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若初笑着对他行了一礼。
“诶!”宫子羽一下子就皱起了眉,他忙止住她的动作,神色有些不太高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和我生分起来了吗?”
“我觉得不生分。”若初失笑,故作为难道:“可谁知道羽公子会不会与我生分呢?先行礼总是不会错的。”
“那你便是看轻了我。”宫子羽哼了一声,不悦道:“亏我还担心你受惊,要来看你。”
“来看我?”若初面上浮起质疑之色,抬眸看向楼上,上面是这次待选新娘们的住所,不知宫子羽下来的方向是哪位新娘的房间,但她确定上面不是落微阁,便笑道:“那恐怕是我离开太久了,竟是不知上面可以通往落微阁?”
“我是...”宫子羽原本是打算去云为衫那里取回面具之后,就去落微阁探望若初的,可被若初这样看着,倒也莫名有些心虚起来,他举起手里的面具:“我是面具落在云为衫姑娘那儿了,去取回来罢了。正要去你那儿呢。”
“哦?云为衫姑娘?真是个诗情画意的好名字。”若初深知面具对宫子羽的重要性,倒是不知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看来这其中还有着别的故事,但她也不想探究,便转而看向宫子羽右手拿着的药盏。
“这是什么?白芷金草茶?你拿着它...是...”若初奇怪的看着他:“...要喝?”
或许是虞若初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宫子羽的反应也有些大,赶忙出声打断她的联想:“我怎么可能会喝这个。”
若初忍俊不禁,安抚道:“好吧,不是你要喝,那你拿这个干什么?要送给云为衫姑娘?”
但待选新娘们按理说,肯定是会有侍女日日送去的,怎么可能要他一个羽宫公子操心这个?
“不是。”说到这个,宫子羽脸色微变,看了看远处的新娘和下人们,压低了声音轻声道:“这味道不对。”
“味道不对?”若初眼眸一凝:“有毒?”
被这么一问,宫子羽也不敢确定,只能摇了摇头:“还不确定,但这味道肯定不是原来的白芷金草茶。”
“若是有毒,会是谁呢?”若初忍不住沉思,眼神凝重,就算是昨夜的无锋细作没有被揪干净,但也不至于刚入山谷的第一天就下毒,而且在待选新娘们的药里下毒,又有何意义?
若是少主选了新娘之后,没被选中的细作下毒还情有可原,可这还未开局就下毒,简直是多此一举,自露马脚。
“还能有谁?”宫子羽咬了咬后槽牙,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整个山谷里最会用毒的人呗。”
正在认真思索的若初听到宫子羽的话,一瞬间无奈至极,脑海里的思绪都散了个干净,她叹道:“不会是远徵的。”
“谁说不会了?”宫子羽白了她一眼:“昨夜她就下毒了,而且他还对我下死手了。”
“但昨夜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远徵刚刚和她说过这件事,昨晚就已经给这批新娘都解了毒了,也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似乎这两兄弟之间的芥蒂越来越深了,若初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尽量劝解。
“你还是先把药带回去调查吧,也可以交给少主,查清楚了再说,在此之前不要妄下定论。到底都是兄弟,若是误会了,让真正的奸人逃脱是小,伤了兄弟情分是大。”
“你又偏帮他。”宫子羽有些不悦的哼了一声,又坚决道:“我肯定会查清楚的。到时候看你怎么说。”
“不过...”宫子羽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不放心的嘱咐:“在结果出来之前,你可千万别喝。”
若初轻笑出声,点了点头,安他的心:“我知道了,不会喝的。”
“再说,你应该知道的...”若初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看着他手里的药茶,眼眸有些落寞和自嘲:“这些毒,对我也无用。”
这些普通的毒,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我...”宫子羽忽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担忧和愧疚,正要说些什么宽慰一番,又被若初打断了下文。
“好了,你快去吧。正事要紧,耽误不得。”若初很快收回情绪,笑着催促宫子羽:“我也要回去了,瓷音还等着我用早膳呢。”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之后和紫商姐姐一起来看你。”宫子羽有些尴尬和内疚,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了别,拿着药转身离开。
直到公子羽的背影消失在庭院大门,若初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周围远远望着这边的新娘们,也打算转身回落微阁,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向楼上望去。
却见上面的廊道上,正站着一位姑娘。
她身着统一的白衣,宫门的衣裳极为精致,咋看不觉得如何,但此时那位姑娘站在熹微的光线下,才发现那白衣上的暗纹如浮云流转,美丽极了。
而这位姑娘脸上不施粉黛,却也没有被那身精致的衣裳夺了颜色,反倒是称的她面容出尘,她望来的目光也很清澈灵动,温柔如水。
没有缘由的,若初莫名肯定,她就是云为衫。
虞若初对她笑了笑,微微侧着身子半蹲下行了个礼,楼上的姑娘也温柔的笑着回礼,若初想到宫子羽方才手里的面具,倒是难怪了,不过这暂且与她无关,是以也不多想,只是又对楼上的姑娘点了个头,就转身向落微阁的方向走去。
楼上的云为衫看着虞若初的背影消失在后院的月洞门后,心中生疑,神色复杂,她的目光又转而看向落微阁的方向。
后院与落微阁之间栽种着许多杏树,只能隐隐的看到落微阁的屋檐与阁楼,还有院前隐约可见的一株丹桂。
虞若初。
这是昨夜侍卫叫出的名字,她不与新娘们住在一处,似乎也与宫门之人渊源颇深,方才宫子羽也与他很是熟络的模样。
她究竟是谁?
正沉思间,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过头,走廊另一端,端着药的下人敲开了另一间房间的门,那是上官浅的住所。
上官浅昨夜吓得不轻,此刻走出来,样子倒也不怎么萎靡。她转过头,看到云为衫,还笑意盈盈地与她打招呼,像朵重新绽开的花,看上去没事了。
下人递过白芷金草茶,上官浅接过来,准备转身回屋,就被下人叫住了。
下人说:“上官小姐,您可以现在就服下药茶。”
上官浅有些疑惑:“现在就要喝吗?”
“现在喝,喝完,我把药盏带回去。”
上官浅看着下人,又看了看云为衫,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也没多说什么,仰头把草药喝下了,而后把盏递回给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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