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会,感觉和卡皮塔诺大人拉开距离,希尔维娅才停下来。
寒风凛冽,她不感觉冷,反而觉着身上热乎乎的,至于是激动还是运动产生的,她不知道。
她只觉着脸烫的吓人,冻得几乎失去直觉的手贴在脸颊上传来隐隐刺痛,脸上的温度却丝毫没有降低。
希尔维娅这才有空观察周围的环境。
面前是一座大湖,周围是大片盛放的因提瓦特,夹杂着些叫不上名字的荧光植物,美轮美奂,有种不切实际的美感。
平静的水面上印出一个黑发女子,即使光线晦暗,也能看出她的两颊上那不正常的红,可这丝毫没有损害少女的美丽,她身后淡紫色的瑰丽景色,更是为画面添加了独特的氛围。
希尔维娅知道水面上的人是谁,但她的视线并未有片刻停留,飞快掠过花田,掠过水洼,最终停留在一个黑影上。
哪怕隔得很远,看不清距离,她仍能通过那英挺的身姿一眼认出他。
满打满算这是她们第三次相见,可在心里她已经见过他成千上万次,清晨、午时、深夜、每时每刻。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胆怯了。
明明是近距离接触的好机会,却被她毁了。
直到现在她才后悔,为什么刚才不在那位大人身边多呆一会,哪怕一会。
哪怕后悔,她也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看她。
甚至不敢用正脸,只能借助湖面的倒影。
希尔维娅贪婪地看着那抹黑影,他抱着那束花,屹立在风雪中,只有身上的披肩随风晃动。
她们隔得很久,仿佛伸手就能碰到那位无数次出现在她梦境中的英雄。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手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才让她的大脑清醒过来。
那只是抓不住的倒影,不是真正的人。
在镜面中,她们隔得很近,一伸手就能碰到。
而现实中,她们的距离是无尽的寒风,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
远处的风儿带来熟悉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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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到家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我的行为,为什么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把我不住机会。我询问埃尔,她告诉我是因为我在心里一遍遍将卡皮塔诺大人美化,让我时时刻刻想着我们之间的差距,从而产生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她说的有道理,可我们间的差距也是客观的,并不是精神胜利法能够弥补的。
我去问奶奶,奶奶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她说当年和爷爷也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她刚背井离乡来到坎瑞亚,举目无亲,艰难求生,摩拉在这里并不流通,当学徒的钱更是少得可怜,为了生存只能在杂货店当帮工,而爷爷那是已经是宫廷护卫队的副队长了。
一个异邦少女,一个坎瑞亚的未来之星,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在小小的杂货铺相遇了。
他帮她解决了来找麻烦的客人。
英雄救美,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制服帅哥,那个独在异乡的16岁少女理所当然爱上了他。
“我这辈子最自卑的时候并不是追求你爷爷,而是在追求他前的暗恋时光里。”
从16岁到24岁,少女八年的时光全都是暗恋的酸涩自卑中度过。
没到爷爷值班的时候,她都会早早去上班,只为多看他几眼。可真撞进那双琉璃版透亮的浅蓝色星瞳中,她却又会慌不择路的躲开。
“暗恋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会无意识地放大你们间的差距,会怀疑自己会自艾自怜,可这段时间也是最有动力的一段时间,你会用差距鞭策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
这八年里,奶奶省吃俭用,不断学习,进入了人深秘院,从助理做起一步一个脚印站稳了脚跟,成为了正式研究员。
那年她24岁,她终于有勇气去面对这份感情。
她用实力去弥补了差距,也堵住了自卑。
幸运的是,这份喜欢并不是单箭头的。
那个宫廷护卫队的副队长根本不需要那么早去巡逻,可他还是去了,因为他喜欢的人在那里工作。
可这份好感下也是深深的自卑,意气风发的青年也会因年龄差距和文化水平而不敢靠近,只敢在巡逻时远远地瞧上一眼。
“无论是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放大自己的缺点,我是这样,你爷爷也是这样,要不是我主动,可能就没有你了!”
两个本就互生好感的人在一起只需要一点点勇气,而当时的奶奶早已不再自卑。
她们花了8年相互暗恋,酸涩自卑,而在一起热恋结婚却只用了两年。
相遇的第十年她们结了婚,规模不大,只有双方的亲友,在那个相遇的杂货店,当然那时这里已经变成了饭店。
真是个好故事。
只是不知道我是否也会像奶奶一样幸运,这些天的表现是否足以让我在那位大人心里掀起涟漪。
我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今年是我们相遇的第二年,第八年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现在只需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和卡皮塔诺大人更近一些。
到那时候,我扎花的手艺肯定已经炉火纯青了。
哼哼,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卡皮塔诺大人的兵团驻地,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
“嗯,很少女心的日记呢!”荧感慨道。
只是一本属于坎瑞亚少女的日记本是怎么到了纳塔,还藏在一个丘丘人居住的山洞中?
荧的脑海中闪现出那束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因提瓦特。
还不等她细想就被派蒙的催促声打断:“好了,我们赶紧看下一篇吧!”
看到派蒙那迫不及待的小表情,荧无奈但还是翻开后面的日记,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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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日
深秘院办公室
新一批菌子培育很成功,预计下半年既可投入市场。可惜其它蔬菜的培育远没有菌子这般顺利,缺少阳光即使是炼金产物也活不过半月。
唉,天天吃蘑菇,我都要变成蘑菇了!
不想再吃蘑菇了,可只有这个。
最近和地上七国关系愈发紧张,谷物等主食的交易量越来越少,更别提难运输保存的瓜果蔬菜了。
就连璃月亲人寄来的包裹都被来回检查了好多次,最后还是从包裹中拿出一盒茶叶送给负责检测的官员才顺利取回。
一共四盒茶叶现只剩下三盒,两盒奶奶用来招待朋友,到我手上的只有一盒。
真希望这小盒茶叶能支撑到下一份包裹寄到的时候,要是没有茶香中和,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各式各样的蘑菇,我都不敢想要怎么活下去。
*
听到敲门声,希尔维娅放下笔,起身开门。
看到埃尔德琳,她毫不意外将人带进来。
埃尔德琳原本饱满圆润的两颊凹了下去,脸色苍白,眼下青黑,那双明亮美丽的绿色眼睛里满是疲惫,看上去十分憔悴。
希尔维娅皱起眉,连忙给她倒了杯茶,搀扶着她坐下,满眼心疼:“即使项目再忙也要主意身体。”
埃尔德琳只是接过杯子,机械地递到嘴边。
喝了一口,绿色眼眸亮了亮,不复刚才的疲惫。
“这是今年的新茶?馥郁悠长,回甘生津,好茶,好茶!也就只在你这儿能喝到这种好东西了!”埃尔德琳捧着茶杯一小口抿茶一小口抿茶,很是珍惜。
从小一起长大,又是邻居,希尔维娅很了解朋友家的情况,她小声问道:“蒙图尔叔叔还是抗拒和上边接触吗?”
“唉,别说了,我爸那个死脑筋,因为当年的事情他恨透了教令院,连带着树神和须弥的一切也恨上了。他排斥过去的一切,哪怕是过去的朋友亲人他也不愿联系。”埃尔德琳品着茶,语气见怪不怪。
希尔维娅听奶奶和埃尔说起过蒙图尔叔叔的事情,听说他本是须弥教令院因论派的学者。才华横溢,又无家世背景的他自然被一伙人盯上拿过来,他们抢走了他的论文,抹黑他的名声。蒙图尔叔叔试图反抗过,他写了很多举报信给树神,而树神对此毫无疑义(她怀疑那些信根本都没到树神手里),那群人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最后蒙图尔叔叔对一切彻底失望,离开教令院,而那些剽窃他研究成果的人成了教令院受人尊敬的贤者。
真的很惨。
希尔维娅觉着蒙图尔叔叔有这种心里也不奇怪,设身处地想一想,她也无法释怀。
“对了,你最近在哪个项目组,怎么累成这样?”
“跟着贤者大人研究新能源的,或者说那些人嘴里的天佑福音?”埃尔德琳讥讽道。
希尔维娅皱起眉头,“新能源?”
随着在炼金术领域的深入研究,希尔维娅自然不可避免的近距离接触过这所谓的新能源,她也理解了奶奶谈到它时露出的恐惧。
深渊之力,强大无尽易得,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而他们是否能承担的起代价呢?
希尔维娅不知道,但直觉告诉她这股力量并非什么好东西,有一次靠近时她甚至听到了细碎地低语声,只有几个词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你喜欢...瑟雷恩卡皮塔诺吗?我可以帮你。
那声音带着蛊惑意味在她耳边循环,令她差一点想要点头,但想到卡皮塔诺大人她又忍住了。
他那种正直勇敢的正人君子,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算计。
她不想变成他讨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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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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