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嘈杂，香槟色的光影交错，中央的高台空无一物，只有一道独立的光射下，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光圈。
五条悟手拿酒杯，酒液在灯下显得波光粼粼，他手腕摇晃，酒随之扬起弧度，气泡从杯底升起，然后上到液面消失。
森海坐在他旁边，两人袖子相触，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五条悟不知怎的换了个姿势，挪开了手。
森海不在意，他脸上戴着一个异形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和艳红的嘴唇，明明已经把那张脸遮上了，可五条悟觉得这样反倒更挠人。
他自己也带了一个，特意挑了一个和森海对称的，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的。
想到一路走到包厢的路上每个吸血鬼对森海的恭敬和对自己的诧异，五条悟内心复杂，但又有点窃喜。
那个吸血鬼将他们带到门口之后就离开了，没想到市场深处还有一个面积大的拍卖场。
五条悟思索着，地面上平平无奇的菜市场，底下却是一个庞大的交易地点，甚至年代久远，丝毫没有一点线索。
这件事，肯定不止有吸血鬼一方的参与。
小孩人数的消失，最近频频出现的死亡事件，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除非——
“有人类的参与。”
旁边森海出声，吓了五条悟一大跳。
他眼睛睁大，是少有的狼狈模样，要是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这一定会拍照留恋。
“是哦，我能读心。”
森海竖起右手食指，在嘴前轻轻一碰。
哈?!
那之前想的事不是全部被知道了吗？!
此时用五条悟的话说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丢在了东京最繁华的街头，一览无余。
他有些抗拒，心里又在想，不会吧…那自己老是夸他的话不是全都被人家听得一清二楚了。
脸色随着想法变红，在五条悟白皙的皮肤上很亮眼，他也不想自己脸红啊，可是，就唯独在森海面前，老是控制不住。
不不不，五条大人并没有喜欢你的眼睛噢，其实也不是很好看，你的气味其实也没那么好闻啦！
五条悟心里想着，嘴巴闭的紧紧的，一双眼睛盯着森海，似乎是想看出他有什么反应。
“啊，其实我只是偶尔会这样，要不然一直听着很吵。”意思是，我现在听不到你在发什么疯。
五条悟松口气，但又有点愤愤不平，什么嘛，森海酱就不想听听老子是怎么评价他的吗？
事实上，森海并不想，他刚刚接触五条悟的时候防备心很重，算的上是时时刻刻都在读心，他能力自从经历了事故之后大大减退，身体也开始退化，很少一直用着。
可是，五条悟似乎被他高估了。
【哇，蚂蚁!】
【好热哦，要不然丢下森海酱自己跑吧，不行不行，待会又要挨骂了。】
【呜哇!大福出新品了!看起来很好吃!】
……
森海每次面色如常，可脑袋里源源不断传来五条悟的想法，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森海如是说。
“各位来自世界各地的友人，愿月光能普照大地，始祖大人能永垂不朽。”
一段机械声后，台上走上一位穿着整齐繁重的女人，金发和血瞳，五条悟在这个会场里见过好多这种配置的吸血鬼。
会场窸窸窣窣，大部分人的视线转到楼上，或者说是森海所在的包厢。
在外面遇见大人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众人好奇又害怕，只是转过头看了几眼就安静坐好，鼓起了掌。
“你到底是谁啊～再不说五条大人就要开始怀疑你才是凶手了啦!”
五条悟重心靠后，把椅子前腿翘起，尾调拖场，像是一把钩子，又像布满铁锈的弯刀，试探着森海的身世。
“五条先生，先看吧，我可以保证，今天你会知道你想要的。”
森海拿起果盘上的葡萄，葡萄圆滚滚的，看起来食欲大开，他抬起手，在最后丢进嘴里，转头对五条悟笑笑。
很甜，汁水在看口中炸开，是他很熟悉的味道。
心情又好了一点。
可以少杀一点人了。
五条悟嘴里嘟囔:“不是改口叫悟了吗？”
“北方抓到的血仆，我们已经看过了，年纪还小，是个好孩子呢。”
女人弯起嘴角笑了一下，语气不明，但大家都明白了，处子之血是难有的香甜可口再加上是个女童，一时间台下众人纷纷交谈了起来。
“大人们，开始出价吧。”
……
楼下抬价声久久不散，却已经把五条悟怒火勾的天昏地暗，他蔚蓝色眼眸似乎闪过火光，完全无法压制。
怎么敢，这群蝙蝠，这群野兽。
“五条先生。”
森海的声音仿佛冷泉一般将五条悟的怒火扑的一干二净。
“叫我悟啊！刚刚不是还叫吗？”
五条悟对他叫着，耳朵有些红。
“冷静点，我在等时机……悟。”
森海说完这句，又补了一句悟。
小孩子，总要顺着他的心意一点。
看着五条悟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森海心里想，啊，他比莱斯利还麻烦，莱斯利小时候超级听话的。
“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被抬上来的女孩面色恐惧，看着眼前昏暗的灯光下坐着的人，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裙，冰冷的温度让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妈妈…”女孩叫劳伦斯.蒂亚，英语哆哆嗦嗦地说出来，她面色苍白，唇瓣干燥起皮，看起来已经很久没喝过水了。
“看啊!这个女孩，多么纯种的血统，我才她是一位贵族的后代!”
“麦肯迪，小声点，你想他们和我争吗？这个血仆我要定了。”
“我的始祖大人啊，这女孩的胳膊可真小，下面的血液倒是很迷人。”
“喂!该死，你是没有血统的低级野兽吗？!给我把你的獠牙收回去!”
台下众说纷纭，台上只有囚笼里的女孩和吸血鬼女人，她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位孩子身形较为瘦弱，我们经过评定认为她所储存的血量是普通血仆的一半，不过血统纯正，我们经过探查发现她居然是人类公爵的后代。”
“走吧。”
森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他的头发刚刚被他用皮筋扎了起来，在脑后形成一个揪揪。
他走了几步，推开房门，门口的服侍员笔直地站着。
“大人。”
男人低着头，略显恭敬，是那种浮于表面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
五条悟跟在森海身后，对这种现象早已有些熟悉，这群蝙蝠们，一边对森海有着看起来万分恭敬的态度，一边却在试探着什么。
“带我去后台。”
森海面具下的唇张开，露出了獠牙。
“是…大人看上什么人类了吗？”
男人弯着腰看不清神情，他一再张口，后背就被一道冰冷的视线扫过了。
森海垂眸，抬起手指轻轻往男人背上一按——
男人跪在地上，身上装扮成人的伪装没有了能力支持，他变成了金发红眸的低级吸血鬼。
“要是在以前，所有人都要朝我跪下的。”
森海平淡地开口，言外之意是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他。
“对不起大人，对不起!”
男人跪在地上，膝盖早已破碎，他忍痛道歉，嘴角的血液滴落地板，血腥味一时间布满走廊。
“算了，我自己去。”
森海脚尖一转，竟是熟悉地朝后台走去。
五条悟连忙跟上，他心中一动:
“你是故意的。”这句话是肯定语气。
“什么故意？”森海目视前方，躲过人群，朝着深处走去。
“你知道他对你态度不算尊敬，故意生气伤他，让他没法给你带路的同时不引人注意。”
五条悟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手舞足蹈
森海不得不停下脚步，无奈叹息:“悟，再说下去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五条悟收敛了动作，嘴里依旧理直气壮道:“反正我是最强啦，被发现就通通杀掉好了。”
森海摇摇头，没回话。
五条悟反倒问起森海:“喂，吸血鬼都有那个什么，血腥仆人，你有没有啊?”
他语气迟疑，好奇，又有点害怕森海说出他不喜欢的答案。
“你不会有吧?!”
“首先，那个叫血仆，是吸血鬼进食的主要来源，也可以叫移动血包。”
森海步伐不变，朝着前方走去，灯光逐渐变黑，望不到尽头:“我是吸血鬼这件事你肯定知道了，你觉得我有吗？”
这句话像是有，吸血鬼都有血仆，这就像是人类社会的“人都要有房子车子”。
很常见，但五条悟就是不爱听这个答案，像是被背叛了一样，心里很胀，平白无故有点不爽。
五条悟把这个认为是好友之间的占有欲。
但其实和杰完全没有。
“你…你真讨厌。”
五条悟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一句话。
“谢谢我知道。”
森海立马回话，他很想把五条悟的嘴巴锁起来丢进棺材里。
后台离观众席是真的有点远，俩人不为了引起别人注意，特意穿了黑袍，在黑暗里那是伸手不见五指。
森海不知从那里拿了一把弓，黑金色的花纹镶着宝石，上面的曼陀罗花栩栩如生，像是要从花瓣里滴出水来。
他和五条悟一人站在门口一边，森海手握弓，一把推开门。
房间的人反应过来，立马准备按下报警按钮。
“锃——”
按钮被弓箭一射，变为齑粉。
五条悟被这反应力一吓，看向森海。
森海此时还带着面具，应该是不太想露脸，不过他那双异瞳太过引人注目，看过的人估计此生难忘，这时候他眼里冒出光，溢出的是平静。
明天还有一更，最近懈怠了，居然这次更新隔了一周…
感情线朦朦胧胧的，五条悟还是有点傲娇咩，老是食言，主要是写不到亲密戏份，果咩!!别生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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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五条悟——吻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