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对你有不切实际的猜想,倒也怪不了他们。
毕竟公子自来到璃月之后就一直缠在你的身边,像是条黏人的小狗。
虽然在你看来,你们之间的交流不过是打架、打架、再打架,顶多了在打饿了的时候一起吹过几次饭,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除了凝光、北斗、彦博等人以外,这些年来和你最亲近的人。
啧。
这样想想你也太可怜了。
像是个跟甘雨不相上下的工作狂。
你不爽地抬起头,盯着不远处至冬的使馆。
穿着奇异稻妻服饰的执行官【散兵】已经进去了许久,还没有出来的意思。
夜晚的风有些凉,你又蹲了很久。再加上想到公子和散兵多半在密谋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的心情越来越差,背后的黑气几乎凝出了实体。
“小将军,你再这样盯着对面,死人也会察觉到我们的。”蹲在你一旁的夜兰举着一只单筒望远镜,冷冷地开口。
“哈,那就让对面都变成死人好了。”你阴测测地回应夜兰,小臂紧绷,像是随时要冲进至冬使馆大开杀戒的样子。
“...冷静点,白鸟,”夜兰转过头,“你想把至冬的疯子都引来么?”
冷静。
你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强迫过热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散兵】入境璃月虽然没有通知千岩军,但也未必就是要做坏事。毕竟这几天大量陨星坠落蒙徳与璃月,若说他是在调查陨星期间无意越境,倒也不无可能。当然,按照愚人众一贯的表现来看,阴谋诡计的可能性更大。
你眯着眼睛,看向终于走出来的少年执行官,冷酷地想。
就看公子明日如何说了。
———
第二天。
虽然一大早就派了千岩军去通知公子,但等到他的脚步声在月海亭响起,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你憋了一上午的气,因此甫一见到他的身影,便将桌上的镇纸扔了过去。
正弯腰撩起门帘的人反应迅速地接住了镇纸,满脸疑惑地看向你:“呃,白鸟?心情不好?”
你冷笑了一声,目光笔直地望向了公子蓝色的双眼。
“诶好吧,我下次会记得敲门的,”公子尴尬地食指挠了下脸颊,“反正你也能听见,不要这么在意形式嘛。”
是这个问题么?
你深深吸了口气,懒得再和公子计较时间的事,终于是平复下了情绪,开始进入正题。
将手边一份准备好的情报递向公子,你抽出烟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璃月境内近来有大量陨星坠落,不知公子阁下是否听说?”
“陨星?”公子皱着眉,一脸的困惑,“不,我没有听说。”
“...是么?”你吐出一股浓烟,透过弥漫的雾气望向公子,“掉落在地面的陨星碎片会导致接近的人陷入昏迷,我本以为这种异象与坎瑞亚有关,愚人众会有所了解呢。”
“很抱歉,我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公子回答道。
———
你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气球,正随着公子的话逐渐涨大,撑得你胸口酸痛、喘不过气来。
然后嘭的一声,气球爆炸了。
———
“...那就算了,”你顿了顿,放下烟袋,转而拿起了桌边的长枪,挽了个花,“心情不好,陪我打一架吧。”
“...记得用上神之眼,”你回头看了眼公子,“今天没心情让着你。”
———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倒不如说,这样更好。”
“更好?”
“这样我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利用他了。”
“利用,公子?”
“呵,”你笑了一声,脸上却冷淡平静到了极致,“公子不是想要接近我么?那就让我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啧,男人小心眼起来可真是可怕。”夜兰语气毫无波澜地赞叹道。
———
机会来得很快,毕竟你们几乎每天都会比试。
在某个月色很美的夜晚,你将公子带到了【三碗不过港】。
这里的老板德贵有几分市侩,会偷偷往酒里掺水。但看在从来不敢给你造假,和好酒的份上,你懒得和他计较。
带着公子坐在了一处隐蔽的角落,你熟门熟路地接过了德贵送来的红泥酒坛,为公子倒上了满满一海碗。
“三碗不过港,”你挑着眉看向公子,在月光下竟显出几分媚色,“这是我们璃月顶有名的酒,寻常人吃三碗用它做的酒酿圆子就会醉到站不起来。怎么样,敢喝么?”
“哈哈哈,”公子毫不犹豫地接过了你手中的酒,端起来一饮而尽,“我们至冬人可是喝火水长大的,不要小看我啊。”
“酒品不错,”你难得夸奖了公子一句,举起你的酒碗,同样一口喝了下去,“总算配得上这坛酒。”
站在一旁的女侍看见你们的喝法,惊讶地张大了嘴,似乎想要过来提醒你们什么,又被德贵拉到了一边大声训斥。
放在平时,你大概会过去帮女侍解围,但现在你也顾不上了。
三碗不过港不愧是璃月最有名的酒水,初喝下去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酒精会慢慢地、逐渐地侵袭你的大脑,就像是某些不适当的感情,或是不该有的习惯。等到你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尤其是像你和公子这种喝法,一碗连着一碗,就像是走在吊桥上的亡命之徒,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在喝干第三坛酒的时候,你和公子双双面颊泛红,语速变快,倒酒的手开始颤抖。
第五坛的时候,大脑逐渐失去控制,喝一半洒一半。
第六坛的时候,公子开始和你分享故乡的风景和家人,而你也开始讲七星的糗事和八卦。
第八坛,公子将你压在桌上,肆意地亲吻你的唇。
周围的餐厅都已经打烊,连德贵也关了店,把钥匙直接交给了你。
整条街只剩下你们两个人。
明亮的月光下,树影摇乱,光影斑驳。映衬得你和公子的脸庞时明时暗。
你被公子吻得喘不上气,只能强硬地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从你身上拖起。
“胆子倒是不小,”你急促地喘着气,带着红意的眼角乜向公子,脸上带着些微的嘲讽,“但也不算太大。”
公子醉酒后的眼睛像下过雪后的晴天,蓝得让人生畏。顶着这样的眼眸,他合齿咬下了手上黑色的手套,赤手掐着你的脖颈:“怎么,白鸟将军对我有何指教?”
逐渐收紧的手让你的呼吸愈发困难,你被迫扬起头,呈现出屈辱的姿势,脸上却浮现出轻蔑的笑容,如羽毛般轻盈地问道:“酒敢喝,人敢上么?”
公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啊,不笑了。
你带着报复的快感,看向面无表情死死盯着你的公子。
太好了。
要知道,你讨厌这个男人的笑容很久了。
就像你讨厌他的灰色制服、红色围巾,讨厌他面对你时的纯粹炽热和游刃有余,讨厌他天真灿烂的面具和从不向你靠近的心。
我讨厌你。
毫不在意公子身上越来越浓重的杀意,和放在你要害上的手,你对着身上的男人露出挑衅的笑容:“达达利亚,你敢么?”
———
到至冬使馆的路是怎么走完的,你记不确切。
等你有记忆的时刻,你们已经在床上滚成了一团。
或许吓到了一两个愚人众,你不无恶意地想到。
“...集中注意,”覆盖着皮质手套的手捏紧你的下巴,炽热的口随即咬了上来,“不要走神。”
“...原话奉还,”你闷哼了一声,大腿朝上狠狠撞上了公子的腰腹,随即单手解开公子胸口的皮质束带,趁他不备,将他的双手束在一起,固定在了头顶,“不要走神。”
“…白鸟?”
公子的嘴唇还带着你凶狠的齿痕,配着双手向上的动作,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呃,你不是想要现在杀死我吧…不会吧?”
“害怕了么?”
你缓慢地舔过嘴唇,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淡又高傲的表情,说出的话却如沾满蜜糖的刀刃:“想要睡我,就要做好随时被杀死的觉悟。”
你在公子灼热如实质的目光中抬起腿,跨坐在他的腰间,一颗颗解开胸口盘扣。
“这里是璃月,”你对着公子慵懒地挑起眉角,“我说了算。”
———
睡去前的一刻,达达利亚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前些天来拜访的散兵。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白鸟了吧?”穿着华丽的执行官第六席嘲讽地开口,“爱上自己的敌人,这是什么老套的剧本。”
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达达利亚努力转动被烈酒侵蚀的脑袋。
“喜欢?别说笑了。”
“我可没空思考这种琐碎无趣的小事。”
———
凝光和刻晴第二天找上门的时候,你正在听云堇的新戏。
说来抱歉,虽然云老板此次的戏文讲究,唱法也颇为精妙,但你的注意力压根不在戏上,基本全程都在抽烟。
就在你差点因为制造污染而被和裕茶馆赶出去时,凝光和刻晴终于收到了你在至冬使馆过夜的情报,杀到了你的面前。如同一块石头落了地,你内心诡异地生出了【终于来了】的想法。
“身材不错,功夫一般,癖好糟糕,”在两位大小姐开口前,你支着腮懒洋洋地抢先说道,“自愿的,没吃亏,就这样。”
“青菰!谁在问你这个了!!”刻晴啪地一下放下杯子,摔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面容姣好的脸庞满是气愤和羞涩:“给我正经一点。”
周围的票友纷纷投来了探寻的目光,凝光示意百闻几人拉上了屏风,面向你展开折扇,露出颇含深意的微笑,道:“白鸟,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认真想和至冬的执行官交往么?”
凝光和刻晴的目光严肃,却又带着对你的关心,和天叔、北斗、夜兰一样。
顶着这样的目光,你垂下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要吐了,谁会和那种人交往啊。”
———
散兵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白鸟了吧。
凝光说,你是认真在和公子交往么?
公子说,喜欢?别说笑了。
你说,谁会和那种人交往。
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地点,不同的人前,你们同时说下恶语。
以掩盖你们不见天日的真心。
———
谈一场期待对方去死的恋爱。
我爱你,在你死去之后。
第六章了才开始叫名字(还不是真名),啧啧。
在评论区说我会be的,不甜么?这还不甜么???两人双箭头粗到飞起了啊!!
哦对了,剧情来自1.1活动未归的熄星,我也没参加过,就借个场子不要深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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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抽刀断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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