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瑟瑟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些七嘴八舌的声音，她没有否定或肯定它们的猜测，她还在等待它们给出更多信息。

而不负她所望，这些旧日的余念残影压根不在意她回答与否，自顾自地争论起她的身份：

“这是古龙的扈从吧，我确定我感应到了古龙大权的荫庇。”

“应该不是，她的身上有不止一种古龙力量的影响，古龙的骄傲会让他们坚持从属的忠诚与排他，她或许只是受到了一些古龙的眷顾。”

“我感知不清她是什么东西，似乎只是力量的聚合，但又有灵魂的存在，等等，为什么她的灵魂给我的感觉那么像人？”

“不可能是人！那些虫豸的卑劣远隔千里也感受得到，她可能也是超凡存在创造的新型生命或机械，让我再仔细感应一下……”

“抱歉，”也有吵闹一段时间后注意到瑟瑟的安静的声音，威严而浑厚，显然惯于主持场面和陈词总结，倨傲而有礼地道歉，“我们沉眠太久，又因为一些缘故沉默许久，我的同伴见到你，太过激动而失态了。”

“确实非常失礼。在你这样明显不凡的来客面前，至少应当保持一些倾听的尊重。”这又是一个富有主见的女声，“如果不方便告知你的身份，那请为我们解答最关切的疑惑吧。我们的圣城已经遗落，而其他龙是否夺回本来的荣耀呢？”

瑟瑟觉得有趣。

显然，这些思绪的残留还保留着思绪的主人原本的性情，无一例外的目空一切，它们自顾自地发言，自顾自地提问，所谓的礼貌也只是纡尊降贵的俯就，从明显的轻视到不那么明显的轻视而已，并且，它们谁都不认为她有资格为它们的轻视不满，甚至不认为她会拒绝满足它们这些思绪残留已不再有任何意义的好奇。

——和她想得一样。

“确实有尘世的执政陨落，有古龙夺回了权柄。”

瑟瑟避重就轻地给出了它们想要听到的回答，故意隐去了这位古龙与人类相处和洽的现状，在听到对面的惊呼后，趁着它们忙着沉浸在喜悦、不甘、悔恨等诸般复杂情绪中，探究起了旅行者先前未能察觉它们的存在的原因。

“你们先前说，你们为了一些缘故而沉默了一段时间？”

“是的，我们是圣城领主的临终之念，是他们灵魂的余响，在他们消逝后沉眠。”看在她真的带来了“好消息”的份上，一个声音拨冗解答了她的疑惑，“不久之前，一名旅者在叛徒的指引下踏足这处昔日辉煌的圣地，我们也从沉眠中惊醒。我们耻于与那叛徒当面，遂沉默至今，而今，那叛徒也该灰飞烟灭了，我们虽亦无多少时间，但终究得以听到乾坤扭整的正音。”言外之意是，叛徒活该没有这样的幸运。

——哦，说白了，领主已逝，你们这些残存的思绪也因力量不继而昏沉，好不容易被库库尔坎骗来的旅行者惊醒，又怕被库库尔坎发现，持续装死，如今看我来了，估摸着时间库库尔坎应该也力尽而亡了，你们才敢出来蹦跶了。

真的非常有趣。

火龙王麾下领主的尊严颇具弹性，从与他们一念相承的思绪残留看来就可见一斑，他们为来源于尼伯龙根的力量和地位而自矜，无视尼伯龙根和元素龙王之外的任何存在，而当力量和地位不再，甚至不得不躲藏和欺瞒时，仍然能够理直气壮地傲慢。

这所谓的尊严足够虚伪，本质是极度的自私，难怪奥奇坎无论如何都看不上这群龙族，视他们的存在为世界的污点。

瑟瑟转身就走。

它们不会给她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她没有与它们蹉跎的必要了。

如果库库尔坎真的已经消散，那龙的城垣距离陨落就不远了，她必须加快脚步。

很快，瑟瑟到达了圣山之心的外缘，找到了深邃的洞口。她往下望了一眼，正要跳下去，突然被一道机械的声音叫住。

她循声回头，看到一个残破的秘源龙仆从矮坡后摇晃着飞起来，飞到了她的身前。

猫掏出了千辛万苦忍住没吃的最后一块饼干感谢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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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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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