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逗香菱是很好玩的事，兴许正是因为她们的不是真正的十几岁，所以看到香菱的时候就像看孩子，却又觉得亲切，好玩，想跟她玩到一起。

烟绯和叶拾偶尔的恶趣味，让萍姥姥好似看到很久很久以前，她和她的朋友们。

香菱最终还是去炒了菜，难得的，这次锅巴没有跟着香菱，而是一直呆在叶拾身边。

叶拾再次跟烟绯确认自己仪表没有不对后才松口气。

她们都不知道锅巴为何不对劲，但能做的只是陪着他。

这顿饭倒是愉悦，香菱的厨艺很好，不论是叶拾喜欢还是她往日里不怎么碰的，只要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创意，都是味蕾的享受。

叶拾吃得身心愉悦。

饭后叶拾想帮忙收拾，被香菱阻拦。

萍姥姥也没让香菱动手，让她们坐在院子里聊天。

知晓叶拾要离开璃月港去找钟离的时候，终究意外。

烟绯：“虽然我知道他是你的监护人，但他这才刚离开璃月港，怎么，这才多久，想他了？”

因为香菱在这，叶拾硬生生忍下翻白眼的冲动。

叶拾：“其他事。”

烟绯点头：“嗯，如果必须是监护人出面才能办的事，那就没办法了。”

叶拾：...

香菱一看气氛不对：“钟离先生和叶拾是亲戚吗？叔叔？哥哥？还是...”

香菱知晓尖刀的一些内幕，知晓叶拾的年龄不是看起来这么年轻，但到底多大，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又跟她什么关系，还是不清楚的。

香菱的询问也挑起烟绯的好奇心。

她比香菱知道的更多，知晓每一任尖刀都是叶拾，但真还是叶拾第一次拥有监护人。

虽说有可能是因为叶拾脱离黑岩厂需要一个监护人，但这也代表这位钟离先生的身份不简单。

他跟叶拾到底什么关系，而叶拾又是怎么称呼钟离先生，她还真不知道。

叶拾沉默片刻，垂眼正好对上锅巴的视线，嘴角一抽。

怎么感觉他们三都很好奇这件事？

视线一飘，叶拾含糊回应：“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不是叔叔哥哥什么的。钟离是一个很值得尊敬的人。”

香菱‘哦’了一声，知晓叶拾不想回答详细善解人意地没再追问。

烟绯若有所思：“所以，是弟弟？”

叶拾呼吸一窒，想捂住烟绯那语出惊人的嘴。

钟离成为她监护人这件事毕竟是岩王爷亲自安排，其他仙人信任岩王爷，没有探查，更不好质疑，以至于他们只知道她有个人类监护人，却不知道这个监护人其实就是岩王爷。

但是，弟弟？

谁都可以是弟弟钟离不能是弟弟！

叶拾双手合十：“总之是很值得尊敬的人！”

烟绯眨眨眼，很是意外，有那么一瞬间就涌出了不可思议的猜测，但那个猜测也不好说出口。

香菱则是另外一种感觉：“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学富五车，因为知识渊博，为人和善，得到很多人的夸赞和尊敬，也使得别人在提到他的时候并不忌讳往生堂的名声。这么一看，确实很值得尊敬。”

这是站在一个普通人的立场上对钟离的评价，这评价太过于正常，太过于正确，让叶拾那几乎跳出来的心慢慢回了原位。

香菱却是又说：“不过话说回来，钟离先生会不会考你的功课？”

叶拾的表情直接木了，烟绯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看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笑出声来。

香菱一看连忙摆手：“不是，我就随便问问，没有其他意思。”

叶拾抹了把脸：“嗯，他会考。”

那是地狱，对她德智体美劳都有要求的地狱！

烟绯眸光微暗，叶拾的回答，佐证了她的猜测。

着实，让人心惊。

不过，以那位对叶拾的在意程度，好似也不算意外。

香菱一脸挫败：“果然，不管是德高望重的人还是普通人，只要是家长，那就会担心学业。”

叶拾一听讶异看向香菱：“卯师傅不是很乐意你出去找灵感？”

如果她没记错，这家伙隔三差五就会离开璃月港，去往璃月各地，甚至还会出国，为的就是寻找做饭方面的灵感。

而且，这些都是卯师傅同意的。

香菱捂脸：“就算如此，他也会抽查我的功课。”

叶拾：...

她伸手拍拍香菱的肩膀：“辛苦了。”

她想到当年一边学锻造，辨识矿石，一边被岩王爷压着练字画画背书的日子。

感同相受。

烟绯也想起当年叶拾因为简化字体被岩王爷训斥偷懒的事，那时候的叶拾可是嘴硬地说她没写错，嚷嚷着那就是正确的字，嘴角弯了弯。

后来，烟绯和萍姥姥到院门口送她们。

对于叶拾要连夜离开璃月港寻找钟离先生这件事烟绯没再阻止。

香菱虽然不怎么赞同，但最后还是到万民堂拿了辣肉窝窝头。

香菱念叨：“不是今天刚开业，店里没问题？”

叶拾摇头：“没事，有张月月看着，没关系。”

她庆幸下午她把货架都给填满，留个纸条，把店铺留给张月月应该没什么问题。

香菱：“我记得你信里说，那是你离开黑岩厂后在外边村子里认识的人。靠谱吗？”

叶拾咯咯笑：“我可是知道她家在哪里，还能不靠谱吗！”

“说的也对。”香菱这才放心下来。

叶拾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刚回来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忙功课了。”

香菱肩膀垮了下来：“今天别提这事。”

挥手道别，走了几十米后也是忽而想起行秋，转过身发现香菱已经回万民堂帮忙，也就没再过去打扰。

毕竟想起行秋，更大的原因是她想起行秋跟她道别的时候说要去上学。觉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香菱也是同病相怜。

想着想着叶拾噗呲地笑了。

叶拾不知道岩王爷去了哪里，她只能随便选个方向。

说是选，其实也就是顺着路走。

出大门，渐渐远离璃月港的喧闹。

与灯火通明的璃月港比起来，璃月港附近的村子安静很多。

不过因为附近村子住的出了本地住民，更多是外来工作者，人倒是不少。

有吃了饭在聊天的，也有来去匆匆，明显还在忙的。

踩着昏暗的地灯灯光，叶拾低着头看着地面的石阶。

偶尔会看到一些小小的虫子，面无表情地踩上去。

没有化学杀虫剂的世界确实好，但这也代表着这个世界的虫子不少。

叶拾嘀咕：“失策，应该带点驱虫香囊。”

虽然她这身体不会有虫子来叮咬，但围在身边飞，甚至是看到同样会让她厌烦。

叶拾加快脚步，远离村子，远离灯光，最后在黑暗中勉强无视那些隐藏着的飞虫。

哪怕掩耳盗铃也还是让她舒坦。

叶拾到达七天神像的时候停了下来，想了想，她上前，仰头看着那巨大的神像。

因为身体是由岩王爷制作，属于岩元素造物，每次站在岩王爷的神像前都会让她浑身苏畅。

烦闷消失，满血复活。

双手合十，鞠躬，对岩王爷拜了三拜。

“岩王爷岩王爷，让我赶紧找到你。”

祈祷完转身，往归离原走去。

比起其他人只是从历史的记载中了解归离原的过去，叶拾则是听着亲眼见证归离原崛起，昌盛以及落败的岩王爷说曾经的归离集。

说那一位陨落于此的魔神，说当年的阡陌交通，说当时孩童的嬉闹，说那漫天的黄沙。

叶拾曾经疑惑为何会放着曾经繁荣的地方成为荒原，最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它已经跟不上璃月的时代。

距离璃月港不远不近，是一个相当尴尬的距离。

大战之后的土地变化以及地形的改变，更是让它再也没法成为良田，甚至是生命力顽强的荒草没法覆盖。

也是那一年，荒草开始生长，归离集遗址逐渐成为草原，演变成归离原。

然而即便如此，它暂时还是没能成为璃月下一个开发的地方。

【这里依旧会滋生魔物，所以还是不能开发。】

这次叶拾是真的跳了起来，因为被吓到，她张嘴失声惊叫，魂都要吓飞了。

【胆小鬼！】

叶拾拍着心口：“我说过不要突然出来吓人！要说话就先好好打招呼！”

【呵，就好像你这具身体有心脏一样。】

叶拾：...她操控心脏，砰砰砰地开始跳动。

声音略大，在这只有夏虫鸣叫声的归离原中有些明显。

那是一声凉凉的提醒：【过了。】

叶拾哼了一声：“我不跟你计较！”

说完迈开脚步，好似用事实在说她是真不跟他计较。

那个声音没再说话，叶拾也没再说话，黑夜中，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最后还是叶拾自己忍不住：“你怎么不说话了？”

【懒得跟你废话。】

叶拾嘴角抽了抽，语气埋怨：“说得好像你跟我说的每一句都不是废话一样。”

【怎么，我跟你说的那些你都掌握了？背齐了？能分辨了？还...】

“停停停！考我功课这件事是我监护人该做的，你算什么，我师父？那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长什么模样，赶紧现身让我拜一拜！”

脑海里的声音再次消失，叶拾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

叶拾挫败，又是这样。

不论是岩王爷还是这段脑电波，每次询问这些都没有下文。

就在叶拾以为这次交谈就此结束的时候，那个声音再次传来，也是第一次回应叶拾这方面的问题。

他说：【我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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