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小姐也会和狐狸说话。

虽然语气有些古板、用词有时候也让狐狸听不太懂，不过狐狸还是大致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父亲母亲……”

“我的兄长是一名高僧，他很潇洒地走遍了大江南北，却不愿意和我多说说话……”

原来小姐还有活着的亲人啊，狐狸想。

它还以为这个“兄长”也死光光了呢。

“我之前有一俊美的情人……所有人都说我配不上他。”

嗯？

在小姐身上瘫成狐狸饼的狐狸疑惑。

什么是配得上？什么是配不上？

面对狐狸的疑惑，小姐有些难过。

“我的相貌丑陋，家境也落魄了。他那么俊美，还会接济我的生活……”

啊？

果然自己还是人类世界的门外狐。

“这不是正常的吗？雄性只有展示优势才有求偶的资格啊，你在自卑什么呢？”

狐狸不解。

之前山里的雄孔雀，可会开屏了呢。

没点优势还想有伴侣？还想有孩子？

做梦吧。

“可是，我是真的不好看。”

小姐还在遮脸。

“不会啊，”狐狸理所当然，“你又会弹琴，又有这么漂亮的头毛，怎么会难看呢？”

有漂亮毛毛的人，怎么会丑呢？

“真的不好看，我的鼻子……”

小姐很是难过。

“不会难看的。”狐狸安慰小姐。

“我的白毛毛你们人类很喜欢，可是之前见过的山里动物还觉得丑呢。可见美丑不是我们长相决定的，是所谓的‘标准’决定的。”

小姐用空着的手摸狐狸：“真的吗？谁会不喜欢纯白无瑕的你呢？”

狐狸在小姐怀里打了个滚，为她灰扑扑的衣服点缀了些白毛。

“是啊，我又怎么会不喜欢愿意为我梳毛毛的你呢？”

小姐犹犹豫豫。

“那，我放下袖子了？”

“你不要不喜欢我……”

小姐慢吞吞地放下了举到酸痛的衣袖，一点一点地漏出来了她的鼻子。

仿佛有红色的花朵在她的鼻尖上留下了晕染的痕迹，也像是彩虹的第一道光芒照在了小姐脸上。

“哦，很可爱啊。”狐狸实话实说。

它真的不理解人类的审美。

“不会很奇怪吗？红色的鼻子，很让人难堪……”小姐还是不自信。

“你看看我！”

狐狸一个鲤鱼打挺，将爪爪搭到了小姐的肩上。

一人一狐面对面，第一次这样相近。

“你看！”

“看什么？”小姐有些害羞。

“看我的鼻子啊！我有黑鼻子！”

狐狸爪爪还在小姐身上，背后却在疯狂摇尾巴。

“这个人类也不喜欢，可是我喜欢！”

在狐狸的得意洋洋中，小姐的眼睛逐渐有了光芒。

“嗯。”

她把狐狸条条抱了起来。

“我有红鼻子，你有黑鼻子。”

“我们相遇，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