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的家位于石门和无妄坡交界处,从一路顺畅的主路逐渐没入山野小路,从附近来看,这里不像是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再往前面一点点,快到了。”云织吭哧吭哧爬过一个小山坡,拍拍手,指着前方说道。
这一路奔波,跋山涉水的,不免都出了些汗,衣服上还沾上了点点泥土,比起出璃月港时的清爽,现在也称得上狼狈了。
“云织,你们家的路这么不寻常的吗?”
“对呀,不然我怎么劝你们带些行李,一来一回还要面对实力强劲的邪魔,就是说再厉害的人也会累的吧。”
回家的路虽然艰辛,但是对于熟门熟路的云织来说也还好。
不过两个少年的这番样子倒是少见,云织难得起了一番逗弄的心思,促狭道:“真的是难得见到你们这么'落魄'的样子。”
行秋倒还是维持着俊雅的风范,如果忽略衣袖上的泥点的话。
重云却有些受不了了,给云织表演起了现场吃冰棍。弄得云织也想吃了,可惜冰棍不多了,后面重云可能还用得到,云织不得不放弃。
云织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纯阳之体”是这么麻烦的体质。
天色渐渐暗下来,少女清脆的声音在山林间响起,“快到了,我们加快脚步吧,赶在完全天黑之前回去。”
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灯光似乎印证了云织的说法,确实不远了。
但没想到的是,首先迎接她的不是热情的左邻右舍,而是在门口设好营地,朝他们攻击的丘丘人。
三人很快解决了丘丘人。
行秋:“丘丘人营地都建在门口了,这里如此偏僻,恐有安全隐患。”
“不必担忧。”云织带着行秋和重云继续前行,“能在这里生活的大家都是有些本事的,不说武艺多强大,收拾几个丘丘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可是三岁就拳打骗骗花,脚踢丘丘人的存在哦。这其中也少不了大家的教导。”
行秋和重云面露惊奇,难以想象一群人带着个孩童去做这些事。
“到了。”附近零星座落着几户人家,这样看来确实说的上人烟稀少。
云织指着最近的一户人家为他们介绍,这家门口摆放着整齐的黑色酒坛。
“这是凌叔家里,一看酒坛就知道是做什么了的吧。凌叔有时会把酿好的酒送到外面去卖,路过的行人都赞不绝口呢,甚至有人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口。”
“虽说不知道与璃月港三碗不过港的酒相比如何,但是路过的客人没有一个说味道不好的,凌叔还会做那种不含酒精的饮料,味道也是一绝,我跟你们说……”
神采风扬的少女说起这些来滔滔不绝。
“云织!大老远就听见你这丫头的声音了,还是这么有活力!”
被云织声音吸引的中年男人从屋内走出,“听说你最近在璃月港混得不错,我们云织真是了不起,从小就觉得你这孩子不一般,我说的果然没错,哈哈哈哈哈。”
云织无奈,“哎呀,连凌叔都信了,都是谣传,说得太夸张了。”
“那还不是云织你这家伙从小就很能耐,这些话在大家听来,自然是可信的。”
“嘿嘿,原来大家这么相信我呀。”
行秋颇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谈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云织这番样子,这样像一个小辈一样撒娇的样子倒是难得。
只是他没想到这把火很快烧到了自己身上。
凌叔视线在行秋和重云身上转了一圈,冲云织挤眉弄眼,“云织啊,这次出去交了不少新朋友吧。这两位看着都是少年英才啊,哪个……是你那个啊?”
云织一时没反应过来凌叔在说什么,什么这个那个的,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看他的视线不停在行秋和重云身上打转,瞬间明白了。
云织无奈地跟不靠谱的长辈解释,“什么呀!凌叔,别瞎想,都是我朋友,特意请来帮忙的,为了繁书姐的事情。”
说到繁书,凌叔开玩笑的兴致也没了,眉间带着忧忧郁,“唉,这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让人担心。快去吧,凌叔就不留你了。”
告别凌叔后,继续前行,早已听到动静的李叔赶紧迎了上来,“云织呐,快帮帮我们繁书。”
繁书的母亲在门后看着她们抹泪。
“叶姨。”云织忧心地唤了一声。
叶姨冲她们挤出一丝笑容,但显得脸色更苍白了。带着他们来到里间,繁书的房门紧闭,叶姨轻轻敲了敲门,似乎怕吓到里面的人,动作十分轻,“繁书,云织这孩子回来看你了。”
叶姨把耳朵贴近门边,没听到反对的声音,轻声说道:“那我们进来了。”
叶姨轻轻推开门,昏暗的灯光下,床上的角落里蜷起一团,在瑟瑟发抖。
云织不免也小心翼翼起来,温声细语唤道:“繁书姐。”
繁书藏在被中,仍是不肯出来,在场人表情都十分凝重。
云织看了重云一眼,重云摇摇头,“有妖邪残留的气息,像是一种浓重的标记,但似乎这个妖邪……现在不在这里。”
叶姨恨声骂道:“是了!那鬼祟之物也只敢在半夜出门了,我夜晚守着繁书,这孩子半夜都会惊醒哭泣,尖叫。现在都瘦的不成人形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叶姨说着声音哽咽,扭过头擦拭眼泪。
“唉!”李叔重重叹了口气,与以前爽朗豁达的形象截然不同,沧桑了许多,两鬓都生起了白发。
云织安慰道:“李叔,叶姨,今晚我来守着繁书姐吧,我这两位朋友都很厉害,有他们在坐镇,繁书姐会好起来的。”
云织冲同样面色凝重的两位少年使眼色。
行秋接过话题,“我这位方士好友,有纯阳之体护身,邪魔都绕着他走,繁书小姐会好转起来的。”
重云正色保证:“两位放心,我定会解决这个邪魔。”
“谢谢你们。”但李叔和叶姨还是有些失魂落魄。
云织肚子有些饿了,心里思忖着,行秋与重云同她一道,应该也饿了吧。
李叔和叶姨明显状态不对,作为村里的人,做饭的事还是她来做吧。
云织自信地开口,“叶姨,借厨房用用,我有些饿了,行秋重云,你们饿了没?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一听到这话,原本萎靡不振的夫妻俩惊恐地站直,叶姨连忙拒绝,“不不不!是我们疏忽了,你们要吃什么我去做。云织,你帮我去陪繁书说说话。”
云织:“可是叶姨你们看上去也很累了,还是我来吧。”
叶姨满脸惊恐:“不不不,我来,不累不累,哪有让你来的道理。你去陪陪繁书吧,厨房交给我!”
说到最后,语气逐渐加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语气十分坚决。
云织有点可惜:“那好吧。”
目送云织进了繁书的房间,夫妻俩这才松了口气。
这强烈的反应让行秋和重云十分好奇,行秋眼里满是兴味,“云织做饭有问题吗?让二位反应如此剧烈,其中莫非有什么故事?”
叶姨:“我去做饭,老李,你跟两位客人聊聊。”
李叔后怕道:“云织这孩子啊,什么都好,唯独做饭这事,堪称惨不忍睹啊?”
重云好奇道:“比香菇滑史莱姆还过分?”
李叔捂住额头,像是陷入了可怕的回忆里,“你能想象树梅、绝云椒椒、清心和琉璃袋大乱炖?有一次,我们在家就闻到一股怪味,还以为哪里着火了,结果找了半天,就是这孩子煮得一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这股味道简直就是污染空气。”
行秋和重云越听眼睛瞪得越大,李叔还在继续讲述云织的光辉历史,“说起着火,有次这孩子还真把厨房给炸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灶里放着她新带回来的树枝,还用了好几瓶什么火元素的药剂,锅底都被烧穿了,那声巨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事后问她,哪里来的药剂?结果是盗宝团袭击她时,反被她教训了一顿,在盗宝团营地让药剂师给她做的,那时她才多大啊。唉,她奶奶也不管她,就这样纵着她。”
“所以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和肚子着想,千万不要让云织进厨房。”
重云听得颇为震撼,行秋虽然也觉得颇为可怕,但也算听得津津有味。
李叔拿出糕点, “两位客人,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我去厨房看看。”
云织在屋内安抚繁书,尚不知道自己幼时的“英雄壮举”被透了个一干二净。
繁书像小动物小心翼翼探出头,细细同云织哭诉这段时间的遭遇,突然门被轻轻地敲了一下,繁书又“唰”一下缩回被子里。
云织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没事的,不要怕,我去看看。”
打开门,行秋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盘糕点,“繁书小姐情况怎么样?你先吃点糕点填一下肚子。”
云织摇摇头,接过糕点,“还是不太好,我再去陪陪她。”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