水蕴含着信息，他能从水中阅读出人类的情感。
他从那莉安的眼泪里读出期待和渴望。
她，真的很希望和他结为伴侣吗？
不知道是那一句话说动了那维莱特，那维莱特总算是同意了那莉安的看法。
那莉安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是满意，她一出手，不可能让事情从她的手中溜走。
那莉安高兴得眉飞色舞，整个人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息。
于是，在第一次约会后，两人一致同意进一步发展（？），迅速地确定了婚姻关系。
紧接着，两人针对之后相关的细节进行了讨论，如果不知道内情，看上去和汇报工作没有任何区别。
那莉安：“那维莱特大人，关于住宿方面。虽然夫妻一般会住在一起，不过我在枫丹城内有住所，大约十五天后才过期，在此之前我继续住在当前的住所，可以吗？”
那维莱特：“当然可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随时通知我。”
那莉安：“谢谢您的体贴，我一定会尽早收拾完毕，及时告知您。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好的，那莉安小姐，我会提前为你准备好房间的。”
那莉安：“关于饮食方面，我必须承认，我并不擅长制作食物，希望您不会介意。”
……
“啊——”那莉安伸了个懒腰，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变深了。
看来他们确实聊了很久。
饭店里的人大多已经离开了，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饭店内的灯光亮起，在那维莱特的身上投下温暖的光线，显得比平时平易近人了不少。
那莉安想起一件事：“哦，对了，那维莱特大人。哦，关于称呼方面，我想我们是否应该早点改变称呼，一直用敬称似乎有些疏远。”
“或许，我可以直呼您的姓名吗？您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那维莱特浅紫色的眸子看过来，点头：“好的，那莉安。”
两人聊得很顺利，结合两人的意见，那莉安干脆直接拟了个简易的合同（这项工作对她来说很容易），那维莱特正在确认最后的细节。
那莉安捏了捏有些酸痛的手指，看向对面的那维莱特。
同样是连续讨论了三四个小时，那莉安已经略有疲惫，那维莱特依旧是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连续工作的痕迹。
那维莱特看得很仔细，浅紫色的竖瞳认真地查看细节，神情专注。
那莉安朝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有些晃神。
在灯光下看文件的那维莱特大人，甚至显得比平时更加亲近了，甚至有些……乖巧。
那莉安晃了晃脑袋，驱散自己荒诞的心思。在心里默念，想什么呢，这是她的顶头上司，又不是真因为相爱而结婚了。
别的不说，那维莱特大人在北国银行的卡那莉安还攥在手里呢。
那莉安想起这件事，立刻要把卡还给那维莱特，那维莱特拒绝收回。
那维莱特：“抱歉，是里面的摩拉比较少不够吗？我在枫丹还有一些没有兑换成摩拉的积蓄，你现在要去拿吗？”
无论是作为人类还是龙王，让配偶为财产担心都是能力不足的表现，那维莱特眼底隐隐闪过愧疚。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那莉安面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
她想得果然没错，那维莱特果真大方。
她要为那维莱特大人工作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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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工作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