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完全没有察觉到织田作的异常,心神全被织田作可能的‘抛弃’攥着,紧紧地抱着人,只顾着软声软气挽留:“papa,我不瞒你,你听我解释……”
织田作:“……”
织田作要窒息了,艰难地发声:“我在听。”
为了消除织田作对他的误会,太宰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森鸥外,闷声道:“papa,我之所以放走森先生是因为他手上掌握着关于我的过去的秘密……还有一些我曾经为森先生做过的任务的影像资料,在papa出差前,森先生曾通过他的途径发给了我一封密信,信的内容是‘森所命绝之时,凡所密匿,必将公表’……”
织田作被太宰一口一个papa叫得浑身僵硬,可因为好不容易让太宰开了口,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此时打断,甚至为了鼓励太宰说下去,织田作还握住了太宰环在自己身前的手。
感觉到小孩的手在发抖,织田作又握得更紧了些。
太宰也因此积蓄了一点勇气,干脆破罐子破摔,艰难地剖开内心说出了全部:“……那些秘密,一旦被公表,papa一定也会看到,也一定会对我的看法改观……可能就不会再喜欢我了,我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所以——”
“可以了,太宰,不用说了。”听完了想听的内容,织田作尽量自然地打断道,转过了身。
“我——”太宰呆了一下,忘了自己要说的话,仰起头,眼圈红红地看织田作,把新称呼叫得顺口:“papa?”
织田作:“……”
织田作用手兜着跪在床上的太宰的后脑勺往自己怀里带了下,用力揉乱了小孩的头发,借此掩饰自己险些坏掉的表情。
太宰揪着织田作的衣摆,不安又叫了一声:“papa……”
织田作几乎要喊救命,又不得不强行定下心神,故作平静地安抚道:“我意思是我都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用再说了。”
调整好表情后,织田作一边深刻反省着自己在太宰心中的形象,松开了扣着太宰的手,一边从口袋内侧拿出了一个刻着T.S(Tsusima Syuuji 津岛修治)缩写的U盘,递给太宰。
看到这个U盘的瞬间,就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太宰表情变得一片空白,浑身血液好像刹那间冻结了,冷得让人打战。
没有人比太宰更明白这是什么了,U盘里装着的内容也没有人比太宰清楚,原来他那么害怕被织田作看到的东西对方早就得到了——
太宰缓缓跪坐在床上,织田作把U盘递给他,太宰却抓不住,仿佛这是个极重极烫的东西似的,U盘从太宰汗湿的手心滑下,砸到了床单上。
太宰发出的声音近乎气音,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自言自语般:“原来都被看到了……吗?”
织田作看着太宰煞白的小脸,叹了口气,拾起U盘,织田作在床边坐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声音自带一股安定的力量:“在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前,我是不会看的,虽然我觉得看不看都没差,如果可以的话,太宰,我更想听你对我说,在未来的某一天。”
太宰因这句话找回了些神志,表情有一瞬间的迷茫,声音低得近乎耳语:“你难道不在乎吗?我的过去,我曾经做过的事情……”
织田作平静地说:“我不在乎。”
太宰的眼睛因为过于惶然而睁大了。
织田作继续道:“因为你的过去是你的事情,我只后悔没有更早参与,但太宰,你和你的未来,这是我的事情,我会奉陪到底。”
“说到底,我好奇的只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因为区区一个U盘的内容而放弃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太宰在织田作的目光里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几度想发声,却又像丢失了语言功能一样哽塞着说不出话。
看太宰这样,织田作也不逼他,说:“既然太宰你这么害怕被我看到,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织田作捏着U盘的手指施力,当着太宰的面,亲手捏碎了U盘,又把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太宰呆呆地看着慢动作般发生在眼前的一切,早就失去了表情管理的脸上浮现出贯穿心脏的惊愕,下意识地停止了呼吸。
“这个U盘是我从森那里拿到的唯一的原件,我向你保证不会有任何备份的存在。”织田作给太宰吃定心丸,轻轻拍着太宰的后背,哄小孩一样:“好了,你担心的事一件也没有发生,不怕了啊。”
因为憋气太过,太宰又像只缺氧的鱼般喘息起来,紧紧抓着织田作的衣襟,眼里漫着不知是生理性还是别的什么的水雾,喉咙干得像是被灼烧过一样,能挤出来的话只有:“为什么……”
太宰没有说出口的话,织田作轻易理解了,像是被问住了般恍了下神,而后缓缓道:“毕竟你是我养的啊。”
太宰摇了摇头,声音隐隐透着哽咽,执拗道:“才一年,不算。”
织田作用指腹抹了抹太宰发红的眼尾,无奈道:“怎么不算,你都那么叫我了。”
顿了下,织田作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决定礼尚往来,有些生疏地逗道:“宝宝。”
太宰反应比平时慢了太多,怔了半响,一贯精明的大脑还是无法识别出这个叠词的具体含义,从发颤的唇角漏出一声:“啊?”
织田作自己的耳朵也有些发热,看太宰的反应,觉得可能不够,于是克服了心理层面的负担,又叫了一声:“宝宝。”
太宰这次反应了过来,苍白的脸庞瞬间涌上血色,整个人熟了回来。
“呜哇啊嗯啊啊啊——”太宰捂住了脸,发出了乱码似的呻吟。
织田作眨了眨眼睛,从太宰的反应中找到了奇怪的乐趣,唤得愈发顺口:“宝宝,理论上我应该这样叫你的吧太宰,宝宝?”
太宰:……
诡异又刺激的感觉在身体里乱窜,太宰捂着脸,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袭击了一样蜷成一团,开始语无伦次:“啊啊啊别、不是,怎么突然、织田作是在报复吗呜呜…太可怕了、不许这么叫我!”
“好吧,那太宰也是,以后不许叫我那个词。”织田作从善如流,同时提出条件。
太宰偷偷从指缝里去瞄织田作,确定了自己仍被偏爱,像取暖的幼崽般慢慢靠住了织田作的胸膛。
听着对方的心跳,太宰稍微缓了缓,然后刻意拖长了声音:“好的哦,不过是哪个词呢,织田作papa——”
织田作:……
织田作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太宰的额头,无奈道:“调皮。”
太宰捂着眼睛的手转而捂住了自己的额头,不满地吐了吐舌头,对织田作做了一个鬼脸,嘟囔道:“明明是织田作太狡猾了……”
织田作笑了笑,把人完完全全搂紧怀里,毫无保留地给予安全感,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太宰彻底放松了下来,在织田作怀里赖够了,才咬着嘴唇低低道:“嗯。”
织田作便看了眼时间,把太宰从自己怀里扒了出来,塞进被子里裹成一团。
想了想,织田作当着太宰的面弯腰在床底摸索了几下,神情自然地扯出了一对连着长长锁链的内里包裹着软质皮革的手铐。
这是曾经还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的织田作差人打造的,那时的他刚刚得到平行世界的记忆不久,在数不胜数的太宰死亡场景的刺激下,满脑子都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只等着找到太宰后就把人彻底藏起来,永远只被自己看见,只是后来如愿找到太宰后,那些带着占有性的病态念头都被织田作尽数收敛,戴上了名为爱意的枷锁。
“哇哦!”太宰眼睛亮了起来,主动对织田作伸出双手,语气难掩兴奋:“织田作要把我关起来吗?”
“不,是惩罚。”织田作道,拿开了太宰割过腕的左手,只用铐住了右手。
太宰把链子晃得哗哗响,从被窝里支起了半个身子,期待道:“罚什么?”
织田作把太宰按回了被窝,掖好被角,面不改色:“禁闭一小时,罚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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