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黎直接瞧见院中一个正在练弓箭的青衣少年，背影很有熟悉的感觉，她有点不敢认。

听到开门动静的少年消掉用风元素力凝成的箭矢，将弓放到一旁，满脸不可置信：“是水黎吗？！真的是你？”

水黎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细腻的眉眼俊朗的面容，还有留长的墨色头发，怎么都和之前小孩子气长相的千叶丸联系不起来。

“千叶丸，十几年不见，你怎么长这么好看了？”

“我本来就很好看！”

千叶丸一瞪眼，水黎觉得以前的千叶丸又回来了。

“倒是你，为什么每次单独出门都会变个模样再回来啊，你的眼睛——”千叶丸看到与之前圆形瞳孔相比，更显得冷酷的竖瞳水黎，失语。

水黎上手摸摸眼睛：“啊？我的眼睛怎么了？”

千叶丸从屋内拿出一面镜子：“你自己看吧。”

水黎一惊，镜中她瞳孔也随之一缩，变得更加细长。

“怎么会这个样子？”水黎以为自己只是气息和身体状态改变了，没想到外貌也发生了变化。

千叶丸没好气：“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我。”

水黎也不知道这些变化未来究竟如何，会不会影响她，但既然是那道声音带来的变化，应该不会是坏的，水黎从心底如此坚信着。

水黎放下镜子：“师父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十几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师父去访友啦！至于其他人么……你说的是玄宁吗？”千叶丸欲言又止。

水黎点头：“是啊，玄宁他还好么？”还有云奕，她也想知道他的情况。

“你离开家去深海修炼后，前几年他来找过你几次，最后一次拒绝了我一同游历的建议，之后就没有再来了，明明前几年我们一起玩得很好啊……”

水黎一怔，玄宁为什么不来了？就算她不在，不是还有千叶丸吗？

水黎追问：“你最后见他时跟他聊了什么？”

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千叶丸努力回想：“当时好像是你一直不回来，师傅有些着急，就询问岩王帝君，看能否知晓你的情况，岩王帝君说你自有境遇，可能几十年都会待在海底之类的……”

“然后我把这话转述给了玄宁，他就没再出现了。”千叶丸一脸困惑，他到现在还搞不明白为什么玄宁不愿意跟他一起出去游历。

千叶丸不理解，水黎却是知道原因。

她低下头，因为千叶丸转述的帝君的话，玄宁觉察到他们之间最根本的不同……

无论是她，还是千叶丸，都是长生种。作为人类的玄宁，几十年的一生于他们而言，只是弹指一瞬。

“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能从此就不和我们见面啊！”难道他们之间的同行之谊就不算数了吗？而且也不清楚他现在是不是安好。

千叶丸连连点头赞同。

“你有去天衡山上找过他吗？”

“我倒是去过，只可惜天衡山找了一个遍，都没发现他家在哪里……”

“他们家族的人都是方士，会一点避人眼目的术法也是应有之义。”水黎为千叶丸解释。

水黎无奈，难道就没办法找到玄宁了么。

灵光一闪，水黎想到一个人，说不定他知道玄宁在哪儿。

水黎带着千叶丸往云家的锻造坊方向奔去。这个店依旧在老地方，与十几年略有不同，似乎铺面更宽了点。

她询问其中一位工匠：“我找你们家少爷云奕，不对不对，现在应该是云奕家主了。你跟他说我的名字，他就会知道了。”

“那您来得可真巧，家主正在后院，您且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匠人放下铁具，往后坊走去。

水黎有些忐忑，只有十几年前的一次见面相识，不知道云奕还记不记得她。

两人没等多久，就见到一个青年男子抱着身形小小的女孩子朝他们走过来。云奕见到身形与以往一样，气质却大变的水黎，不确定地道：“你可是水黎小姐？”

水黎点头：“是我，好久不见。”

云奕唏嘘：“岂止是好久，从那次以后就再没见过了。”看到她腰间悬挂着的假的水系神之眼，云奕的疑虑彻底打消，这是他亲手制作的，绝对不会认错。

云奕眼睛转向水黎旁边的千叶丸，少年腰间同样是出自他之手的风系神之眼。想来二人应该是好友了。

云奕没有探究别人**的习惯，也没有去问为何十几年过去水黎仍然是少女的模样。他将怀中乱动的女儿放到地上，直截了当地问：“水黎小姐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要问？”

水黎脸上的神色过于好懂，甚至云奕猜测她想问的问题应该是和玄宁有关。

果不其然，水黎开口就是问玄宁的下落：“云奕你知道玄宁现在在哪吗？”

“这家伙现在逍遥自在得很，独身一人在璃月云游呢！玄宁也算是达成他自己小时候的心愿了。不像我，有一大家人要照顾。”云奕略带羡慕的语气，在讲到家人时，变得温柔缱绻。

听到玄宁还活蹦乱跳，水黎放下心，好歹没有出什么事，有消息就好。

这时的水黎也有心情说点闲话，她看着不到她腰间的小女孩儿，“这是你的女儿？”长相跟云奕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脸部线条更加柔和，更有女孩儿的秀气。

云奕语带骄傲：“像我吧？”

水黎弯下身子，看着云奕女儿的小脸蛋，轻声说道：“像，比你更像云堇。”

听见水黎的话，云奕颇为不解，他家没有一个叫云堇的人啊。

水黎站起身：“谢谢你告知我们玄宁的消息，我们也该走了。云奕，再见。”

云奕失笑：“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他很清楚，他们两个与他有很大的不同，所以从来没抱有过多的期待，只有玄宁那个固执的家伙……云奕叹了口气。

水黎边走边跟千叶丸聊长生种的相关话题。

“十几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是不是不算什么漫长的时光啊？”

千叶丸赞同道：“是呀，你看我的身高就知道了，十几年的时间对妖怪来说，只是一小段的生长期，我甚至还不能到成年……”千叶丸再次羡慕水黎，魔物修炼起来太有优势了，明明之前他们差不多高的，现在的水黎超过他一大截。

幸好他也在这些年间长高不少，不然他真不想跟水黎并行。

“你知道为什么玄宁不愿意再找我们了么？”

这一直是千叶丸困惑的点：“到底是为什么啊？”

就跟你身为妖怪，和身为魔物的我一样，我们有差异，那么玄宁作为一个人类，和我们相比，差别就更大了，”

“你也说，十几年的时间还不能让你长大，而身为人类的玄宁和云奕，已经走过了他们人生的七、八分之一的旅程，他们直接从少年人变成了青年。我们却还是他们以前认识的模样。”

千叶丸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玄宁听到你需要几十年才能回来，就沉默下去了，如果你真的几十年都不回来，他可能到死都见不到你。幸好你现在就回来了。”

聊到这里，水黎也庆幸她没有在深海待更久，要不然等到她回到岸上，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回到家，水黎又准备马不停蹄去往她另一个担心的地方，并嘱咐千叶丸，师傅要是回来了，就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

她这次要去找魈。

只能单方面联系魈挺不好的，要是夜叉那里出了什么事，水黎都不能及时接到消息赶往。

水黎心想，等见到魈，她一定要问魈，有没有能双向联系的方法。

为了照顾魈的感受，水黎特意走出城外，然后大声喊他的名字：“魈——魈上仙——”

这次，魈很快就出现在她面前：“水黎？”

敏锐的魈从水黎的身上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是他没见过的气息。

“嘿嘿，是不是很惊讶？”水黎转了一圈儿，表示自己发生了大变化，“我们魔物就是这样的，修炼就会进化的。”

说罢她指指自己的眼睛，凑近魈：“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欸？好像跟你的瞳孔是一个型号的——”

水黎继续睁大眼睛，正准备仔细观察魈的双眸，魈仿佛承受不了水黎专注的视线，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魈轻咳一声：“你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能来找你聊天吗？”水黎叉腰，然后马上放了下去，“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想问你，应达这些年怎么样？业障有没有加重？其他夜叉呢，有没有异常的情况发生？”

既然说过要对夜叉们的身体健康负责，水黎就要贯彻到底。现在她的实力已经变得很强大了，虽然没有实验过，但她相信自己的净化能力也必定会蜕变。

不同于上次的说大话，这次她真的有把握治疗净化他们身上至少一大半的业障，可以让他们不用受到业障的长久折磨。

还有些不自在的魈一怔，水黎这么关心他们……

“应达没有什么大事，你上次为她净化过后，她没待几天就想出去，我拦不住，就让她走了。”

水黎一扬眉，正欲说些什么，突然看见远方一个人正奋力跑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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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023璃月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