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记吃不记打吗?到底怎么样才吃教训?”屡教不改跟在屁股后面就算了,还能溺水两次的。
圆滚滚的崽子大字躺平在草地上,嘴巴持续喷出水柱。
等它吐个够,刃都已经把鹿肉烤好了,腿肉切成了一片片方便进食。崽子已经习惯性跟他吃熟肉,当然,生的也不是不吃,主要是被刃狰狞的样子给吓到了才没有食欲。
现在刃恢复了正常,它也不再胆战心惊的。
刃想的没错,这只小家伙思维单一,就是记吃不记打,给了点好处又屁颠颠跟着他,一被忽视又可怜兮兮用目光控诉,上蹿下跳地刷存在感。
吃饱之后刃把火灭了爬上去休息,崽子趁他不注意爬上来,跟趴窝一样一屁股坐他胸口就不动了,它的体重日益增长,而且晚餐吃的也多,刚爬上来刃就明显感觉树枝一晃。
要断了。
刃掐着它两肋提起来,崽子吃得有点撑到了,不舒服地蹬蹬腿,嘴里念叨着点什么。它的前吻更像是蛇一样,鳞片光滑,有明显的上下獠牙,舌头也很长,热的时候像狗一样吐舌散热。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唧。”我不知道哦。
“是公是母?”
“唧!”太失礼了!
“嗤,我倒是不信你会有性别之分的观念,怕是就只知道吃了。”红眼睛男人轻笑一声,磁性而不带感情的声音酥麻了崽子的耳,它很喜欢听男人说话,也开心地弯起眼睛嘻嘻笑。
崽子揉捏起来的手感很好,也不过分软得像棉花,而是很有弹性,触感跟蛇类差不多,凹凸不平的鳞片更硌手一点。
刃再仔细观察它的外表,有角有尾巴,后背还有突起的类似翅膀的东西,应该是某种肉食性生物,只不过有太年幼而看起来没有危险性,说不定养着养着就被它吃掉了。
“喂,你以后……会背叛我吗?”
“唧?”崽子不知道什么叫做背叛。
刃把它放下,四肢都接触到了胸口乖巧站着,又换了个问法:“如果别人给你好吃的,你会跟着离开吗?”
“唧!”是什么好吃的!
“你没吃过的美食。”
“唧唧!”那我可得尝尝!
“呵,你尝了之后就只能跟他走了,一辈子都别想来找我。”
崽子歪头,它原地转了一圈,也没理解为什么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要一辈子不能找刃。
“唧!”那我不吃了!
“说好了的,这可是承诺,不然……我可不确保自己做出什么事来。奇怪,我是不是跟一个连人都不算的小东西达成了什么誓言?”
刃随手挠了挠幼崽的下巴,它笑得眼睛都眯没了,感觉极为舒坦一样主动露出了圆滚滚的肚皮。
刃收回了手,嫌弃说:“重死了,你应该少吃点,而且不要趴我胸口上。”
崽子往后退了两步,坐在腹部。
“这里也不行。”
它犹豫着抬臀,还要继续往下走。
刃把它抓起来,放到旁边的树杈上,“就这样,别乱动了。”
“唧!”这里不舒服!
刃无视了它的诉求,两手交叉枕于后脑勺,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月光从树冠缝隙之间斑驳落在男人身上,他闭上眼的睡颜无端柔和了一些,消去不少血腥狂气。
崽子等他呼吸放的平稳了,蹑手蹑脚爬过来,在他胸口和腹部之间的平坦地带趴下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喉咙里发着咕噜声。
男人的眉头抽动了一下,微微皱起,却也没睁开眼。
幼崽睡觉时突然因一阵失重下坠的感觉而惊吓到,瞬间就清醒了,醒来看到刃面无表情盯着自己。
咽了咽口水,小家伙像狗一样疯狂摇尾巴,并发出了一声狗叫:“汪!”
果不其然,男人眼里满是嫌恶。
“你不是狗,不要学狗叫。”
“喵……”
刚喵到一半,崽子被突然揪起来扼住了喉咙,力道不大,就是吓了一跳。
“猫叫也不行。”
崽子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学狗叫猫叫几乎分不出区别来,主要是它不学好,只学会了旁门左道。
刃回去把狼皮剥了,打算卖给商人赚点钱,没有运输工具,就只能扛在肩上。什么也不干的小家伙享受着一切,迈着四条小短腿欢快地走在前面。
刃很想给它一脚体验一下人世间的险恶,想法终究是想法,却也没再做出让崽子讨厌的事。
他以前可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会养麻烦又不给精神价值的小东西,还三番两次宽容它。
“唧唧唧!”小家伙就是容易被其他事物带偏注意力,又趁着他不注意去捕捉闪闪发光的元素晶蝶去了。
刃来到异界的时间虽然不长,他每时每刻都在消化新的事物,知道这些晶蝶都是元素构成的,一抓就散。
崽子抓不到晶蝶,气得啃绿草,推土机似的啃得坑坑洼洼。
刃嫌丢人装作没看见,不经意回头,见一个长辫子男人正站在树荫下,笑盈盈面对这边的方向。刃的视力过于好了,能看清他笑得不明显的金色瞳孔专注于他脚边的小家伙。
莫名的不爽让刃往前挡住了崽子小巧的身躯,它被阴影笼罩着,疑惑抬起沾了杂草的脸。
“唧!”人类居然帮它挡太阳,也太好了吧!
“别叫。”崽子声音尖细,喊得精神敏感的刃低头说了一句。
小家伙扒拉着他的裤腿要往上爬,刃低头抱起它,再一抬头,不见了男人身影。
金色眼睛不是什么人都拥有的,因旧日好友也有同款,刃对此格外在意。崽子也是金色眼睛,闪闪发光得像琉璃珠一样,刚才那个男人也是。
“有没有嗅到什么气息?”
“唧!”是食物吗?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望。”
崽子爬上了男人的肩膀,拔高许多的视线让它更加神气十足,宛如统治一座山头的山大王。
运气好,找到了猎户,把狼皮一卖,到手两千摩拉。沉沉的钱袋里满是金灿灿的钱币,崽子对此感到欢欣,偷偷藏了一个放嘴里含着。
钱很脏,刃想逼它吐出来都没办法。
本不想直接去人类的国度,可需要换洗衣物和正常食物,刃就得压下心头躁郁去了璃月港。这座跟仙舟风格大致一样的港城古韵十足,繁华昌盛,崽子很开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刃首先去成衣铺买了两套衣服,出来就不见了崽子的身影。他也没有丝毫惊慌,放在剑柄上的手指无意识摩挲。
如果是被拐去的还好,可以找回来。
如果是它逃走了呢?
呼吸蓦然放得一沉,面容清冷的男人一言不发走进人来人往的集市,他不慌不忙的,首先去了饭馆填饱肚子。
……
“发了发了!居然能找到这么相似的小东西!不是玩偶,而是会动会叫的活物!用来假扮岩王爷是最好的,就算不能说人话,起码也能骗到一两个傻子!”
崽子被带得摇摇晃晃,它醒来发现自己被装进一个布袋子里,还散发着点稻米香味,勾得它馋虫起来。
“唧唧唧!”它急得扒拉袋子。
“叫什么叫!”
突然挨了一拳,崽子被打懵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打过,就算是刃也没有!
崽子生气地扑过去隔着袋子咬他,男人发出一声惨叫,用力将袋子扔在地上。
崽子被摔得七荤八素。
“你打它干什么?打坏了我们喝西北风?”又一道成熟男声发出来。
被咬的人声音偏阴柔,恶狠狠咬牙说:“你是不知道它咬的多狠……嘶,出血了!”
“分明是你先打它的。”
“还不是想让它安分一点!怎么不动了,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瞎说什么呢,这可是摇钱树,死了你赔钱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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