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未归的熄星 (2)

另一边,将所有人带离危险地带后,莫娜压着怒火与担忧,告诉了旅行者一群人那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派蒙跺着脚,生气道:“啊!怪不得长发的那个家伙这么坏!”

听到这句话莫娜神色纠结,对占卜出的结果感到苦恼:“短发的那个一定是执行官,但另一个有这个身份,又仿佛没有,星盘的结果若隐若现。”

“他们的命运,非常奇怪。”

“非常奇怪?”所有人眼神中透出不解。

莫娜仔细斟酌后:“本来应该如同平行线般永远无法相交。”

“但现在这两根线不仅缠绕在了一起,而且卡死在某一结点,无法延伸。”她比了一个圆圈的手势。

派蒙抱住了被搅晕的脑袋,困扰道:“派蒙,派蒙什么都不明白。”

在众人一顿交流之后,莫娜回归了正题,按照星盘显示的位置找到了刚刚降落的巨大陨石。根据她占卜的结果,陨石是两千年前的人类,冒险家莱纳德的命之座。被陨石影响的人所爬的山就是莱纳德渴望登顶的,曾经蒙德最高的雪山,尖帽子峰。

陨石中唯一特殊的结晶想必就在此处,但如今这座山却消失不见,他们急忙前往蒙德图书馆查询资料以便赶在愚人众执行官前。

而对方,也是这个想法。

国崩轻抚下巴陷入了思绪,蒙德和璃月这遍布了他们人手的地方至今没有找到特殊的陨石,或许并不在这块土地上。以风神的神之心召唤而来的命之座,特殊陨石降落的位置应该处于蒙德,但又不在这,那么...

他仔细观察下属奉上的地图,手指点着唯一一座属于蒙德又遥隔大海的岛屿,命令道:“占卜这片区域。”

“是,大人。”一身黑的女人面容狰狞地执行任务,片刻后艰难地吐出:“回大人,有,有奇怪的陨石降落,是...结晶?”

国崩挥手遣散部下,用并不熟练的占星术确认到有东西降落是事实。他带着流浪者立刻动身前往马斯克礁,若犹豫不决对面那个占星术士说不定会抢占先机。

当抵达这座岛时,国崩勾起嘴角,眼前围绕红色禁符的蓝色浑浊晶体就是丑角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拦住了流浪者伸向晶体的手,独自被结晶影响陷入梦境。

流浪者可以轻轻越过挡在他身前的手臂却没有违背国崩的意愿,只是将对方的手往下摆并与之十指相扣。

他,可是让对方做着所有想做的事情,一次都不拒绝。

流浪者将国崩抱在怀里,温暖着他如同雪山遇难一般发冷的体温,注视着国崩为了摆脱梦境而狰狞的面容。对方明明如此舍不得他受伤,却硬是要让他不加干涉地眼睁睁看着,真的...残忍。

国崩每一次神情的变换,与他这份让对方独自受伤的无力一起加剧着他遍布全身的绞痛。但就算如此不愿意,如此难受,他还是顺从着。

流浪者的目光布满阴霾,这最终的结果是,你,在拒绝我?

他亲吻着国崩的脸颊舒缓着对方的面容,像在传达,好好回应我,不然我会,相当生气。

远处细微的脚步声传入了流浪者的耳朵,他缓下了此时安抚的动作,扭头看向远处如圆点般的影子。当一行人靠近时,他迅速操控火元素力将旅行者她们困于火墙内,无法如上次一般瞬间逃脱。

“倒是少了一个带着乌鸦的人。”流浪者和善的笑容此时传来无尽寒气。

莫娜用水元素制造出水盾但在烈火的燃烧下疯狂耗尽,派蒙着急地转着圈,反复询问‘怎么办’,旅行者释放风元素打向流浪者却被对方的火盾尽数挡下。

流浪者站在原地,攻击着仅有薄弱水盾四处逃串的三人。

莫娜用眼神与旅行者打暗示,释放出她的嘲讽技能后在流浪者被吸引的一刹,她带着旅行者和派蒙冲出火墙。

与此同时,挣扎地从梦境中醒来的国崩挥手从天降雷,直劈旅行者。

视线内突然闪现亮光的旅行者瞬间顿悟,立刻释放龙卷风将头顶的雷击偏移,一只手揪住了派蒙,一只手抱住莫娜滚出了攻击范围。

看到国崩醒来后的流浪者收了手,看了眼再次被对方改变的牵手方式,面上笑容不变,关切道:“怎么样?”

“星空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谎言。”国崩嗤笑道,他在梦境里看到的是比天空还高的山,登顶后混沌一片看不到任何星光。

“星空...谎言?这是什么意思?”莫娜在远处警惕地问道。

流浪者看到还没有逃跑的一行人再次凝聚火元素力却被国崩拦下,对方淡淡道:“今天没有时间陪他们玩。”

流浪者点了点头跟着国崩的脚步前去船上,双方无视身后旅行者一团人的接连不断的疑问,他询问对方:“接下来要干什么?”

“找皮耶罗那家伙,问清楚所有事情。”国崩点出,“五百年前被亡国的坎瑞亚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记录里因空前文明而被七神覆灭的坎瑞亚,仅仅只是因为超速发展的文明?

国崩大脑浮现出另一个坎瑞亚人,黄金,炼金术士莱茵多特,现存的技术没有任何支撑的条件,但她成功制造出了人造人,阿贝多。他们到底是多接近这个世界的真谛,又犯了什么禁忌,才让天空岛上的神明不再掩饰本性而选择亲自彻底肃清。

深渊教团,又在充当什么角色...

疑惑一味地增多,没有任何一个被解决,国崩坐在甲板上望着头顶上那片虚假的星空,面容不屑嗤笑。

而流浪者则在凝望着盯着天空发呆的国崩,并没有如往日一般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让对方回神,只是沉默地坐在旁边,注视着再一次不注视着他的人偶,质疑着自己。

是他的手法太过于温吞了吗?对方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学不乖。既然同时带给对方痛苦与愉悦行不通,那么只剩下痛苦呢?

流浪者将头躺于国崩大腿上,揪着对方衣角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而如此异样的他,国崩依旧没有低头看一眼,只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再一次说出刻入骨髓的话:“睡吧。”

流浪者闭上了双眼,并没有流泪。

清晨,轮船停靠于至冬,暴风雪席卷着整片大地。

流浪者双手抱着国崩的胳膊,仰头面容渴望地想要对方和他去居住所一趟,而国崩在对方明眸的攻击下再次妥协。一阵忙乱之后,他双手托住面颊注视着如此开心地吃着他所做的饭的流浪者,嘴角不自觉上扬。

而流浪者发现国崩只望着他而不吃一口就用勺子喂着对方:“啊——”

国崩配合张嘴,神色像是无奈。流浪者一边继续投喂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道:“今天下午你要去找丑角吗?”

“嗯。”

流浪者眨了眨眼眸:“你回来想吃什么?”撸起了袖子表示要大干一场。

国崩被那双没有丝毫阴霾又通透的眼睛吸入,第一次见到时被灼烧得只想远离,如今却渴求这份热量无止尽地对他散发,他感叹着自己的善变并浅笑道:“都行。”

毕竟就算闻着刺鼻的一团漆黑,又腻又咸他也会全部吃完。

“那我就做你喜欢的!”

国崩回想起之前那烤成碳咬都咬不动的鳗鱼,依旧笑着说:“很期待。”

流浪者自信地勾起嘴角:“这次会相当好吃!”

“等你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点满了蜡烛,一定会很好看!”

“餐桌上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嗯...再来点茶饮庆祝一下。”流浪者食指点着脸颊,“还有呢,还有呢...”

“好好期待吧!”

国崩眉间含笑点了点头,虽在寻找帽子即将出门但思绪被对方准备的惊喜占据。

流浪者将他头上的那顶给国崩戴上,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后履行着自己的诺言,烹饪着料理,泡着茶叶,铺好桌布,摆放着花瓶,放上温暖的烛光...接着操控火元素保温餐桌上的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并刻入大脑深处。

他将国崩的帽子戴于头顶后推开了门直径离开,在即将走出至冬这个国家时,他打晕了国崩暗地布置下所有监视他的士兵。

飘舞的风雪下,流浪者伸出手接住雪花,凝望它融于掌心。

他想抓住的对象到底是树叶,还是...眼前的雪花。

如果说永远不放手是一种勇气的话,那么,选择放弃永远不放手的对象,是不是也是一种勇气?

与此同时,和丑角交流完的国崩迷惑并没被完全解决,得到的是对方的提示,龙脊雪山。他不屑于丑角遮遮掩掩的态度但勾起了嘴角,轻快地推开了透出温暖黄光的屋子。

然而,踏进的一瞬,国崩只感受到迎面袭来的冷意。眼前精美的插花,墙壁上喜庆的贴纸,过于色香味俱全不像流浪者厨艺的菜肴...让这份不安愈演愈烈的是,明明他回来了却没有出来迎接的对方。

国崩慌乱地推开每个房间的大门,大声呼喊着流浪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此处寂静得只剩他的回声。他呆滞地坐在餐桌前,凝望着还冒着热气的菜缓缓进食,这已经是他们最近的距离。

都他喜欢的,清淡又苦涩。

吃起来过于美味的佳肴让国崩意识到了对方在告诉自己,一样的人偶他能轻易学会流浪者怎么可能学不会,但对方那般伪装仅是想抓住他,又想让他安心。

至今没来汇报的士兵更是流浪者在表达,他可以毫不费劲地离开,让他再也找不到他。又证明了对方早已知晓他背后一切的举动,但监视,操控,限制人身自由...绝不是流浪者离开他的原因。

国崩脑海来回翻腾,终于回想起在船上被流浪者揪着的衣角轻微抖动。他在这个被冻结的房间内,蜷缩在凳子上抱住了自己,无法流泪却同样悲鸣道:“拜托你了,好好...告诉我吧。”

告诉我?当流浪者渴求自己告诉他时,他给的答复只有‘自己想’...原来如此,还真是以撕开一切假象的方式,让他,自己想。

在这份深入骨髓,侵蚀着身体每一寸的撕裂感下,国崩才意识到那个时候流浪者因他不注视他而崩溃是最痛苦的时候,绝不是最轻。

他的双眸空洞又无光仿佛与这个国家一起被冰雪淹没,第一次认同了流浪者说的话,冷得难受。

与此同时,在暴风雪中穿梭的流浪者任由风吹,就算全身积雪也从不将怀里的帽子戴上,反而越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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