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拒绝。”

“因为我讨厌四眼仔。”

江为止说完这句话雷克斯是一天都没有笑。而坐在雷克斯右手边的江为止是一天都没有坐直，右转45度，右转90度，只留给汪大东和雷克斯一个侧脸。

天呐，终极一班老大汪大东从没有这么焦灼过！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雷克斯呢？Q A Q一定是对彼此还不够了解，对一定是这样的。

为了缓和气氛，汪大东放学一把子搂住好基友，右扯住王亚瑟，说断肠人摊位约起。

嘿嘿，自恋狂去了小江肯定也要去。

嘿嘿，我真聪明。

王亚瑟看了看身旁的江为止，又看了看汪大东，对方嘿嘿笑，最终不好拂了兄弟的面子。“那走吧。”毕竟他再怎么怀疑雷克斯，在没有证据前也不好落脸色。

江为止也没有意见，当然她只是从口袋里掏出小饼干，一路上咬得咔咔响罢了。

“雷克斯我跟你说啊，那家摊子超酷的，老板也很神秘哦。”

“咔咔。”

“哇哦，真的吗？”

“咔咔。”

“诶雷克斯等会儿你要吃什么？”

口袋的饼干咬完了，江为止看向丁小雨。

丁小雨没说话从书包里翻了一包草莓夹心饼。“谢谢。”

“咔咔。”

目睹两人互动的王亚瑟：“……”这样吃下去等会儿还能吃得下饭吗？= = 哦，忘记了，他家小保镖的胃是无底洞。

两旁的道路逐渐狭窄，灌木增多，一个平台豁然出现，白色的幡布经山风吹动在夕阳下泛着鱼白和橘红交错的光辉。

在夕阳下，几人依次落座。“雷克斯，你坐这里吧。”汪大东高高兴兴把人摁位子上。

太好了，朋友之间就要相亲相爱嘛。小江，雷克斯你们要好好相处哦。岂知……

江为止起身，“小雨，我觉得你那边风景好，我们换换吧。”汪大东笑容僵住了，雷克斯低头压了压眼镜。

于是座位顺序变成了，汪大东、雷克斯、丁小雨、王亚瑟、以及江为止。断肠人将几人小心思尽收眼底，他系好粉色围裙微笑道：“几位，今天想来点什么？”

“雷克斯，这家摊子是新开的超酷，不管你点什么老板都可以变得出来哦。”

“哇，我也才一个暑假不在而已，学校附近又多了一个这么酷的摊子。”雷克斯惊讶捧场，那表情，那动作，江为止是越看越做作。

王亚瑟：“……”他是不是看错了？

小江刚刚好像翻白眼了。

断肠人直勾勾地盯着雷克斯看，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直白，还是别的什么后者轻咳一声低头。

丁小雨淡淡出声：“断肠人，好像认识你哦。”

江为止：干得漂亮小雨。我们组织就需要你这种一针见血的人才！用你犀利的语言，用你冷漠的表情！怼他，狠狠怼他！

“我跟谁都熟，尤其是是跟不认识的人更熟。好了今天想吃什么。”

又到了熟悉的点餐环节，王亚瑟点了碗牛肉面，江为止点了麦当当鸡腿，丁小雨点了碗素面，汪大东为自己和好基友点了两碗沙西米。

在等待的过程中，江为止嗅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她的甲方王亚瑟开口了。

“没想到雷克斯这种乖乖牌，居然会和你这种暴力分子在一起。难怪连断肠人都会觉得奇怪。”

雷克斯低头一笑眼神暗淡。（江为止她发誓她真的看到了少女日漫的特写镜头，= 。=）

汪大东一把搂住小竹马，“什么话，我跟雷克斯是个性互补诶～你懂个屁！”

（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大东哥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这个四眼仔雷克斯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丁小雨保持着微妙的中立：“你是雷克斯的拳头，雷克斯是你的大脑，听说了。”

“小雨，还是你了解我耶。我汪大东之所以变得这么强全都是因为...”汪大东回头对身旁的雷克斯一笑，宛如金婚的夫妻般和谐，默契，以及甜蜜。

这，他，和他……

江为止没忍住戳了戳王亚瑟，“少爷。”

王亚瑟侧脸低头，“怎么了？”

江为止压低声音悄咪咪道，“他俩，不会是那个那个吧？”

“大东，这没什么好说的吧。”

王亚瑟猛回头，汪大东搂着雷克斯还在絮絮叨叨，像要和全天下分享他和竹马的点点滴滴——

“诶呦有什么关系，亚瑟和小雨他们又不是外人。你们知道吗？我和雷克斯从小就认识了，他从小身体就很差，我为他打了有史以来第一场架！！”

王亚瑟看，江为止盯。土龙帮俩人目光流转，雷克斯再察觉不到就是低能儿了。汪大东还在跟丁小雨说童年往事，雷克斯不动声色瞥向两人。

江为止：“少爷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王亚瑟：“……小江，你把凳子挪过去点。”

瞬间明白了什么的雷克斯，放在膝盖上的手隐隐约约青筋暴起，土龙帮是白痴扎堆了吧！

汪大东：“小雨我跟你说啊，雷克斯可是一个从小品学兼优的巴拉巴拉…….”

夹在两方中间的丁小雨：“…….”

（我好想逃。）

=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丁小雨和王亚瑟江为止在路口分别，江为止似乎想起什么往回跑，“小雨！”

背着军绿色单肩包的少年回头，“怎么了小为？”江为止嘴唇动了动，蹰躇片刻道，“那个，周末我要回大杂院，我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一辆车的灯光扫过，模糊了少年眼中的情绪，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摸了摸江为止的头，半晌道：“不了小为，我替我向阿嬷说声抱歉，以及，我很想她。”

“你会回来对吗？”

江为止抬头望着丁小雨。

不知何时，她变得很害怕离别，更害怕突如其来的离别。江为止父母早逝，是阿嬷，是没有血缘的阿嬷留下了她，一口米粥，一口米粥地养大成人。从牙牙学语到学会走、学会跑、学会微笑，学会爱这个世界。

枫叶红霜的大杂院里多得是没有血缘的半路家人。大家在一起笑、一起种菜、一起喝茶、一起过新年。

爆竹响起，她踩在凳子上捂住阿嬷的耳朵。寒冷的腊月，晚上很冷，也很热闹。在一片喜气洋洋中有人戴着手套捂住江为止冻僵的耳朵———

好温暖。

后来大杂院的灯一盏又一盏地熄灭。江为止变得很害怕离别，尤其是突如其来的离别。

江为止撑着黑伞站在墓地，一捧洁白的茉莉缄默低垂，丁小雨跪在冰冷的墓碑前，昏暗的雨天像要把人吞没。

除了月，在这个世界上江为止的家人只剩下丁小雨和阿嬷。即便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小雨，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绿灯亮起，人潮汹涌。

江为止听见了丁小雨的答案，“不会。”

“永远都不会。”

…….

少女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天色昏暗，车水马龙。

丁小雨眼前闪过江为止的话，「你会回来对吗？」

以及那双红红的眼睛。

她从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丁小雨无法拒绝她，也无法说出不回的理由。那个枫树满地的地方，曾经也是他的第二个家。

绿灯闪烁，丁小雨走向斑马线。白色的横纹在脚下一根根的越过，他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时间——

还有二十七天。

—————————————————————————

熟悉的花园、喷泉、假山。多么令人亲切。

王亚瑟拍去肩上不存在的灰，抬眼间他的贴身保镖就站在了花坛的人桂花树下，“…….你怎么了。”

他是越来越不懂小保镖的脑回路了。

“刚刚下山差点跟雷克斯撞上了，少爷，你家桂花香喷喷的，我站在这去去晦气。”

难得见江为止臭着脸。

而且不待见的人还是雷克斯，王亚瑟着实好奇。他明知故问道，“小江，你好像很讨厌雷克斯哦。”

“少爷，不是好像！是肯定！以及十分确定！”感受有什么东西掉在头发上，江为止抬眼一瞥，继续说道，“少爷，你难道没感觉雷克斯怪怪的吗？”

王亚瑟插兜：“哦？怎么怪了？”

“他戴个眼镜，小动作特别多，又动不动笑整个人阴测测的！还总喜欢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怎么会有人从头到脚这么没品！眼镜厚得像啤酒盖！头发像印度飞饼！！”

“少爷，你是不是也觉得雷克斯很讨厌啊？！”

王亚瑟唇角微微勾起，“应该是吧。”

他抬手拿走江为止头上的桂花，“走了小江，吃饭了。惠兰姨回来了。”

“诶？好呀好呀……不对啊？少爷我们不是吃过了吗？”

“再吃一遍，去去晦气。”

…….

王亚瑟作为甲方都发话了——再吃一遍，去去晦气。

“小江，吃肉肉啊，别光吃菜。”

“唔唔，素的老大。”

王土龙将菜碟里的鸡腿夹进江为止碗里，江为止差点没给他跪了。“！！谢咳咳….！！”

王亚瑟将她的水推过去，“喝点…….”他笑语盈盈，“诶，江为止，原来你也会怕哦？”

江为止喝完水缓了缓，“老大是谁？土龙帮老大诶？老大出门，台北掉下一个钢镚都是姓王的，我对老大可是抱着一万分的尊敬。”

王土龙被吹的飘飘然，挥挥戴满戒指翡翠的手，“诶呦，小江还是你懂我，不过这种事就不用到处说啦，低调低调。”

江为止：“是。”

戒指好闪Q v Q

俗话说的好，甲方的目标就是她的梦想，甲方的方向就是江为止导向。所以江为止放开肚子吃，一口气干了两碗饭，光盘行动，连一粒米饭都没有剩。

王土龙看着她吃这么香也吃了两碗。

没办法，江为止吃东西真的太下饭了。

王亚瑟：“…..”

小江你真的是吃饱了回来的吗。

惠兰阿姨：“…..？”她不在这几天，少爷是没给小江饭吃吗？要不，再去煮锅米饭？

吃完后和同事、甲方、甲方儿子说拜拜。江为止做到一碗水端平，她将碗筷收进厨房，将碗里的骨头倒进垃圾桶。

江为止做到时刻拿捏每一个小细节。

（犬犬带墨镜，拿捏Zjp）

暮色沉沉，夜晚，属于江为止的夜生活开始了。她先是拿出随身携带的计算机噼里啪啦一顿算，“嗯……今天买了两袋草莓小饼干，中午去便利店买了瓶水，今天的晚饭是少爷请的…….等月底我可以领多少钱我算算……”

最后得出一个可观的数字。

江为止开心得把头埋进帐本里，止不住得瑟。太好了，月底发工资就有钱买阿嬷新衣服了，自己也可以买了，再买两双舒服的鞋子。头发……

江为止拿出小镜子瞅瞅，嗯，头发有点掉色了，月底去补补。还有小雨……小雨还有二十七天过生日，得好好计划着。

送什么好呢？

这么想着，江为止越发期待领薪水的那天。

天马行空幻想着，突然响起金宝三早上神神叨叨的话，「难道是Ko1Ko2即将出现……」

“KO1？”

江为止一骨碌爬起来，从床底下撤出自己的行李箱拿出那部旧到不能再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

这电脑是她国中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当时它被人摆在最角落，灰扑扑的，破破烂烂。江为止是去淘二手零件的，数码店的老板拼命吆喝，不知怎么，她偏偏看见了它。

“妮？你确定？”

“确定。”

老板说了一个不高的数，“先说好了啊，什么价位什么货，不好了可别找我啊。”

江为止用麻袋抱着电脑回家了。如老板所言，除了便宜找不到任何优点。

不过没关系江为止最擅长的就是修理了。

她找到联系栏，点入一个灰色头像发去信息，【在？】

等了一个多小时，对面回复了。【在。】

草莓饼干：【你之前说你是Ko1？是游戏里的Ko1还是Ko战力排行榜的Ko1？】

脆皮蛋挞：【你觉得呢？】

江为止抓狂了，为什么要学日漫的玩眯人语啊？好的不学学坏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觉得。】

【…..？】

那头又发了一条，【破万点的战力，你说是就是^ ^。】

破万点的战力？那**不离十了。

【对了脆皮蛋挞，我最近很苦恼，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个新同学……不，对于我是新同学。我也是转校生。QｖQ】

【为什么苦恼呢？】

【我感觉对方怪怪的，而且动不动说一些很可怜的话，动不动往班上人的身上靠……】

对面头像再次变成灰色。

江为止把电脑开着去洗漱，回来对面依旧是灰色头像。

于是她关掉电脑开始写信。马上就是周末了，她不仅要织好阿嬷的围巾，还写好几封信。江为止，多才多艺，不愧是你。= ｖ=

那么，第一封…….

【你好，月。我现在在芭乐上学，不是卖水果的哦是学校，我现在真的有去上学。虽然是被逼的……

我和小雨在一个班呢。嘿嘿，好高兴，终于又见到他了。你…….】

小台灯忽然熄灭，江为止从工具箱里拿出灯泡利落换上。能看见了，她提笔，想继续写，却怎么也写不出下一个字。

黄色的灯光将黑暗的房间烫出一个洞。

她翻出脖子的项链，金光闪闪，照片里的少年像永不褪色的胶卷。

如果真的不会褪色就好了。

江为止这样想这。

她摁下开关，任凭黑暗吞噬。

…….

竖日。

江为止刷牙的空隙打开电脑，那头在凌晨三点给予了回复：【依照你的讲述，我觉得你应该是遇到绿茶了。这种善于装可怜，柔弱，来博得他人同情的女生，但如果你说他是男生…..

那就是绿箭男了。

草莓饼干，你要小心了

To：脆皮蛋挞】

江为止感觉嘴里的泡泡快跑脑子里了。

绿箭男？（深思）

江为止觉得这个词好像有点过分了。

直到……

“光是他欠黑猫酒店就五十万。”

坐在位置上的江为止差点跳起来打人。

五十万！！你汪大东当钱打水漂啊！！我知不知道我要存多久才能存到这五十万啊！！

什么欠黑猫酒店，我看他黑猫酒店就是他开的！你拿五十万去买几个四眼仔都绰绰有余啦！！

雷克斯你这个，你这个！！

绿箭男！！！！

看我这么勤奋，走过路过留个评论亲？（眨巴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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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最抠门的小江给最讨厌的人爆金币，乖乖，这比杀了她还狠。

小江：想死，不是一种状态，而是一种心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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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绿箭男雷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