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

很冷，像在北极的冰流里摇晃漂浮。

“宿主。”

胸膛被撕裂开来的痛感还久久不散，像是蜘蛛捕食的蛛丝一样缠食着，萦绕着。

“宿主！”

森海睁开眼，唇瓣白的吓人。

纱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在他眼里显得刺眼，纤长的睫毛挡住小部分，在眼皮上映下阴影，他直起身，眼睛中有茫然和疲惫。

“系统…？”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窗纱肆意飘摆，迷蒙的光像是雨天远方的雾，一切好像梦境，森海白皙的指尖探上自己的胸膛，心脏猛的顿了一下。

他撒开手，看不清神色：“五条悟呢？”

【咒术高层施压，目标被迫吸引注意力，如今还在高层周旋】

森海掀开被褥，他的双脚穿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柔软的拖鞋内。

四周都是阳光的味道，温暖和煦，他只感觉得到刺骨的寒。

“谢谢你。”

他低垂着眉眼，突然开口，一人一统都心照不宣的沉默。

谢谢你愿意在上一个世界救下甚尔。

系统不说话，也许是祂不知道怎么回答，祂无法体会人类的喜怒哀乐，认为如同蝼蚁一样的他们所拥有的一切情感跟一块肥皂上的雕刻一样没什么不同。

【任务主线：改革咒术界（10%/100%）】

森海没有问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苏醒，系统也没有问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干了什么，算起来他们也只是捆绑在一起的朋友，还是不熟的那种，仅此而已。

衣服很整洁，甚至旁边还放了一个黑色发圈，森海瞧见了衣服上面的便签：

乖乖睡觉乖乖吃饭，等五条大人潇洒归来！！！

这段话用一种很飘逸的字体写出来，也许是时间太赶，最后一个字的笔画有些发抖，颤颤巍巍滑到纸张边缘，下面还点缀了一个看起来傻傻的笑脸。

五条悟…

他抬起头，捏紧了那张纸。

那个杀了甚尔的，漂亮的孩子。

恢复记忆的森海对五条悟感情十分复杂，有感谢有害怕，可能还夹杂点埋冤。

莫须有的心理在作祟，他想，如果五条悟不杀甚尔，那么甚尔一定会好好的，自己也不用丧命了。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如果五条悟不杀他，伏黑甚尔也会杀了五条悟。

所以啊…最后一面还是不要见了。

自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森海拿起发圈三下五除二绑好一个揪揪，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五条悟这边的情况算得上是棘手，五条家因为他而站在三大家之首，在他偏袒森海的这件事情上也自然是站在他这边。

但高层和其他家族就不会这样了，不管是从长生不老还是出于想要打压五条家这件事上，他们可乐见其成的通通站在五条悟的对立面。

夜蛾正道所在的高专也只是高层手下提供力量的工具，因为五条悟的反抗，他和家入硝子被监督在校不能出入，在外面做任务的夏油杰也被多出来的咒灵拖累进度无法回来。

五条悟身边彻底没有帮手了。

但他心里却在牵挂着森海，醒了吗？看到他写的纸条和衣服了吗？想他了吗？

等他处理完这边的事，五条悟想，他一定要捆住他亲个三天三夜。

啊，真是个甜蜜的负担呢！

他一边挥手处理掉攻击过来的杀手，一边略带苦恼的想道。

【现在你要去哪，提醒一句，外面在通缉你】

脑中声音响起，森海将帽子戴在头上，遮住异瞳。

“你会知道的。”

尽管系统不发布任务，森海凭借之前的计划也不免要处理一下咒术界。

首先要把自己这边处理好哇。

他呼出一口气，额头出现冷汗。

心中有了打算，他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小巷子，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五条悟要是在场，就会发现—那是他们去过的地下拍卖场。

“哥哥！”

莱斯利站在拍卖场中心，光束照过飞扬的灰尘，他的影子躺在地面上，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守卫。

森海走近他，拍拍他的肩。

莱斯利满脸担忧，他知道森海会醒，他也知道他为什么会晕厥。

世界上是没有起死回生这个桥段的。

这个事实很正常，但却让他不能相信。

也不敢。

这个神仙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森海做到了，但也没有。

从头来讲，为什么会有命案发生、为什么森海要吸他的血、为什么森海会晕倒。

不过是因为他要死了。再次。

森海活过来的时候就有一个漏斗，他是森海活着的计时器，也是死亡的倒计时。

没有人能死而复生，吸血鬼也一样。

他收养了莱斯利，也只是给吸血鬼找一个代替他的王而已。

引起五条悟注意的命案，也只是想利用他来将吸血鬼大洗牌，现在再完成任务，仅此而已。

森海要用仅剩的时间，为莱斯利铺好路。

但是他没有全都和莱斯利说，他不善言辞，这一世性格也算沉闷，他又想起甚尔，他好像很会惹他开心。

这个世界的他应该还在吧？

祝他生意兴隆？哪怕是做小白脸。

【主线任务：改革咒术界（30%/100%）】

“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跑到高层家里威胁人家策反了】

“倒是像他能做出的事。”

森海笑笑，随后看向莱斯利：“走吧，我没事，先说说你调查的吧。”

莱斯利眉头皱起，他牵住森海的手，期间还用眼神试探他的反应，发现他没有抗拒便抓实了。

“哥哥，我已经把他们聚集起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威胁一下吧，说说场面话”，森海歪头“实在不行的话就都杀了，反正我们筹划那么多年了，为了这群吃不饱的白眼狼，也不该花那么多心力。”

“好，都听哥哥的。”莱斯利点点头。

森海和他走出这里，二人在路上走着，街边有些热闹，他看到有一家店排起了长队，耳边的嘈杂与他们无关，森海与莱斯利牵着手，漫步在其中。

“把我埋在我之前死的地方吧。”

他突然出声，莱斯利瞳孔一缩，笑容勉强：“哥哥…”

他突然觉得很冷。

“别让我失望哦。”

森海送来他的手，走在他面前转过身。

他笑的灿烂，双手背在身后，莱斯利看不清他的双眼，但熟悉的笑容让他感觉回到了初见那天。

“好。”

他咽下苦涩，仿佛烈酒滑过食道，激荡的他泪意难平。

**XX死了（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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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五条悟—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