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夏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心甘情愿的和艾尔海森一起行动。

他觉得对方成日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好说话，因而总是避着人。

但在短短一天内，他转变了自己的想法。

艾尔海森是个很不错的人。

明明自己和他没什么关系，却会在路过的时候帮助自己，还耐心地告诉自己原因。

夏星不禁思索，艾尔海森这么做的原因。

他和艾尔海森在交友圈上的交集……似乎只有卡维？赛诺和提纳里显然和艾尔海森不熟。

但卡维又不喜欢艾尔海森，他们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小组作业。

所以……

夏星眨眨眼，直接问：“艾尔海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实在想不出理由。

艾尔海森抬眼看他，“因为我不希望大贤者获得稳定的资金来源。”

他几乎是明牌着告诉夏星——自己和大贤者不对付。

那艾尔海森去查神明罐装知识的目的就很可疑了。

夏星先是了然，短暂的思考后，心里多了更多的疑问。

他不明白……艾尔海森就这么明确地把立场告诉一个只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吗？

这似乎不是他一贯的风格。

“但我的计划需要稳定的资金来源。”艾尔海森说。

夏星怔住，心里莫名难受，嘴角下撇，眼角的泪珠就要落下，又被收回去。

只有一滴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眼泪滴落，被艾尔海森收进掌心。

艾尔海森所做的一切都从自身利益出发，这无可厚非。即便夏星不知道艾尔海森的计划，光凭对方给予的帮助，他也会最大限度的帮助对方。

艾尔海森明明可以就这样接受，却还要明确地告诉夏星自己的目的，让他知道一切。

但这也正是夏星认知里的艾尔海森。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将目的明明白白摆上来的人。

只是，从前得知时敬佩的情绪，在此刻变成了难以言说的失落。

夏星茫然地问：“……就因为这个？”

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难过与委屈，浓密下垂的眼睫遮掩蓝宝石的光芒，却无法掩盖满溢的难过情绪。

夏星很少露出这样伤心的表情。

在艾尔海森的记忆中——他一直有观察夏星，夏星一直都是快乐开朗，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能感染很多身边的人。

几乎没有人舍得让他哭泣——面对这样一张美人面时。即便夏星落泪的样子也带着别样的破碎感，像是一只精致又残破的洋娃娃，让人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安慰，或是让他哭的更加剧烈。

刚刚落下的那一滴泪，脆生生的像是一声哀求，一声呜咽，几乎要让艾尔海森丢盔弃甲。

他看着夏星又开始泛红的眼尾，差点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还不是时候，还没到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他合上书，轻轻撩开夏星的粉发，与“少女”直视，“还有个原因。”

“——智慧宫中属于璃月的文献很少，我想通过你购买。”

夏星像是赌气一样，轻哼一声，扭头从艾尔海森的手掌擦过。

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艾尔海森，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桃色，粉发下的耳垂红得滴血，看得人呼吸一滞。

面前的“少女”从小家境富裕，不知愁苦，不仅养成一副天真好骗的性子，还有一身过于娇嫩的皮肉。

前日，艾尔海森不过是用手臂握住了夏星的侧腰，上面就浮起了大片大片的淡粉色。

昨日在咖啡馆时，手指在腰腹稍稍用力，就在肚皮上留下了指印。

今日，夏星穿了艾尔海森送的衣服，没有漏腰，将那一片引人误会的痕迹遮住。但他细痩的手腕、白腻粉.嫩的指节，以及刚刚被触碰过的颊侧，全都留下了艾尔海森的痕迹。

文弱的知识分子艾尔海森拥有充足的锻炼，还会独身去沙漠考察。他的手指上有厚茧，在擦过肌肤时带来细密的酥.痒。

“就、就不可以是想和我当朋友吗？”夏星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脸颊又转过去，远离艾尔海森的手掌。

他想，自己大抵是期盼比较纯挚的感情，又很想和艾尔海森当朋友，所以在得知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利益时，才会如此难过。

艾尔海森忍不住捏了捏樱粉色的脸颊，留下两个明显的手印，在夏星的瞪视中仿若未觉，“我很愿意和你当朋友——”

他顿了顿，看着夏星欣喜的表情，又说：“——冬月。”

夏星的表情“啪”得一下变差了，脸颊鼓起来，像个刚出炉的白米糕。他气愤得锤了一下艾尔海森的胸口，“谁要和你当朋友！”

艾尔海森的表情变都没变，兴致盎然地挑眉，“那我们当什么？”

情侣、恋人、还是……伴侣？

正向关系中，朋友之外，就剩这些了。

正好，艾尔海森也不想当朋友。

夏星陷入沉思，粉白色的指尖到处乱戳，白腻的手腕被艾尔海森一把抓住，细细摩挲。

——朋友之间是不会这样的，可惜夏星不懂，也没什么心思去想。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戳得是艾尔海森的胸肌。

夏星目移，脸红到耳根，细白脖颈上的黑色丝带随着动作晃动，没入低领的胸口。

从上方的角度去看，能够看到胸.前大片大片的白色肌肤，那条黑色的丝带与肌肤颜色形成反差，衬得更有些情.色意味。

艾尔海森垂下眼，正好看到。他握住夏星手腕的手又收紧了些许，隐藏在黑色紧身衣下的手臂青筋凸.起，暗红色的瞳仁加深。

“……那还是当朋友吧。”夏星不自在地说。

他总觉得艾尔海森的眼神毛毛的，看的他直打哆嗦。

艾尔海森没意见地点头。

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脚步了。

看夏星的样子，似乎有了点感觉，但没到那么浓重的地步。

艾尔海森需要一件事作为感情中的催化剂。

他要夏星明白，到底什么才是朋友，什么才是恋人，什么才是未婚夫妻。

……

躺在床上时，夏星还充满着一股轻飘飘的感觉。

短短一天的时间，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数都数不过来，要是复盘的话，今晚就别想睡了。

他和艾尔海森定地明早出发，跟一个商队一起走。

和下午说得差不多——他们假扮成出门游玩的情侣，只需要放平心态游玩即可。

这只是一次平常的出行，路线夏星都走了好几遍。

但他却兴奋地睡不着。

上一次兴奋地睡不着，还是小学春游的时候。

可那会儿他满心满眼地只有想着怎么玩，现在却是想着明天要怎么和艾尔海森相处。

他的眼睛，他的嘴巴，他的大脑，全都被艾尔海森占据。

闭上眼是艾尔海森，张开嘴想叫的人是艾尔海森，就连脑子里想得，也是艾尔海森。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奇怪的事情，是夏星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从未满心满眼地想过一个人，也从未认真思考如何与对方相处。

夏星自认性格还行，身上有不少小毛病，但也无伤大雅，他的朋友都会因为他的脸忍受他。

没有长歪，真的要感谢父母的教导。

他仔细回想今天的事情，发现自己竟然也会把艾尔海森的感受放在一起思考。

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心里对和艾尔海森交友这件事的欲.望这么强烈吗？

夏星看着天花板，翻了个身。

想不出来，那就先睡觉吧！

……

早餐吃得是夏星昨晚准备的面包，配上煎蛋和蔬菜，标准地健康早餐，只是比艾尔海森平常吃的要美味许多。

夏星的手艺总是能让平庸的食物变得美味。

艾尔海森吃完后进了厨房，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夏星好奇地看过去，“这里面是什么？”

“是我们今天的午饭。”艾尔海森言简意赅。

这几天的干粮都是夏星准备的，艾尔海森没有上手的余地，只能用现在的办法。

正好须弥的天气比较热，做些凉菜之类的，在路上也比较方便。

夏星的眼睛亮了，“有炸蘑菇吗？”

他昨天吃了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可惜昨天下午的时候有求于人，就把艾尔海森赶出厨房，留自己一个人发挥。

“有，我单独装了保温袋，你可以在路上慢慢吃。”艾尔海森指了指盒子边挂着的袋子。

夏星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也拿出自己准备的食物。

“这是我回家的时候收拾的酱油肉和火腿，还有一些做好的面包和饼干，蔬菜我只带了一点点，太容易坏了，在路上能补给就补给一下吧……”

夏星也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准备。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明白了一切——这不就是春游时和朋友互换食物的环节吗！

虽然嘴上说着是避难和调查，本应该是紧绷的氛围，但有艾尔海森在，夏星就觉得……很轻松。

轻松的像是一次平常的出游。

一起走出门的那一刻，夏星恍惚地觉得，他们真的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几天忙，等闲下来就多写[可怜][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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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朋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