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和温迪在璃月的二三事

温迪和我在到达璃月地界之后在望舒客栈住了一晚上,那天晚上除了我们两个的住宿费和伙食费没花钱。

因为酒量大赛的钱被其他的大叔给平摊了。他们看我们年纪不大,所以就抢着把我们的那份给一起付了。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在和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至极的夜晚,第二天,我们启程去了城内。

温迪说他在璃月有个朋友,他年纪大,五个孩子有四个夭折,还有一个天天加班不在家,可怜的很,既然都去了璃月,那就顺便去看看他。

我莫须有的善良和同理心让我举双手赞同,于是,我就和温迪来到了绯云坡——

的往生堂。

如果不是温迪先前给我打了预警,我还以为他现在就想把我葬了。

毕竟去年,往生堂的广告都打到蒙德去了。天知道我在家门口看到一张特别喜感的葬礼宣传单,有多么的震惊。

甚至还一度让我以为是我最近惹到了什么人,给我发葬礼传单预警,提醒我早点给自己准备好后事,不然晚上睡觉就睁着眼。

门口的摆渡人小姐告知我们,温迪说的那位钟离先生现在和堂主一起出门买东西了,不一会就回来,我们可以在里面等待。

进到往生堂的客厅,发现里面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阴森,虽然棺材摆在周围,但灯光亮堂,看起来倒是添了几分庄严感。

摆渡人仪倌小姐友好的给我们沏了茶,告诉我们可以在厅堂看看,但是不能动东西,然后继续去门口站着了。

我在厅堂里无聊地坐了一会,然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温迪:“我们要不要出去买点伴手礼?”

我记得璃月人对于礼节都十分讲究。

温迪正凑近一副棺材仔细瞧着,听见我这么说,朝着我摆了摆手:“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不过老爷子应该不会太在乎这个。”

但我在乎啊。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决定趁主人家还没回来之前先出去买点伴手礼。

而且和人家熟的是温迪,不是我。

“诶对了,礼轻情意重哦,忒提斯。”

“好。”

不过老人家还陪上班的老板一起出去买东西啊?身子骨可真硬朗。

原本还想买保健品的我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古玩店。

听温迪说钟离先生对古董颇有研究,不知道买这种当做伴手礼,会不会让他老人家高兴。

但我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啊。

哪些是正品、哪些有价值,我都看不出来,在我眼里它们除了都贵以外没有任何缺点。

犹豫再三,我看上了角落里那个青花瓷大花瓶,询问了价格后,老板报了个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价的数字。

我只好放弃,最后在自己的预算范围里挑了个看起来很好看的。

……至于是不是赝品,这只能看我运气了。

不过如果是赝品的话,送给那位钟离先生不太好吧?会不会当场被人嫌弃点破什么的……那得多尴尬啊……

我带着装好的古董和忐忑的心情,祈祷等会钟老爷子可以给我留点面子。

回到往生堂后,我从摆渡人仪倌小姐口中得知,钟离先生和胡桃堂主在我之前不久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两口气,不断在心底用温迪说过的礼轻情意重来说服自己,别害怕尴尬。

我推开门走进去。门内几人围着桌子坐下,听见响动,年轻女孩子抬头望向我,愣了一下。

视线在他们身上飞速扫过,我在心里暗暗判断哪个是胡桃堂主,却始终没看到温迪所说的钟离老爷子。

温迪指了指他旁边的座位,招呼着我过去坐下,随后介绍道:“这位是老爷子,就是钟离先生。”

他指了指那个看起来并不老的男人。

所以,老爷子只是个戏称吗……??

我还以为他真的很老。

温迪又指了指另一个女孩子:“而这边这位就是往生堂风华正茂、气质出众的第七十七代堂主——胡桃。”

一手背在身后,紧张地扣着手心,一手提着古董,连钟离先生居然这么年轻这件事都没能缓解我的负面情绪。

缓步上前,走到桌边坐下,我弯起嘴角,尽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勉强。

“钟离先生、胡桃堂主…下午好。”我把伴手礼放在桌上,推到他们面前,声音细小如蚊,“这是…伴手礼。一点心意。”

胡桃热情地为我沏了杯茶,然后把伴手礼拿起来收好,“哎呀,怎么还带礼物呢。既然你是温迪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随便一点啦。”

我“嗯嗯嗯”地疯狂点头,伸手接过热茶:“我是忒提斯,谢谢堂主。”

温迪那边还在和钟离先生聊天,和我年龄差不了多少的胡桃堂主就拉着我讲话。从坊间传闻说到生活琐事,再到棺材的制作和葬礼的事项。连温迪和钟离先生也加入了我们的话题,最后甚至说到了养生保健上去。

不过……

我抬起头环顾一圈,钟离先生和胡桃面色红润,怎么看都不像需要养生的样子。温迪就更不用说了,他是风神,大概不会有生病这种情况吧。

这里除了我以外,真的有需要养生保健的吗……?

心口忽然一阵钝痛,我紧了紧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养生啊……

对于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

我和温迪在又璃月玩了几天,除了刚开始时胡桃会自荐带我们去逛逛,后面几天,他们也开始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于是就只剩下我和温迪继续这段短暂的旅途。

开心是挺开心的。

如果有钱就更开心了。

温迪翻看着我的存折,遗憾地告诉我这个残忍的事实。

“忒提斯,我们没有钱了。”

至于为什么我的钱会在温迪那,这些还要从其他地方说起。

按照最开始芭芭拉小姐的诊断,我本来就只剩下一个多月可活。而我们已经出来快半个月了,生命的沙漏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悄然流逝了大半。

起初只是偶尔身体会疼、轻微咳嗽,后来咳嗽的频率高了,痛感也更强了。

到现在几乎整天整天的头疼、犯困,只要没睡觉,那种蚀骨的痛就会密密麻麻地蔓延至全身,甚至将梦中的我疼醒,然后满地打滚。

为此温迪还带我去了不卜庐,开了点止痛药,换了间二床房,在两张床的中间挂了个帘子,方便我被疼到动不了的时候给我喂止痛药让我好受一些,只可惜效果甚微。

来到璃月之后,大半的时间里我都在睡觉。

而我们没有固定的目标,也不清楚什么时候离开璃月前往下一个地点。为了防止我睡着睡着房间到期,突然被赶出去,我把钱给了温迪,方便他随时续房。

而且他看着花钱大手大脚,其实还蛮会精打细算的,至少从不浪费——除了喝酒这一方面。

我看着他一脸悲痛的表情,沉默下来,攥着被子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那怎么办?”

半晌之后,不太清醒的大脑才缓缓转动,我小声地回复了他一句。

他坐在我床边,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歪起脑袋呆着若有若无的笑反问道:“那怎么办呢?”

“……我们要回去了吗?”

“你想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很想。”

“那我们就不回去,明天就去须弥。”

他理所当然地说,起身把我从床上拉起来,“饿了没?先去吃点东西。今天钟离先生请客哦。”

我被他拽着,迷迷糊糊地走到卫生间,接过温迪递过来的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和装好水的口杯。

一左一右,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头发要绑吗?”

我抬眼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已经到腰了。因为睡觉的原因变得乱糟糟的,温迪正站在我身后贴心的给我梳头发。

“……想剪掉了。”

他去拿来了剪刀。

“现在剪会耽误时间吧……?”

“没关系,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阵子。想剪到多短?”

吐掉嘴里的泡沫,我漱好口,用手在肩膀前比划了一下,顺从地坐在椅子上任由温迪摆弄我的头发。

房间里只剩下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

剪了个大概后,温迪开始缓慢又细致地修剪碎发和不规则的地方,被剪下来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缕缕落到地上。

等到剪完、清理掉脖子上的碎发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青色的丝带缠绕在我头上,把头发都拢在后脑勺绑起来,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我盯着镜子里、自己头上的丝带看了一会,大概是察觉到我的疑惑,温迪一边打扫地上的头发一边解释道:

“在街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我“哦”了一声,洗了把脸,打扫完之后一起出了门。

和钟离先生说熟也不算熟,每次看到他我都有种面对长辈的感觉,所以很是拘谨。

地点选在了万民堂。我们到的时候,钟离先生看上去已经来了有一阵了,桌上的菜还散发着热气,应该是刚上不久。

“久等啦。”

“钟离先生好。”

“哇塞,居然有蒙德菜,老爷子用心了啊。”温迪小小的惊呼一声,我这才抬头看了眼桌上的菜,发现不仅有蟹黄火腿焗时蔬,还有我很喜欢的璃月菜蟹黄豆腐。

……仔细一看,好像都是我喜欢吃的啊?

是巧合吗……?

我偷偷看了眼两人的表情,钟离先生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并不知情。倒是温迪笑嘻嘻的,看上去很高兴。

“感觉气氛那么好,不喝点酒就太可惜了……”温迪嘟嚷着,又要了坛清酒,分别给自己和钟离先生酌了一杯。

钟离先生倒是没拒绝,推来一个黑色的匣子,我困惑地看着他。

“小小心意,就当是饯别礼。”他解释道,“并不贵重,只是些零食。”

“谢谢钟离先生。”我掂量了一下,匣子并不重,感觉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放心收下了。

大概是因为好久没吃家乡菜,虽然胃里的恶心感很重,但我还是吃的比往常更多了一些。

可惜没尝到那瓶清酒,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喝。

虽然很好奇是什么味道,但我也清楚如果喝了可能会让病情恶化,所以直到吃完饭也没开口说自己想喝。

还是不给温迪添麻烦了。

吃完饭过后,我们和钟离先生在路口分别,我把小匣子抱在怀里,等到转角看不见先生的影子之后才打开盒子看了一眼。

果然和先生说得一样,是些小零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吊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温迪凑过来问我:“要不要尝尝看?”

“有点吃不下了。”我回答。

“那我们散散步吧,难得看你那么有精神。”

精神……?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感觉和平时一样啊。”

“就是感觉嘛。”他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和温迪一起慢慢悠悠地在街上走着,偶尔看到街边有卖糖葫芦之类的小吃,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一想到食物进入嘴里后的感觉和味道又觉得恶心。

胃里一抽一抽的疼,但是还好,不像平时那样钻心。

“那里有个老奶奶。”我指着不远处。

“是啊,老奶奶呢。”

“?她看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是啊,找东西呢。”

我:?

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换来温迪一个欠揍的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我干脆拉着温迪主动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老奶奶说自己的手镯丢了,是自己儿子送的金镯子,她一直很珍惜。

“要帮忙找吗?累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哦。”温迪说。

我点了点头:“找吧。”

现在还不困。

我们按照老奶奶说的她去过的地方一个个找过去,但最后都没什么发现,反倒是我走的腿疼。

温迪主动提议先休息一会,我们就在花圃边坐下。

“不然你先回旅店休息,我接着找?”

我摇了摇头,“感觉已经被人捡走了吧。”

毕竟老奶奶都说是个金镯子了,被人捡走拿去卖掉也不奇怪。

不过就这样放弃也不太好。所以我和温迪又回到了那些地方仔仔细细的找了一边,甚至连来反的路边也没放过,但最后还是没能找到。

“找不到啊。”我气馁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温迪,希望他能给出点解决方案来。

“是啊,找不到。”他也跟着叹了口气,“回去找老奶奶吧。”

“但是……”回忆起我提出要帮忙找镯子时她所展露的开心,但如果她知道我没找到的话……

我顿了一下。

“还是再找找吧,说不定还有什么漏掉的地方。”

温迪拍拍我的头,拒绝了,“量力而行啦,勉强自己是不好的,不提倡。”

……这点我当然知道。

可一想到回去之后,告知老奶奶我没能帮她找到镯子、她表现出的失望的情绪,我就觉得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我的喉咙。

无法呼吸。

但温迪坚持不找了,甚至放了狠话,说如果我还要继续,他就自己去须弥不带我。

我只好跟着他一起回去找了老奶奶。

本来负责交涉这件事应该落到温迪这个社牛身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去,非要我自己去说。

我只能揪着衣角,紧张地走过去:“奶奶。”

老奶奶看到我很是惊喜,目光几乎可以说的上是热切,“孩子辛苦了,找到了吗?”

“我、我……”我垂着头,不敢看她的表情,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道歉,“对不起、我找了两遍但就是找不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很仔细的在找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很努力地在找了。

我很认真地去做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让你们失望的。

我想从贫困的知识量里寻找出一些能够让她选择的解决方案,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我自己,和从黑暗里透出的、失望的双眼。

那种目光令我浑身冰凉,如同全身赤.裸着,被放在透明的橱窗里,被路过的人指指点点或是嫌弃打量。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我孤立无援。

等待回答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就和每一个深夜一样难熬。我几乎想立刻自尽,以此逃避接下来会听到的、谴责的话语。

但是没有。

我听到的是苍老但慈祥的安抚。

“没事的。”她说,“你能帮我,已经很感谢了。”

手心里被塞了颗温热的东西,我低头一看,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一颗水果硬糖。

“辛苦你了,孩子。吃颗糖吧。”她说。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类似于责备的情绪,但却无果。

那双虽然雾蒙蒙但却平静的眼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温柔与慈爱。

我猛地回头看向温迪,他抱着木匣子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微笑着看我,青色的眼眸里带着缱绻的鼓励。

和最初一样。

“辛苦啦。”他说。

眼眶忽然酸胀的难受。

原来没有人会因为失望而责备我。

“你现在想回家治病了吗?”

“不想。”

“那我们继续这段旅途吧。”

想起来密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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