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节日

闻言,罗莎莉亚蹙起眉:“我一向不参与这类集体活动。”

“我知道。”辛西娅笑着说。

“……”罗莎莉亚一阵无言,“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罗莎莉亚就意识到了不妥。不过辛西娅并不在意,反而认真地看着她:“不是你想的那种集体活动,就只有我和你参加。”

就当是对刚才那句未经思考脱口而出的伤人话的赔礼吧,罗莎莉亚拖长音“嗯”了一声,便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湖面起风了。辛西娅伸出手,接住了树梢落下的叶子。

“你瞧。”她献宝似的捧给罗莎莉亚看,“秋天快到了。”

罗莎莉亚瞥了一眼:“嗯。”

待在这样无比安静的环境里,最适合发呆了。辛西娅望着天上的月亮,没由来说了一句:“我觉得,月亮很像你。”

“哦?”罗莎莉亚来了兴致,“为什么不是我像月亮?”

因为我毕生的课题就是研究月亮,而你比月亮更为神秘,更加耀眼——辛西娅在心里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用月亮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辛西娅不解释,反问道,“蒙德人是生活在阳光下的,而你在月光底下,不是吗?”

“有趣的推论。”罗莎莉亚转头看着她,说,“那么你觉得,太阳像你吗?”

辛西娅摇了摇头:“不,我属于月亮。”

她从睁眼起,抬头看到的就是月亮。

这话题大抵是没法再聊下去了。辛西娅跳下树干,抖落身上的灰尘,说:“早点休息,我还想在星语节那天见到你呢。”

“等黄昏吧。”罗莎莉亚半张脸隐匿在树枝背后,看不清神情,“白天出现,只会被那些修女抓去唱诗班,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好,那么……”

罗莎莉亚知道她要问什么:“我会来找你的,不用担心。”

.

星语节如期而至。

今天不用工作,辛西娅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一番。她并不擅长梳妆,唇色的饱和度似乎太高了,眼影也不太合适……可喜可贺,要知道,有些化妆小白根本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反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化得很好。

辛西娅叹了口气,把脸上惨不忍睹的妆容通通卸掉。素颜也不错,她绝望地想。

人生中第二次和罗莎莉亚约会,绝对不能搞砸。

打开窗户,站在阳台上俯瞰蒙德。大街小巷都用彩带精心装饰起来,礼炮“嘭”的一声炸响,在空中洒下金灿灿的礼花。

“西风骑士团的女仆诺艾尔。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能为你效劳?”街道中央,身着女仆装的短发少女对她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随后张开双臂,满含期待地看着辛西娅,“尽管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的,不用怕。”

辛西娅一愣:“啊?”

她只是想看风景而已啊……被误会成要跳楼了么?她的半个身子探出护栏,悬在空中——意识到这一点后,辛西娅默默缩了回去。

却见诺艾尔失落地低下头:“是因为对我还不够信任吗……对不起,我做得还不够好。”

辛西娅莫名升起了愧疚之心。

“不是的!”

辛西娅心一横,咬紧牙关,闭眼跳了下去。

预想之中从高空坠落的恐慌感并未来袭,诺艾尔稳稳当当接住了她。将辛西娅放稳后,诺艾尔再次行礼:“愿你度过美好的一天。”

围观群众发出了善意的笑声,辛西娅在一片喧闹中,红着脸道了个谢,落荒而逃。

“插花比赛正式开幕——”

“欢迎各位参加大胃王争夺赛!”

“……”

这是辛西娅来到蒙德之后,度过的第一个节日。她在城内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到处都有商贩支起棚子,摆上精致的货物,群众自发组织了各种各样的比赛,偶尔能见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所到之处热闹非凡,令人眼花缭乱。

“咦,前面是在演话剧吗?”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当辛西娅兴致勃勃地围观花店的芙萝拉小姐变戏法一般编花篮时,身旁经过的两名路人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话剧?

还没在蒙德看过话剧呢。这样想着,她便跟了过去。

就这样出了城,来到一处宽敞开阔的草坪上。草坪中央搭起了一个华丽的舞台,舞台前的公告栏用醒目的字体写着《皇女夜巡》这几个大字。

辛西娅赶到时,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几乎都是小孩子。演出已经进行到**部分,辛西娅索性停下脚步,原地观望。

身着华服的皇女菲谢尔高声朗诵晦涩难懂的台词,再由身旁那只会说话的乌鸦翻译成人类能听懂的语言。她伸出手指轻轻一点,紫色的闪电在晴空里划过,邪恶的女巫应声倒下,化作一滩水。

女巫身后的牢笼里,弱小无助的冒险家痛哭流涕,赞颂皇女殿下的伟大。

“狂喜吧!庆贺吧!幽夜净土的断罪皇女,已然降下圣裁之雷,将黑暗腐朽的污秽之物清除,尔等今后再无梦魇。”

菲谢尔摆出了极具气势的姿势,水渍再次化成女巫,与冒险家一起向台下鞠躬,就此谢幕。

“好!”

小孩子们憋红了脸用力鼓掌,辛西娅看得津津有味,连连拍手叫好。

故事中,皇女菲谢尔纵览三千宇宙,驰骋于浩瀚星辰之中。话剧选在星语节当天上演,倒也十分应景。

看完了话剧,指针转向十二点。辛西娅感觉到有些疲倦,便寻了一处安静的树林,靠在树干上歇息。

辛西娅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比起白天的繁华景象,她更期待夜里与罗莎莉亚的见面……希望届时无人打扰。

“唰唰唰——”

草丛中传来怪异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来钻去。

辛西娅警觉地握住剑柄:“什么人?”

“抓到你了!”不待辛西娅行动,长着猫耳朵的粉毛少女窜了出来,手里高高举着一只绿色的青蛙。

“迪奥娜?”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辛西娅。”迪奥娜小心翼翼地将青蛙塞进麻袋里,转头疑惑地看向她,“你不去参加节日活动吗?这样的好日子,一旦错过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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