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长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已经看了十分钟有余了,阿贝多做好了早饭来找他的时候,他还在对着镜子发呆。
没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他头顶的花朵,长盛吓得立马蹲下抱头,“都说了别碰了啊!”他气鼓鼓的捂住头顶的花重新站了起来,在镜子里瞪了某人一眼。
“这么敏感?”阿贝多眼中含笑,“那你这样可这么出门?”
“所以很头疼啊!”长盛依旧气呼呼的嘟哝着,“明明爹爹和父亲都说我不会开花的。”
“为何他们说你不会开花?”阿贝多从长盛背后搂住了他的腰,“据我所知植物开不开花只和品种以及养护手法有关系,所以是你的品种?”
长盛嘟哝了几句扶着阿贝多的手臂转过了身,“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这倒是真没说过,”阿贝多轻笑,“我们今天时间很多,你可以和我仔细说说。”
虽说要说事,但饭还是要吃的,尤其是阿贝多,他昨晚可是真没吃饭。
“最开始的时候,我独自一棵植物生长在一整座方圆二里地的小岛上,那岛上除了我没别的生物,连只鸟都没有。”长盛咬了一口煎蛋很是喜欢,“后来我独自生长了大约五百年后,爹爹突然察觉到了我的意识,才把我发现的。”
“之后又过了五百年我才成功化形。”长盛喝了一口牛奶,发现自己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就推到了一边,阿贝多察觉到了他的喜好,将这点记在了心里,这么说来上次的那杯他似乎也没怎么喝。
“在那之后我就和爹爹父亲还有哥哥和一个叔叔住在一起了。”长盛顿了一下,“我也有问过爹爹我是从哪里来的,但爹爹说他也不清楚,毕竟我所在的那个岛屿其实是爹爹魂力所构建的一个小世界中的,那里基本都是荒芜一片,当然非要给我的存在一个评价的话。”
长盛眨了眨眼,“其实我应该算是一个入侵者吧?入侵爹爹灵魂的那种?”
对于长盛口中的魂力所构建的世界,阿贝多确实很好奇,不过,“你似乎很少提起你的爹爹,那是个怎样的人?”
长盛一愣,眯着眼睛看向阿贝多,“对我爹爹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阿贝多没忍住笑出了声,“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早上的煎蛋我记得我没有放醋啊。”眼见着长盛脸都鼓起来来了,阿贝多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我确实很少提到我爹爹。”结果是长盛自己开了口,“主要是因为我比较怕爹爹,比起父亲来说,爹爹其实更加难以令人亲近。”
长盛叹了口气,“爹爹他,很可怕。”
很少听到有孩子会这么形容自己的亲人,阿贝多感到好奇,“我的母亲兼师父莱茵多特,或许你已经知道了,她有的时候会很严厉,但在我的眼中,她并不可怕。”
“不是严厉的意思。”长盛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整理了一下措辞后说道,“阿贝多有见过神灵么,那种摒弃了所有情感后真正的神灵。”
阿贝多摇头,据他所知提瓦特大陆的神灵还是有着十分鲜明的个性的,比方说某个酒鬼诗人。
“爹爹他唯一在意的只有父亲,我和哥哥还有莫三叔叔可能是因为父亲在意,他才多看了一眼而已,除此之外,他或许已经彻底无欲无求了。”
“所以比起父亲,我更害怕和敬畏爹爹。”长盛如实的诉说了自己的担忧,“因此很少会提起爹爹。”很少提起黎夜并不代表着他不爱他,只是渺小的眷属对于神明特有的敬畏罢了。
听罢的阿贝多没有再多问,“那你的种族?”
长盛放下了餐具,小小的打了一个饱嗝,有些羞愧的微微红了脸,心里腹诽都怪阿贝多做的太好吃了,“爹爹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按着我的外形和基因大致确定了我算是一种仙人掌科的植物,叫做仙人球,事实上我的名字,长盛,就是这种植物的雅称,意思就是长久兴盛,长盛不衰。”
原来「长盛」这个名字还有这个意思,也难怪他身上「生」的元素力那么的旺盛,倒是人如其名了。
收拾完餐具,阿贝多打算去问问艾莉丝的状况,只不过就这么把长盛一个人丢在家里也不适合。
看着趴在沙发上看着小说的长盛,阿贝多走了过去,弯下腰一看,原来这家伙在看《沉秋拾剑录》。
“从书架上拿的?”近日因为一直住在这里的原因,他把一些日常用得到的书也都带了过来,至于这本《沉秋拾剑录》则是因为要给它画插图,所以带了过来。
“嗯,”长盛一愣,转过了头,“不能拿?”
“自然可以,喜欢么?”阿贝多有些好奇,这家伙原来除了钓鱼,还喜欢看小说么。
“一般般,”长盛却撇了撇嘴,“插画挺好看的。”
阿贝多神情一滞,“你应该知道,这插画是我画的吧。”
长盛很是疑惑,“我知道啊,所以说插画很好看。”
对于这家伙的迟钝,阿贝多有些想扶额,没忍住伸手又拨弄了一下他头顶的小花,长盛想要躲,但这一次完全没有退路。
只能任由某人将他围在沙发里,轻柔的抚弄那朵冰色的小花,“别,别弄了啦。”长盛微微喘着气,忍受着内心的痒意,抓住了阿贝多的手腕,“很奇怪的啊。”
阿贝多轻笑,“话说回来,你这个样子,怎么出门?”
长盛死死抓着阿贝多的手不让他胡来,“能怎么样,在家里待着呗,反正只要污浊不捣乱,我本来就不喜欢出门。”
“那你平常在家做什么?”阿贝多好奇。
长盛回忆了一下没有任务的时候,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睡,睡觉?”
想到当初长盛在家睡的那几天,那确实很能睡,不过,“是喜好,还是——?”
长盛不得不佩服阿贝多的敏锐,转过了头,趴着不去看他,“或许是当初分支意识分的太多了吧,就很容易犯困,现在还好,爹爹已经将全部的分支意识都还给我了。”
阿贝多察觉到了他一瞬的落寞,“不如带上帽子吧,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去哪里?”长盛反问的同时想到了一个好地方,“去璃月如何?”
“怎么会想到,要去璃月?”阿贝多惊讶。
“钟离邀请我去参加璃月的海灯节,应该没两天了吧?”长盛说完就发现了不对,怎么眼前阿贝多的脸色有点差呢。
“哦,钟离啊。”阿贝多语气淡淡。
长盛顿时噗嗤一笑,翻身坐了起来,“所以你这是吃醋了吗?”他将脸凑近了他,极近的距离让他可以清晰的看清阿贝多脸上的绒毛,还有他一头茂密的头发,“唔,果真是建模师的错。”
“是有一点。”阿贝多并不逃避,伸手抬起了长盛的侧脸,“建模师的错,什么意思?”
长盛摇了摇头,倾身遵循本意亲了他一口,“别管那么多啦,去不去璃月?”
“啊,事先说明,我和钟离可没什么,单纯因为爹爹的故乡之一是璃月,所以想去看看而已。”
阿贝多一愣,随即反客为主的将某个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勾引人,还偏偏总是做出出人意料举动的家伙压回了沙发之中,“先去一次骑士团,然后就去璃月,如何?”
“唔,呜。”被堵住了嘴的长盛根本没法回答嘛,只能抓住阿贝多的两只手,免得他又去玩他头顶的花。
最终走出家门的长盛带上了一定藏蓝色的绒布帽,身上穿着几乎是阿贝多同款的衣服,然后还罩了仅阿贝多可见的因缘结界。
瞧着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阿贝多也不能说什么,牵住他的手就朝骑士团走了。
二人先是去了骑士团团长办公室,琴一如既往的坐在里面办公,阿贝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令琴很是惊讶,“难得见你休假,所以是陪长盛去的?”
阿贝多点了点头,一旁的长盛脸色微红,很是扭捏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谁知道阿贝多是来请假的啊,早知道他就不跟着来了,总觉得有点令人害羞。
阿贝多却攥紧了手掌,不让他逃开。
“可莉这次就麻烦大家了,还有艾莉丝阿姨这边,若是再有麻烦事,还要你们多担待一下了。”本来听着阿贝多去休假也就休假了,他们骑士团又不是出不起假期,但是阿贝多的这话却让琴的心一紧。
“咳咳,那个——”琴有些尴尬的左顾右盼,“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事?”阿贝多明知顾问。
琴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算了,你难得休假一次,多陪陪长盛吧,可莉和艾莉丝女士这边,我让凯亚去看着点。”可怜的凯亚不知道自己又被差遣了一桩事。
“那就多谢了。”阿贝多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回去和艾莉丝阿姨说过之后,就会离开蒙德。”
“今天就走?”一旁的长盛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阿贝多应该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是。
“不是你说要去过海灯节么?”阿贝多反问。
“呃,你在和谁说话?”但这句反问却把琴给搞糊涂了。
“在和长盛,他不想见人,就在我身侧。”阿贝多毫无替长盛隐瞒的意思,可把他气的不要不要的,“谁,谁不想见人了!?阿贝多你给我说清楚!!”
“别闹,是我不想让你见人,行了吧。”阿贝多毫不留情的将他镇压,但这话直让看独角戏的琴一阵牙酸。
“行了,你们走吧,在璃月多玩几日,蒙德的事不必担忧。”最好晚几天再回,看这家伙秀恩爱的模样,还不如看艾莉丝闯祸。
但很可惜,琴的这番内心想法,没过三天就后悔了,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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