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天不宜冷战

* 吃醋文学;默认ooc;全文4k

——

“说吧,今天又因为什么跟书记官大人吵架了。”酒保熟练地开口询问,手也没闲下来,正给这位气鼓鼓的客人调制美酒。

卡维刚坐下来,差点没忍住弹起,“有这么明显吗!?”

“状态不一样。每次你跟书记官大人吵完架,都是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面部咬肌紧绷,吐气的频率很高,嘴巴时不时跟倒豆子似的,嘀咕着骂人。再加上,你推门进来的时候,走路气势可以说是霸气外露,比大风纪官还要吓人。”

“……”

没想到在别人眼里,自己是这副样子。

好吧,卡维干脆不装了,揪着酒保开始一顿吐槽,“那是因为确实很让人生气啊!我敢打赌——这个世界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忍受他这样的人!”

酒保默默睨他一眼。

“看我干嘛?你不会觉得我能容忍艾尔海森吧?”

“。”

“开什么玩笑!?我跟你说,绝对不可能!艾尔海森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去了一趟璃月,正好遇到有家具城在清仓。其实里面不乏精美家具,说是物美价廉都不为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璃月人都不积极的?不过没有人跟我抢也好。”

卡维接过酒保调制好的果酒,先是痛饮了一口,接着才道:“说来也巧,我正需要好好布置一下我的工作间,以及会客厅。于是认真挑选了几件摆饰品以及桌椅之类的家具。哈,结果你猜猜,我们的书记官大人这会儿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

“他在挑剔我挑选的家具欸!”

“啊。”

“他说我挑选的家具中看不中用,还占地方。哇——他到底有没有正常审美啊!怎么中看不中用了?他也不看看自家的墙壁多么‘贫瘠’,我买点摆件回去装饰,他说这些只会增加清洁的工作量。我买了一些璃月特有的落地灯,他说装个灯泡不还是一样亮。”

“哈,他怎么不看看自己选的什么?天哪,竟然是一张跟室内风格牛马不相及的、茄子紫色的、简陋无比的玄关台。这样的配色简直令人发指、汗毛倒竖!我无数次表达出拒绝在家里看到这个玄关台的想法,但是那家伙说了什么?他说‘谁让我经济自由呢?何况,我还拥有这个家的布置权’。他说得对,但是我还是很生气,所以我不想理他了!!!”

“唔……”酒保了解了一切缘由,“所以,你现在单方面跟书记官冷战了?”

“哼,谁知道他什么意思,总之我们今天都没见过面。”

“这样啊。”酒保微挑眉梢,忽然抬起手指,停留在某个位置,“卡维,这个人是不是书记官大人?他应该是来找你回去吧。”

卡维循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果真看到了艾尔海森的身影。

“现在正好是书记官下班的时间,他一下班就过来找你,说明是想跟你和好的。”酒保轻车熟路地抓起‘劝和’牌,面带微笑说道。

卡维闻言,下意识想要开口反驳,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轻哼了一声。他转身回去,腰背微微弯起,想要借次隐藏身躯。只不过眼睛停留在玻璃杯上,借着杯面的反射追寻艾尔海森的身影。

他真的要过来吗?

如果真的请求和好,他该不该答应呢?还是先为难一下?

艾尔海森还没过来,卡维就已经想了起来。眼睫眨动的次数不自觉增加,心脏仿佛酒液的气泡,咕噜咕噜的,昭告内心的不平静。

静默等待期间,有点像赤着脚站在热锅上,时间一旦拉长,便催生一种急躁不耐的情绪。卡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一口,几乎可以看到杯底。他发现艾尔海森还没走过来,不禁有些困惑,还有些生气。

卡维再次转过身,猝不及防在靠窗的位置看到独自坐着的艾尔海森。刚下班的书记官何其惬意,背靠沙发,姿态慵懒,正翘着腿看酒馆菜单。

——是没有看到他吗?卡维皱起眉头。

他轻咳一声,试图制造一些恰到好处的动静,好引起那位书记官的注意力。然而几秒钟过去,艾尔海森依然看着菜单,并且微抬左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卡维:“……”

卡维气鼓鼓地转过头,决心不搭理了,他已经给过机会。

酒保正好从忙碌中脱身,回来的时候,发现卡维并没有跟艾尔海森坐在一起,不禁有些奇怪,“你们又吵架了?”

“根本没有对话好吗!”卡维生气地戳掉玻璃杯坠落的水珠,“他就没想过跟我和好,还背着我偷偷吃饭。”

“……”

酒保单手撑台,眼神无奈地看他,“也许没看到你?”

“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吗?我明明这么瞩目。”

“……也是。”

大名鼎鼎的妙论派之光,才华横溢,不仅在专业领域拥有令人赞叹的成就,光着这张漂亮脸蛋都让人见之难忘。就像耀眼的暝彩鸟,很少有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

卡维将空掉的杯子推到他面前,“不够喝。”

“给你拿几瓶。”

“老规矩,全都记在艾尔海森的账上!”

“好的。”

卡维都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久。通过湿漉漉的玻璃杯面,他隐约能看到艾尔海森还在老位置,并且点上了一杯葡萄酒,颜色看起来就跟那个可笑的玄关台一样。

脑袋有些发昏发沉,记仇的力气都散去不少,只想趴下来休息。但又不甘心,艾尔海森明明都来到酒馆了,为什么没有看到他?卡维陷入无休止的思绪漩涡当中,脑海还跳帧似着闪过属于他们的日常画面——每次两人吵架,都是心照不宣的翻篇,要么就是卡维主动服软。从来没有见过艾尔海森哄他……不过作为成年人,需要人哄倒是显得他不成熟了。

卡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正打算甩脸走人,结果转身之际,就看到有个金发佣兵端着酒杯来到艾尔海森面前。佣兵的身材并不魁梧,是可以用匀称来形容,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他简直不像个佣兵,不仅腰细腿长,还拥有一张俊美脸蛋,即使看起来格外风情轻挑。

卡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也不认为艾尔海森会认识对方。而此时此刻,这位佣兵正单手搭在沙发上面,目光垂落,含笑看着艾尔海森。嘴里说的什么,听不清,但应该很暧昧,否则佣兵为什么微微俯下腰身,灯光下眸光微转,眼神拉丝一样,含情脉脉地停留在艾尔海森脸上。

就像……某种潮湿跗骨的蛇类。

——离他远点!

——快拒绝他!

卡维胸腔上下起伏,酒精本来就染红了颊边与眼尾,这会儿因为愤怒更是明显。

艾尔海森偏偏没有动作,眼神更没有半点波澜,保持同一姿势。被酒液浸湿的双唇翕动几下,说出来的话语声被酒馆的嘈杂尽数吞没。

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不明白艾尔海森为什么没有拒绝对方。卡维像是抓了一大半怪味豆塞进嘴里,从舌苔蔓延的味道刺激着感官,又顺着喉管流入胃囊,复杂的、难言的滋味溢散,让他的心脏也因为难受而皱缩起来。

很不舒服,很糟糕的感觉。

到底在聊什么?有什么可聊的?既然只是单纯的对话,为什么不能保持距离?那个佣兵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艾尔海森?艾尔海森你是瞎子吗!难道就看不到吗!?

在酒精作用下,卡维似乎陷入万花筒的困境,而脑子涌入的各种想法,更让他晕得厉害。但是他又保持诡异的清醒,他认为自己应该熄灭佣兵想拉近距离的小心思,认为自己应该把艾尔海森带走。

想法还在脑子绕着圈,卡维就已经离开高脚凳,摇摇晃晃走到了艾尔海森所在的卡座。

“他过来了。”金发佣兵直立腰身,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妙论派之光。

艾尔海森微点下颌,从位置离开,“我接他回去了。”

“好吧。不过你下次跟别人谈公事的时候,能不能摘一下耳机,我这样很累的。”

艾尔海森刚要回些什么,手腕忽然被温热圈紧,紧接着身体更是被一股蛮力拽得向后。卡维站在他与佣兵之间,下颌微抬,露出一张被酒精熏红的脸,“他、是、我、的。”

艾尔海森:“。”

金发佣兵:“?”

卡维握着艾尔海森的腕部向上,进而挤入他的手指,十指相牵地半抬了起来,宣誓主权一般。他紧皱起眉头,脸色不悦地瞪着金发佣兵,“他,是我的。你,离他远点。”

“扑哧。”金发佣兵没忍住笑出声。

“他喝醉了。”艾尔海森任由他的动作,声线冷淡陈述事实。可眉眼放柔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无声的炫耀。

金发佣兵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有些自讨没趣,“我是应该离你们远点,可恶的情侣。”

硬是盯着金发佣兵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卡维才收回视线,重新回到艾尔海森的脸上。他对这位书记官哼了一声,率先甩开还相牵的手,“坏家伙,我不想原谅你。”

“我做了什么?”艾尔海森单手微摊,顺着他的话题问下去。

卡维抬起手指,愤愤地点了点他的胸口,“你问问你的心。”

“我的心不会说话,但是它能闻到卡维身上散发的醋味。”

“我的身上怎么会有醋味?”

“谁知道呢?大建筑师可以告诉我吗?”

卡维还真就思考起来,不过想来想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醋味。明明喝了酒,不应该是酒味吗?啊,艾尔海森又在逗他——

他生气了,理不都理面前的男人,直接转身就走。

艾尔海森看着他走路轻飘飘的样子,没忍住勾唇笑了声。随后才跟上去,以免某个醉鬼撞到柱子,亦或着直接平地摔。

卡维出去之后,就抓起羽毛笔,一只手按着留言板,又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传奇故事。艾尔海森走到他身后,施施然看着,“你总爱在喝醉酒的时候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才不幼稚!”卡维反驳,然后在留言板上写下「讨人厌的家伙」这行字。

艾尔海森看到了,但没有自觉代入自己,“然后呢?”

卡维站起来,双手叉在腰间,将艾尔海森从头看到尾,旋即转回去,又抓起笔在上面写了一句话:「我真讨厌他」。

来来回回都只会写这些。

艾尔海森目露无奈,他将卡维拉起来,“好了,回去吧。路上给你买点解酒药,免得明天起来跟我喊头痛。”

卡维没有反抗,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像水流汇入大海之渊。开口时,声音有些低而闷,“今天你都没有找我。”

“我现在不就在你的面前吗?”

“你把丑家具放在家里。”

“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叫人搬走了。”

“真的?”卡维抬起头来,眼睛湛亮,像是装了几颗碎星。

艾尔海森没忍住,抬指捏了捏他的脸颊肉,“真的假的,跟我回家不就知道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卡维就已经不在家了。艾尔海森知道对方在生自己的闷气,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就没有第一时间解决。他先处理掉家具,然后下班赶来酒馆,在卡维不经意之间,默默关注。艾尔海森知道卡维正在等自己主动开口,同样的,他也在等卡维的主动。

正式确认恋爱关系已达两个月,在这段关系里,卡维似乎学不会主动。他笨拙地延续着两人相处的旧模式,直至艾尔海森发现他的诉求,并回应他的诉求。可他仍然像背着重壳一样,没有试着更近一分,更不敢直白袒露心里想法,而是习惯被动,即便有的时候他会满足于这种被动。

今晚碰到亚戴尔(金发佣兵)并不在计划之中,但比起这个,卡维拈酸吃醋、袒露内心的模样,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坦白讲,艾尔海森也说不清楚当时的心情,总之很好。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卡维这么具有占有欲的一面。

“唔,我还要写……留言板。”卡维攥住他的小臂,稍微往外带了带,试图让对方松开怀抱。

艾尔海森如他所愿,将人自然放开,“写什么?”

“哼哼,不告诉你,也不给你看!”

“那你最好遮得严实一点。”

艾尔海森的声音掺杂一些笑意。

月光白白照着回家的路,两人的影子折入墙壁,不分你我。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直到……”

歌词对艾尔海森来说不太友好,因此他毫不犹豫就打断了某位醉鬼尾音拉长的唱歌活动,“深夜唱歌扰民,我不想第二天起来收到举报信。”

“你凶我!”

“我没有。”

“你不能凶我,你要哄我——”卡维趴在艾尔海森的背上,不安分地摆动自己的双腿。

艾尔海森只好停下脚步,耐心询问,“怎么哄?”

“我不管——你从来都不哄我,我不开心了。”

“我不会哄人。”

“那我教你呀。”

卡维热乎乎的脸颊正贴着他的颈侧,说话间,气息如同羽毛轻扫肌肤,让人情不自禁生起战栗。

艾尔海森垂低眸眼,勉强压下这份微妙,双手握着他的大腿,稍微掂了掂,“我在听着。”

“啾~”脸颊忽然落下了一个带有酒气的轻吻。

“……”

卡维抱着他,笑得正开心,“学会了吗?”

“……没有。”艾尔海森的声音在夜风中听起来有些低哑。

“你好笨啊!”

“你不笨?”

“那当然啦,我可是你的学长,怎么会笨。”

“很快就到家了。”

“嗯?”

“学长很聪明,一定能教会我……怎么哄你的吧。”

…………

………………

※※小番外 ※※

留言板:

【讨人厌的家伙。】

【我真讨厌他。】

【不想吵架。】

【讨厌冷战。】

【每一天都不适合冷战,冷战只会压缩彼此相处的时间,让矛盾挤占本该是爱的地方。】

【√】

【我们要好好生活。】

【√】

【艾&卡天下第一好!!!】

【(歪歪扭扭的涂鸦:臭脸的呆毛男人&笑脸的长发男人)】

PS:我也不知道须弥儿歌怎么唱,干脆选了这一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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