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
黄昏的时候,我和饺子回到了别墅,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家中。
对于我给她挑选的房间,她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甚至对于那个大的衣帽间而感到很开心。甚至非常高兴的转身搂抱住我的脖颈,亲亲热热的在我脸上留下一个香吻。
紧接着,她就问出了这句话。
“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啊,我怎么不记得了?”
看着她那明黄色的眼瞳里带着的兴味神色,我抬手摸了摸她那柔软的白色长发,有些无奈的对他说:“对那条狗好一点吧,不是很重要的‘家人’吗,女朋友?”
“在你决定跟他交往的时候,这个‘谎言’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还是会保护你,一如既往。只是不是以‘男朋友’的名义,而是以你的挚友、家人和骑士的身份,守护你。”
“呜呜呜,阿清,你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
她的眼角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就像被雨水打湿的花朵,有种摇摇欲坠而又破碎的美。她就这样望着我,满怀感动地抱着我,喜极而泣的笑着问我:“所以你还会给我买包吗?”
我早该知道饺子她有些时候真的很会,很会破坏气氛啊!
但我也只能说:“会给你买的,会的。”我真像个冤大头,真的。但那是饺子,我没办法,我只能像对公主那样的宠爱她。
谁让我是她……“如果阿清你敢说后面那个字,我就跟你绝交三秒钟。”
好吧,那我暂时不说。“为什么是暂时啊?所以说你以后还会说这种话吗?”
谁知道呢?“敷衍,你不爱我了吗?我不是你最宠爱的宝贝了吗?”
我伸手拍拍她禁锢着我脖子的手臂,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对她笑:“是啦,饺子就是我最宠爱的公主啦~”
“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握住饺子的手问她:“饺子,你说我给那条狗订和悟子哥一样的一打绿帽子,他觉得呢?”
饺子直接装作没听见我的话,转而来询问我:“阿清啊,你和秋相处怎么样了呀?”
“啊?”
我回想这些天我和秋也的相处,偏头看向窗外的不知何时已经黑了的天空,托着下巴思考后得出结论:“秋也不愧是秋也,丝毫不动摇呢?或许他觉得池塘够大,比鱼缸更自由吧。”
饺子额头都出现了虚汗,有些无力的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的身上,干笑着说道:“哈哈哈,那要不然,你跟另一个人聊嘛。”
“谁?”
我实在没能想起来,饺子所说的另一个人是谁。
在我迷茫的眼神中,她伸出食指戳戳我的脸对我说:“吉田宽文。我之前将他的LINE和秋的一起推荐给你了呀,你没有加吗?”
“加是加了,但完全没有联系。”
“不愧是你啊,阿清。”她有些懊恼的小声叫道:“我早该想到,就算推给你LINE,你也不会主动找人聊天的。”
“唔,是的。”我理不直气也壮的应声,带着饺子去了厨房,一边准备两人份的晚餐,一边好奇的询问:“饺子,你说的那个富文君,长得帅吗?”
“宽文!”她继续做着试图纠正我记错人名的bug的行为,虽然我觉得那是无用功,但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我不开心啊。”她这么叫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几乎是要怼到我脸上那样贴的很近。
“快看,阿清,他长得真的很帅,还是高中生呢。你不要记错了啦,他叫吉田宽文,唔……算是,我的闺蜜?”
“这么不确定的吗?”我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机往后移了点,这才看清楚这位富文君的全貌。
如墨色晕染开来的水墨画,照片之中的少年,有着极为清俊的眉眼,面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将唇角勾起。那双漆黑如墨的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神采,看起来并不如同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是个好学生呢。
“很帅呢。就像是展开的水墨画卷,那样墨笔描绘的清俊。”
我转过身来点开灶台的火,将菜放进已经放好油的炒锅里炒,不自觉将富文和秋也的样貌拿来做对比,而后便是一声叹:“他有着一张我很喜欢的脸呢。”
“宽文吗?确实,他长得确实好看的,你跟他聊聊呗?如果是因为不熟悉不知道该怎么找话题,我帮你。”
饺子显然比我这个当事人更热情,开始摩拳擦掌的要给我出谋划策。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咸鱼,半睁着死鱼眼听饺子讲话,还得顾及着锅中的菜,不让它给炒糊。
“知道了,回头就跟富文君说我是饺子介绍给他的相亲对象。”
饺子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来,连忙挥挥手表示拒绝:“不,阿清你千万别这样说啊,他会嘲笑我的。”
“啊,你竟然不反驳‘相亲对象’吗?”
“反正我很乐意阿清在鱼缸里多放两条鱼的。”
我偏移了视线,将炒好的莴笋盛到盘子里,关上火后偏头看她:“总感觉,你和富文君完全不像闺蜜,更像是损友呢。”
她从我背后探头看料理台上的菜,笑嘻嘻的对我说:“可能我们都是切开黑吧。阿清,今晚吃全素宴吗?”
我歪着头提议道:“你如果想吃荤的,我可以给你做,糖醋排骨怎么样?”
“阿清做的菜我都喜欢吃。可是阿清,你不是很讨厌这种生的肉类吗?上次看到褪了皮的鸡都跑到卫生间吐了,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在她担忧的眼神中,我胃里一阵翻涌,却面色如常的微笑着说:“没问题。只是做排骨而已,不要紧的。”
“我完全没有问题。”
※
失眠了。
当初装修的时候,特地用了隔音的材质加强了房间墙壁,所以我趴在屋内自带的洗漱间里的马桶上吐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承认,我对生的肉类,沾血的生肉,哪怕是鱼肉,都会产生生理上的反胃,那令我特别恶心。
熟的鱼还能接受,但熟的肉类完全不行。
所以我大多时候,只能吃素。
真讨厌啊,每次因此而呕吐的时候,我都会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世界恶心透顶。
所以我才会认同杰哥的说法,觉得那群人类都是一群——猴子。
手机信息的声音传来,我去水池漱了口,又用洗手液仔仔细细的将手洗干净,再用带着香味的毛巾擦干净手,才走出洗漱间坐到飘窗上。
飘窗上的窗帘是与夜幕相同颜色的黑,窗台上铺上了灰色的兔毛垫,很柔软也很暖和。因为窗台的面积够大,甚至可以当做床来睡,只要铺好被子就可以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是秋也发过来的。他是替玛奇玛当说客,代替对魔特异科雇用我来当野狗的守卫。
尽管他的话要有温度的多,但在我的解读之下,就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保护那条狗吗?无所谓啊,只要钱给的够多就可以。
在看到秋也发来的雇佣我的佣金,我给他发去了准确的回话:【那么,我明天会去上门拜访。】
没等秋也回信,我就拉上窗帘遮挡住窗外的光,整个人在黑暗之中平躺在飘窗上。
即使是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也能够准确的找到自己放在飘窗上的被子,然后将它平铺展开,盖在了自己身上。
失眠了,睡不着。
闭上眼的话,总能够睡着的。
明天得去保护饺子的小朋友,那条野狗的。得养足了精神,不能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人在足够疲惫的时候,是很容易进入梦乡的,我也不例外。
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落下,头枕着草地,周围是香气扑鼻而又美丽绽放的花朵。
我能感知到自己的左右都有人,与我贴的很近,彼此的手也紧紧牵着。我侧目看去,位于我左手边的是饺子,又转头看向右边,是友枝。在友枝的旁边,是彻。
我想起来,这个场景,似乎是我们第一次解决二级咒灵后,因为实在太累就直接躺地上了。拖着饺子与我术式的福,我们拥有了一片可以躺着的花田,多棒。
“阿清,你睡不着吗?”
温柔的、如同风吹过花瓣,落到水中那样轻盈而又清澈的声音,就在我耳畔响起。
那是友枝的声音。
友枝,那是我们的挚友,和阿彻一样的,在我们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重要。在我和饺子的心里,在我们的心里。
玉红色的长发披散着,眼瞳是橄榄黄绿,她那双眼温和的望着我,那张如同盛开的白蔷薇那样美丽优雅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
她伸出涂上好看的指甲油的手,轻轻抚摸我的侧脸,而后与饺子做出了相同的动作,那就是靠着我的肩膀休憩。
“阿清睡不着是有原因的,友枝你和饺子都压在她身上,她能睡得着才怪。”
彻直接坐起身来,看着我们三个仿佛连体婴一样的姿势,露出了一种纠结又为难的神情。
即使是这样的神情,也无法掩盖他的光彩。他就是展览室摆放的蓝宝石,璀璨耀眼又引人夺目,他的光辉不会因为玻璃的笼罩而收敛,反而越发吸引他人的目光。
他有着潮蓝色的短发,夏云灰色泽的眼瞳,精致的五官,左右眼角下方对称的两颗泪痣,白皙的肌肤,所有的美好都可以加在他身上。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近乎完美无缺的——我们预定的花店看板郎。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也是完美无瑕,可以跟悟子哥相媲美,我甚至听到三道整齐化一的声音从我们三人口中传出:“不愧是我们的看板郎,这个角度也足够赏心悦目。”
看板郎阿彻早已经见怪不怪的对我们三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总不能翻白眼你们还能夸出来吧。适可而止一点,别让五条前辈拉低你们的审美。”
“悟子哥有审美?他有审美我给你们直播八苦说绕口令。”
“五条学长有审美,我给你们直播老师倒立洗头?”
“别这样说嘛,五条前辈还是有审美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很帅。”
在场所有人:……
阿彻率先对饺子竖起大拇指,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位失足少女:“我只能说,饺子你是懂他的。”
友枝也一脸震惊的望着饺子,连忙坐起身来同时也把她给拽了起来,用手去探她的额头温度:“也没发烧啊。懂了,五条学长花多少钱收买你的,我出双倍。”
“悟子哥在自己容貌上的自信,并不代表他就有审美。”
看他们都坐起身来不睡觉了,我也跟着坐起来,对着他们继续说:“不信你们可以去问杰哥和硝花学姐,他们才是最了解悟子哥的人。”
“懂了,回高专就去问。”
“一定要躲着悟子哥。”
“实在不行,让饺子去拖延住五条前辈吧。”
“诶,又是我吗?上次就是我了,这次怎么也该轮到阿彻了吧。”
“算了,别争了,爷去拖延住悟子哥,你们去随便问杰哥和硝花学姐。就是回头记得捞一下我,不然我又得被拖去做任务了。”
“我不想再错过……”
我在一片寂静中睁开眼,恍然间吐出剩余的话语:“考试,补考很麻烦的。”
我猛地坐起身来,不顾因此而头昏脑涨甚至眼前一黑的情况,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让冰凉的触感通过脚底板逐渐传达到大脑。
然后,瞬间清醒。
我早已经从高专毕业了,也早已和大家分别,什么考试啊,都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我在心底警告自己,不要忘记这件事,不要忘记饺子的情况,也不要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誓言。
刚刚才醒来没有注意,现在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汗湿了。我伸手将靠在墙边的八苦拿在手里,将他给拔了出来,听着他熟悉的念叨声,并不觉得吵闹,反而感到一阵安心。
“契约者啊,你要记得好好休息啊,不然白天就没有精神啦~”
“那个翘辫男不是找你保护我偶像的契约者吗?虽然我不觉得契约者你做不到啦,但要是因为精神不振而受伤那就不好了吗。”
“我睡不着了,八苦。”我将刀抱在怀里,直接坐在地板上靠着墙,突发奇想的问他:“八苦,你说,我涂红色的指甲油好不好看?”
“啊,这个……”他犹犹豫豫,想了半天才给我一个回复:“我觉得契约者不涂指甲油最好看。”
“是吗?”
“对啊,契约者的指甲很健康,根本不用涂别的颜色嘛。”
“这样。”我听从了八苦的建议,做了一个决定:“那今天就涂透明的指甲油好了。”
八苦:……
“白说了。”
我将八苦寄身的刀还回鞘中,又将他放回原位,然后换上运动服出门晨练,趁着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我要去山顶看日出。
※
关于保护野狗的那个任务,我昨晚和秋也说了明天去他家拜访,结果第二天就通知在公园集合,据说是对魔2科日野还是百日清说的来着,记不清了。
为防止我记不清人名而引发对猴战争,所以我率先去中华街买了些吃的喝的,打算给保护野狗的猴子同伴们分。
可能我来的迟也不够巧吧,刚来就看到那条狗在捡掉在地上的饭团准备吃,然后被日野给拦住了。
众所周知,狗是不挑食的生物,就算你阻拦他,他也不会听你的。毕竟一来你跟他不熟,二来那条狗很爱惜粮食。
不过——“掉在地上的东西最好不要吃啦,我带了虾饺、小笼包、豆腐脑和燕麦牛奶,你是要继续吃你手上脏了的饭团,还是要吃我买的早点,野狗?”
“清!”那条狗果断把饭团丢了,凑到我身边伸出爪子扒拉我手上的袋子问道:“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给我的吗?”
大力也凑了过来,跟野狗挤来挤去,口上叫着:“喔,电次你快给爷让开啦,阿清明明是带给爷吃的!”
不自觉幻视被猫猫狗狗围绕的我,给野狗大力一人分一个大袋子。考虑到他们两的食量,我特地让店家多加几份,就连燕麦牛奶也是超大杯的。
拿给其他人的都是正常人的食量,不知道他们吃不吃,但也是一份心意嘛。
虽然对我的迟到颇有微词,但那位日野先生还是有礼貌的道谢了。
他的搭档玉器先生也道谢了。
嗯,最后那位是饺子介绍的,我也点评他像展开的水墨画卷的高中生富文君。
他面带微笑的对我说:“谢谢你。”
“不客气。给你们带早餐是有原因的。”我不喜欢隐瞒,反正总会知道,所以要在被发现之前说出来。
“毕竟,大家都是短暂共事的‘同伴’嘛,为避免会产生冲突,有些问题还是必须要提前说明才好。”
“或许你们听说过,也或许没有听说,我都统一说明一下,我拥有记不清楚人名字的bug,无论重复多少遍都一样会叫错。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原谅。”
“不原谅也没关系,无所谓,我不在意这个。只要别吵到我就行。”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竹之内清,你们叫我阿清就行了,因为我连自己名字都会记错。”
秋也在我身后替我补充:“阿清小姐全名是竹山墨淸,请不要记住她说的错误名字。”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伸出手摸摸黄毛小狗的毛发,歪着头对他们说:“我只负责护卫野狗,顺带清理一下垃圾。我很弱哦,你们最好不要对我抱有期待。”
“竹山这种等级的都说自己弱的话,我们就只能说自己是’普通人‘了。”
我看向说话的富文君,他依旧是那种给人微妙感觉的微笑,明明也是很有礼貌的样子,但总有种违和感。
“是吗?”我向他走近,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对着他说:“如果富文君都能称得上是‘普通人’,那么其他人就是未开化的猴子了。”
他略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恢复了那种迷之微笑:“嗯?竹山,你果然和饺子说的一样,是个有趣的人。”
“有趣的灵魂一百八十斤,咳,开个玩笑。所以接下来的行程呢?总不能是乱逛吧?”
秋也跟我解释:“阿清小姐,我们的行动路线是由日下部先生进行决定的。”
我看向头发梳的光滑,不知道打了多少发胶,戴着黑框眼镜的日野先生,满不在意的说:“是吗?我没意见,那么,先找个地方坐坐吧,站在还是很累人的,不是吗?”
因为是阿清的视角,所以有些部分她是看不到的。
有时候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呢,所以不太能够正确解读别人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十六话 有些问题必须提前说明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