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岛上专属于尘世七执政的椭圆形会议桌，现在团团坐了六个人，各自有各自的默不作声，互相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比背景板还要安静。

「天理」的旨意已经下达，伟大的时之执政，伊斯塔露女士送来了承载着卡厄斯兰那记忆和数据的光团。

众神看着会议中心的光团，谁也没有动作。良久，巴巴托斯率先开口了：“诶嘿，就让我看看「天理」眷顾的孩子，有什么不同吧。”

他同样拥有部分时之执政的权能，轻柔的风吹拂过光团的时候，也读取着冗长的记忆。风神的表情越来越沉默，心痛和不忍同时涌了上来。

他收回手：“大家也可以看看。”

其余五神略有准备，伸手接触了那枚光团，读取着上面承载的记忆。

巴巴托斯的表情十分动容。要不是这里是天空岛，他高低得拿出斐林配个合适的曲子，以此抒发出更多的情感。

蒙德城最优秀的吟游诗人说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坚持自己的本心直到最后一刻。在命运的压迫下，他没有屈服，没有顺从，坚定不移地扛起反抗大旗。以自己的身躯为媒介，以仇恨，以愤怒，以记忆，以自我，封印了对世界极具危险性的力量。”

“命运一次又一次地轮转，他一次又一次地顽强等候。终于，负火的囚徒等到了他的救赎。灰白色的黎明接过了救世主的职责，拯救了他和他的家乡，那股会毁灭世界的力量也被消灭。”

“故事的最后，傀儡（翁法罗斯）摆脱了被戏弄的命运，和他一样，在蜘蛛网上挣扎了数千万世的灵魂，得以享有安宁。他们不必再被命运戏耍，也不必再被愤怒裹挟，仇恨的火焰在新世界熄灭，奄奄一息的灵魂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和平。”

“以普遍理性而论，卡厄斯兰那已经得偿所愿了。”摩拉克斯说道。

对于卡厄斯兰那来说，他想要的都已经得到，担心的结局也都没有发生。翁法罗斯和寰宇都在搭档的手下得到拯救，他渴望的和平已经到来，同伴们拥抱着新世界的曙光，甚至他自己，也能和家人朋友一起，畅聊新生。

这已经是超额满足了。

“但很显然，有人对这个结局并不满意。”巴巴托斯托腮说道，“这也是他会出现在我们这里的原因。”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该怎么养他。”布耶尔说道，“我不认为把他和他在意的人分开是一个好的行为。”

“「天理」的命令压着，我们也没法把人送回去……”巴巴托斯发自内心觉得这孩子内心最期许的应该是回家，偏偏「天理」要他们来做这个恶人。

冰神的关注点显然跟众人不同，她满脸的纳闷：“关键不是在那些陌生的概念上面吗？命途、星神、天才、权杖，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的计划都快进行到最后一步了，神之心也只差一颗没有收集，结果告诉她天空之外是这么个情况？

“那些事情之后再议，当前重点在卡厄斯兰那身上。”尘世七执政中辈分最高、武力最强的岩神开口了，哪怕冰神还憋着一肚子疑问也住了嘴。

“摩拉克斯前辈，可是有什么好的见解？”年轻的火神赫布里穆问道。

“交易的本质是契约，诚如「天理」和那位的交易，我们如果想把卡厄斯兰那送回去，就必然要付出毁约的代价。”摩拉克斯沉稳地开口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诸位觉得，「天理」都心动的东西，我们能偿还出代价吗？”

要知道契约已成，食言者可是要受食岩之罚的。

“但他在和「天理」做交易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时限。”布耶尔捕捉到重点，忧心忡忡地道，“卡厄斯兰那不是孤身一人，他有伙伴，也有朋友。那些人知道他不见后一定会找过来，届时，我们未必能招架的住。”

即便是六神中最不擅长战斗的神明也看得出来，卡厄斯兰那的朋友中，有多少不好惹的人物。

提瓦特不会要迎来灭亡了吧？

风精灵趴到了桌子上：“「天理」真的做了笔糊涂的交易。”

摩拉克斯另有看法，他比其余众神都要冷静：“可我们不得不思考，祂答应的理由。星核是何物，我们并不清楚，但能源的含义是共通的。”

“「天理」需要能源，或者说，提瓦特需要能源。”摩拉克斯沉下声，“目前提瓦特地区还能稳定产出能源的地方并不多。层岩巨渊接近停工，须弥的沙漠和地下也被限制，挪德卡莱已经打上了恒月残骸的主意，以当下人口的发展速度，提瓦特还能坚持多久呢？”

众神沉默了，提瓦特虽然还有产出能源的地区，但要供养整片大陆，那确实是个遥远却不容忽视的话题。

“看来，为了提瓦特的以后，我们不得不做这个恶人了。”风精灵叹气。

巴巴托斯还没领过反派剧本呢。

段评已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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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糊涂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