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这一路几经波折,你始终握着少年的手,两只手交叠地久了,热乎乎的,几乎让你们忽视了强风的寒意。你肩上还披着斗蓬,整齐妥贴地坠在身上,是少年临行前为你披上的,他抚平了衣角,捧着你的脸为你理了理你鬓角的碎发……

作为核心,你们这一队是一定要进到高塔的。在各队的掩护下,你、少年,莱艮芬德冲进了塔楼。白发少女在你们进入前便提着弓爬到了附近的高坡上,她只能看到一个小窗口,但对她高超的射术来说这根本不算问题。她只需等待一个信号。

你们在塔内快速行进,塔内由于革命军的影响乎没什么守备力量。孤王并不认为有人类会来刺杀自己。于是你们的上楼路堪称轻松。很快便只剩你和少年在前面还奔跑,莱艮芬德先生提着重剑放慢了脚步,待你们进入后便守在了门口。

你几乎没感到紧张,这是很神奇的,你只感到了轻快,越来越轻快。

进门的一刻,这轻快终结了,狂风将你们压垮,使你们不得不跪在地上匍匐前进。

“我的子民,你们所谓何事?”

威严的、强大的声音出现了。

你的身体几乎将他的声音和被撕裂的感受联系在了一起。你不由自主地想要颤抖,四肢百骸都传来痛苦的哀鸣,尽管你清楚这只是幻觉。

你想起二周月时,你第一次进入这座高塔,那时你也是这样颤抖。你很害怕,但你还是做到了......

少年紧紧握住了你的手。你们的手依靠在地面上,掩在斗蓬里。你能感觉到他微微侧过头,也许是鼓励,也许是安慰,你猜得到他的眼神。因此你已经不再颤抖害怕了。

“王。”于是你开口。

不是敬爱的,不是尊贵的,你不加任何敬语。

随后,在律父与‘王’惊讶的目光中,你抓着少年的手,摇摇晃晃地,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满殿匍匐之人,孤王殿堂之下,只有你和少年站立着。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在咆哮。

片刻,这风暴变得更加凶猛,誓要折弯摧倒你们。

你不言,他也未出声,只是面孔倔强地看向王座之上。

“王,你从未拥有过你的臣民。”

少年执拗地开口,声音浸泡了此地的寒风……

你们并没有说很多话,寂静的殿堂只有你们的声音,代表每一个人的心,你们的控诉带着所有人都心声。

少年最后拔弄了一次琴弦,随后,将它孤注一掷地扔下,藏着特殊力量的里拉琴碎裂发出巨大的声响,在人们还未反应过来时又一声巨响,彩窗玻璃猛然炸裂,轻盈的破空声袭来,人们看到一支蕴含巨大能量的箭支穿了进来。

“敌袭——”他们喊。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支箭正中王的心脏,而祂根本不想躲,狂乱的风暴露了祂的心境,他终于怀疑了起来,包含自己过去的一切,祂还怀有一种不可置信,祂不信人们真的恨他,想要杀祂。

于是,那支爱恨夹杂的利箭穿透了高塔之上的狂风壁垒,穿透了旧蒙德的孤塔幻梦。箭风带来新的转机。

在数不清的箭矢破空而来时,你抱住少年,从破碎的窗口一跃而下,多么熟悉的场景,但此刻不一样了,你在他的身边。

你们的心跳如此热烈地同频了,隔着一颗神之眼。它们相互挤压相互靠近。随后——脊背虚虚地伸出一对青色的光翼,也为他拟出一对。

你们在空中悬停,拥抱着飞行,你们躲过流矢,一个淡淡的光罩在你们面前展开。

直到尘埃落地,你们仰望天空,对你而言久违的天空、少年一生祈求的风景。战火燃尽,他依然躺在你的膝头看向天空,而你则低头看着他。

“别看啦。”你说。

“早晚会看腻的,以后。”他闻言笑了。

“以后它就在那,我会懒得再看的。”

“我可以为它写10首诗。”他这样说。

“我大概勉强可以写一首吧。”你说。

“我可以为你写一百首。”他笑。

“唉?!”

片刻沉默后,你们默契地对视。

“唱歌吗?”你问。

“唱歌吧。”他答。

于是他轻轻哼唱起来。你也躺了下来,和他头靠头。他的琴碎了,你便哼着调子替他和声作替。

蓝天之下少年少女唱着欢欣的歌,歌声飘荡到高天之上,飘荡到了春天。

——————————————————————

你该走了,收拾了行李。把能带的东西都装好了。你不敢问少年要不要和你一起走,毕竟这才是他生活的时代,这里有他的一切。你知道他愿意,但为了爱情,让他放弃自己的人生,你做不到。你等温迪吹散风雪就走,你想风神一定能把你送走的,在等到之前,艾莉丝女士先找到了你。

“嗨?”她笑咪咪地打招呼。

“重新介绍一下,我是魔女A艾莉丝!”

你看了半天,才想起这个精灵耳女人是那天酒馆里的女人。

“是你——!”你羞红了脸。生怕她又说什么爆炸性的建议。

她像是猜到了你的想法。

“嗯~今天不说这些没营养的。”

你竟然知道这是没营养的吗?!

“关于你穿到这个时代的事情……”温馨的小屋,艾莉丝正忙忙碌碌地做着什么事。

“嗯···好了,最后一次,先这样···再···”魔女A放下最后一样物品······

“嗯?魔法阵呢?!”

与此同时,风起地,你的脚下生起了一道魔法阵。

当魔女A终于找到那份魔法的去向时,你已经与这里纠缠起来,留下了深深的执念,为了赔罪,艾莉丝反复将你拔上一个时间节点,让你改变你想改变的事,但效果并不理想。苦恼的她在另一个的魔女朋友的提醒下选择将少年的时间也向前调,制造出了两个变量。于是,你们终于迎来了完美的happy end……

你听完立刻出了一拳。艾莉丝眨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

但你的拳头并没有落下,散开后,你轻呼一口气。“谢谢。”

这不算太坏的旅途。

“唔…我判断,这个意外是由于你的奇遇体质。你很容易碰到这种“奇遇”。不过有了神之眼以后大概就不会了——一”她笑嘻嘻。

“那么,你要回家吗?”

答案自然是要。

“你是不是少带了一样东西呢?”

“嗯?”

“你的小男朋友呢?”

你别扭地跺了脚。

“我总不能把他一起走吧!他的朋友什么的都在这里啊……我又不是大富婆。带他回去,还得喝西北风……”

“分了?”

“……我现在去说。”你转身。

艾莉丝看着你的背影,依旧在笑。你找到了少年。风雪逐渐散去后,他得到一把用更结实木料做的琴,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试音。你注意到,那之上加嵌了一颗火色的宝石。

“你要走了吗?”他回头。停下手中的动作。

“嗯……”你有了些泪音。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到。”你抽泣了起来。

明明你们终于做到了…但却还是要分开。

“我们…我们分——”他捂住你的嘴。

“不许说。”

我们都有彼此的自由。

他不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写一本只关于你的诗集……就用——你的名字。”

你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着头。“我叫*@#……”依旧是乱码……

你一遍遍复述,哭得越来越凶。

“你一定要记住我!”你这样故作凶狠地威胁。

“你也,告诉我…你的,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他只好抱住你。

“还会再见的,这不是永别。”他亲吻你的泪眼,祝你一路顺风。

可你已经哭得认不清路了,于是他又牵着你往回走。

到最后,怎么回的家你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到了风起地。温迪在旁边摸了摸你的头,你给了他一拳,然后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哭。

很难过,眼泪根本止不住,哭到眼睛肿痛,嗓子嘶哑。你并不相信少年所说的再会,尽管你也期待盼望。

几天后,你再次出门,尽管有些疲痛但也算稳住了情绪。芙蓉拉朝你呼呼”地招手。

玛格丽特女士也有话要说。但你现在没力气回应了。

金发的荣誉骑士吓了一跳,白色的派蒙用手在你面前挥了挥手。

“···你还好吗?”

他们都不知道你的奇遇。

“去找芭芭拉小姐看一下吧?”她惊呼。飘来飘去。

“又或着······”她绞尽脑汁。

“城里来了一个新的吟游诗人!你去听一听,心情会变好哦!”

诗人和歌……

你什么也没说,红红的眼框又落下两滴泪水。

“我…我又说错话了吗?!对不起!!”派蒙向后仰去,和荣誉骑士耳语。

你选择暂时略过他们,向猎鹿人走去。穿过宽大的阶梯,一只只鸟雀从你身侧略过,微风忽起。

然后,你又见到了天空。

他就站在那里,像幻觉一样。

你不再犹豫,冲过去。

被抱住了……不是幻觉!于是相顾无言。你思绪万千,他温和的月光冲刷了你的委屈。

最后你凑上去,咬住他的耳垂。慢慢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他配合地靠过来,这一次没有阻碍,他轻语自己的名。

于晨风中,交付彼此真正的名讳。

还有一篇后记这样,预设本书全文三万字,差不多完成任务了。拖了好久抱歉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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