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人,救命啊

时至战国时期,群雄争霸,天下动荡。不论武人们追求的是何等愿望,不论他们的愿望是何等正义与正当……被杀死之人必将产生怨恨,怨恨必将日积月累,重返大地。

“被烧光了……”

看着眼前的残骸,溯夜不知道说什么好。电视剧里的残酷情节出现在现实中,冲击力还是挺大的。她尽量不去仔细看这个小村子被火烧焦的惨状,生怕从中发现什么被烧干的尸体。

“不仅仅是幸存下来的人会产生怨恨,死去的人也会因为怨恨停留在世间。这些结合在一起,就产生了怨灵。”白鸟刻意挡住了溯夜的视线,帮她躲开眼前的一幕,“抱歉,我过来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没想到……”

“…………”就是说在白鸟来找自己之前,这个村子还平安无事吗。溯夜没有追究这件事,她说,“你说这个地方已经失去对神龙的信仰了。”

“啊,没错。这就是特殊的地方。你应该知道吧,一般来讲,星耀一族应该会在需要神子的地方等待他们,然后与同样期待着神子的人们一起行动。”白鸟回答说,“但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我的家族已经落没到只剩下我一人的程度,你现在提起神龙什么的更是没人知道你在说什么。”

神明也被遗忘了。这个地方还挺棘手的嘛。溯夜这么想着,她说:“嗯……这个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本来我也觉得白鸟先生是指望不上的。那八叶呢?守护我这个‘公主’的‘王子’们呢?”

“完全不知道在哪里。”

“…………”

“别那么看着我啦!!哎……我也说过了,这里不仅兵荒马乱,还没有神龙的信仰来维系,就算找到了八叶,也根本没办法保证他们会相信我们的说辞然后暂时舍弃立场帮忙吧。”这可没有游戏那么简单啊。白鸟摇摇头,他说,“如果游戏里神子的难度是‘普通’的话……”

“我的难度就是‘困难’?”

“嗯~~大概是……‘地狱’?”

好想回家。溯夜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抬头看着心虚的白鸟,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我要回家了。”

“等等、等等啦!!不要走!!”白鸟立即抱住了溯夜的腰企图拖住她,“球球你了神子大人!!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拯救这里!!再什么都不做的话,别说天下统一,织田信长本人都要被怨灵吃掉了啦~~~”

“放开我!!这不就是送死嘛!不是被卷入战乱死掉就是被怨灵打败吃掉!!”

“也不一定会死啦!溯夜!你想想!!如果成了——你就再也不用担心成为社畜了啊!!”

“那可说不定吧!这个地方又没人信仰神龙,我就是个拯救世界的工具人,冒着生命危险做完之后怕不是又会被丢回去!!我才不要!!”

“不是、不是还有我呢嘛!!我来养你!!我来!!”

“你不是说你是没有钱的星耀一族吗?!!”

“只是说没有那么有影响力,家、家业养你一个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真的!相信我!”

哼嗯……非要说家业的话,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还能卖神社的地)。溯夜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腰非常没出息的家伙,她说:“那你也没有必要非要管这件事吧。神龙是神,它也不会强迫你吧。说不定就会死,还是地狱难度,何必呢?”

“我……”白鸟突然有点泄气,他低下头说,“我曾经抱怨过。说不上贫穷也说不上富有,经历着平凡无奇的童年长大,接着又经历平凡无奇的余生。我曾经因为平凡而觉得生气和抱怨过,溯夜。”

“…………这种事谁都会抱怨的吧?”抱怨自己的平凡。对比自己差的人带着同情和庆幸,对比自己强的人带着憧憬和嫉妒,虽然这么说显得自以为是,但事实上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如此吧。

“啊话是那么说。”虽然很多很多人都是如此,但是……白鸟说,“但是,能够获得机会,完全改变这种状态的人却没有几个。”

拯救这个世界很困难吧。先别提怨灵什么的。一个娇生惯养的现代人跑到兵荒马乱的乱世,约等于送死。可是啊,使命似乎就这样降临在平凡的自己身上了。期待着的‘非凡’突然降临之时,会有人犹豫吗?

几乎所有人都会犹豫吧。

那么是选择接受这使命,成为伟大又痛苦的英雄……

还是拒绝它,成为普通又安定的所有人呢?

“虽然我也不想说什么漂亮话,更没有下定决心拯救世界。但是啊……白鸟先生。”溯夜蹲下来看着已经坐在地上的白鸟,她说,“带着这样的心态,很可能还没踏出第一步,就会死在这里哦。”

“你是想说不需要我这样没出息的同伙吗?溯夜小姐?”白鸟露出苦笑,他说,“别看我没什么自信,但姑且也是星耀一族。占卜,还有法术什么的多少也会一些……怎么样?神子大人?不一定会死。有可能成功。”

“…………”

“我不会强迫你的。要不要接受这个使命……你只有一次机会。”

日思夜想的东西就这样被摆在了眼前,如果退缩的话,虽然会有人说情有可原,但也就再也没有资格说别人没有出息了。

“你会拼命保护我,誓死帮助我的吧。白鸟先生。”

“没想到你竟然说的这么直接……但没错。这也是星耀一族的使命。”

反正就这么回去,也是卖掉神社变得更没出息罢了。而留在这里,至少还有一个目标,一个……一个希望。

溯夜站了起来,她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讨论要不要做这个问题,白鸟先生。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就算我们两个之中有一个人死了,也绝对再思考一次做不做。”

“啊。”意思是一旦决定了,就再也不会反悔吗?白鸟抬起头来,他说,“那你的回答是?”

“站起来吧,白鸟先生。”溯夜一边说着,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在把拳头按得咔咔响,“你不是说会誓死帮我的吗!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从那边骑马过来的就是伊达政宗一行吧!绝对没错所有游戏里的伊达政宗都戴着一样的头盔!!”

“看起来真的是……对了!这里是奥州嘛!他会出现在这儿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他的地盘,而且后面跟着很多人,应该是刚刚出征回来?或者实在巡视领地什么的吗?白鸟虽然很高兴神子终于接受了使命,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神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中带着杀气。

“没想到烛台切竟然送上门了!啊他们停下了!快躲起来白鸟!”溯夜说着就抓住白鸟的衣领把他拉进附近的树丛。这里怎么说都是乡下,附近除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小窄路之外就只剩下田野和树林了,要藏还是很好藏。

应该是看到村子的惨状想要查看一下吧……白鸟和溯夜一起在小树林里偷偷的看,他轻声说:“现在的伊达政宗还非常年轻,身边还有名叫片仓小十郎的优秀副官,可是争夺天下的有力选手之一呢。”

“但是最后所有人都会先被织田信长平定,然后短暂的挣扎之后进入德川幕府……对吧?”

“啊。这是真实的历史。但是这里和真实的历史有很大的区别,并且和溯夜本来的世界也没有太大的关系。虽然大致的走向应该是类似的,但我觉得不用在意太多细节。”

这是一个星耀一族该说的话吗!不过,既然不需要考虑到‘历史准确性’的问题,那也少了很多限制。神龙神子的使命是消除怨灵,让神龙的信仰重回大地。那么其他事她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起来溯夜……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啊……”虽然对方是位高权重的武将,但怎么说也不会对两个平民有太多的意见吧。白鸟偷偷问了一句。

“嗯……”本来是想先观察一下情况,但是……总觉得……溯夜透过树丛看向站在被烧毁的村子附近,穿着苍蓝色铠甲的人。伊达政宗吗……虽然铠甲差不多,但长得和历史书上的完全不一样。而且……

总觉得看到他之后,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而且好像……听到了铃声?

“溯夜?”

“白鸟先生……伊达政宗他……”

“嗯?”难道是……白鸟突然眼睛闪闪发光起来,神子和守护神子的八叶之间有着强大的联系,如果伊达政宗这样的人是八叶之一的话,那这个开局可就是SSR级别的——

“他有六把刀呢。”

“…………啊?”白鸟脑中浮现出的SSR碎了个彻底。

“到底哪一个才是烛台切光忠?!!”

“这个才是重点吗?!溯夜!!”

“失策了!白鸟先生!现在的他可能还没得到烛台切啊!!”

不行,不能就这么泄气……作为星耀一族,要好好引导神子大人!打起精神来!白鸟!白鸟给自己这么打气,然后抓住溯夜说:“溯夜。你刚刚看着伊达政宗,心中有一种奇妙的仿佛要恋爱了的感觉吧?!”

“不。没有那么夸张,在想六把刀是不是都很值钱这方面比较多——”

“这可能是因为他是八叶的缘故!”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都说了没有……”

“你仔细想想!溯夜!”白鸟靠近了溯夜,然后认真的跟她说,“如果他是八叶的话,你们说不定在神龙的帮助下关系就能变好,关系变好了你就能进入他家了,进入他家就不管是烛台切还是内裤全都能得到了不是吗!!”

“哦哦哦!有点道理!!伊达政宗的内裤好像能吸引不少游客的样子!!”

“所以说——哎?等等。真的能吸引不少游客吗?”

“干得好!不愧是星耀一族!那就事不宜迟的快点和他扯上说不清的关系吧!!”溯夜立马就来劲了,她突然撸起了袖子,“他们好像过来了!就是现在!白鸟!!”

“哎?!现、现在要怎么——”

“六亲不认之拳!!”

“噗呕?!!!”

溯夜一拳就打在了白鸟的脸上把他掀翻在地,趁着他还在地上抽搐的时候,一头就冲出了树丛,也不知道是她算好的还是巧合,反正她直接就倒进了伊达政宗——的副官,片仓的怀里:“大人!!”然后抬头就开始哭,“哥哥他!他……”(被我打死了)“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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