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悟。
“はつちゃん今天怎么不说‘我和悟’？”
“杰丢下悟了。悟好可怜的。”要和杰分开了。
“悟哪里可怜了？可怜的是我吧？要同时和你们两个人作对。”夏油杰没好气的说。
没有回应。
“はつちゃん？”
“嗯，我在。”
“出太阳了。”
“那么兴奋做什么，美美子。”
“我们好久没见到太阳了，菜菜子。”
“太阳有什么好看的。”菜菜子耷拉着脸，还是和美美子靠在一起看太阳升起。
这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黎明了。
太阳将大地照得明晃晃一片。灼热的阳光刺痛你的双眼。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不可以直视……”
“我们又不是普通人，夏油大人。”
两缕近乎透明的云温和地俯瞰着你。
妈妈……？爸爸……？
我一定是疯了。
你们是来接我的吗？我可不知道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们在的地方是不是一个地方。幸运的话……我说不定会回到我原本所在的世界。
这当然是你的妄想。
谁知道死了之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
我会死。
我选择埋葬自己，修正错误。
“这条发带还给杰。我不会再用了。”
“这么快就要和我划清界限了？我会伤心的。留着吧，就当做我们往日时光的纪念。”
“收下吧，杰。就当做我们往日时光的纪念。”
你们互相推搡着。
“哪有人送出礼物还收回的。”
“收下吧，杰。我没有什么东西能送你了。”
不对劲……はつちゃん不对劲。
“我们到高专附近再说。”
“不用了。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杰。”
“はつちゃん。”夏油杰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我可以送你到高专的。”
“不用了。”
“我带你回高专。”
“说了不用了，杰。我们别过吧。”
“那……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下次？没有下次了。
“这次就是永别了，杰。”
永别……？
“假如、假如我被悟抓到的话，我、我肯定会被送去见はつちゃん的吧？”夏油杰慌不择言。
怎么可能是永别！？
はつちゃん没有讨厌这样的他。为什么会再也不见他？
“杰不是不想自己被抓到吗？”
“既然はつちゃん不愿意回高专，那就和我一起叛逃做诅咒师。”夏油杰抓住你的手。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夏油杰细细端详你的脸。这张脸怎么那么安静？
就像、就像——［这只「特定咒灵」的能力大概是驱使人们自杀吧。］
はつちゃん说这句话的时候。
“你不用自责的！你真的不用自责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はつちゃん！只是死了两个人渣！”夏油杰声嘶力竭的呐喊。他后悔了，他该更有耐心一点的——垃圾！垃圾！只会给咒术师添乱！
“杰！你冷静一点。”
“夏油大人。”
“冷静？你让我冷静？你都要死了我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
杰真是敏锐……居然被他猜到了。也有……时间愈来愈近，你变得多愁善感的原因吧。
“你告诉我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不然我不会放你走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要告诉杰真相吗？
水月的事不能被知道。这个世界知晓“海嗣”概念的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是……
“我不应该存在”，这个真相太残忍了。
“是，我要死了。”
“はつちゃん——”
“杰握得太用力了。我很痛。”
“就算你痛我也不会松手。”夏油杰又强调了一遍：“我不会松手的。”
杰一向温和的脸是怎么做出这么疯狂的表情的？
“该走的时候我总是要走的。就算杰不松手，我也能离开。”你低着头，不忍心去看他。
“为什么？”夏油杰只有这个能问了。
“有一只咒灵需要我去祓除。”
“祓除咒灵？はつちゃん打不过吗？我和你一起去……”
你摇了摇头。
“很强？那我们把悟也喊上——”
你继续摇头。
“はつちゃん！”
杰远比悟喜欢唤你的名字。可能是因为初遇时你和他说，自己的名字不重要。等他知道你的名字，他就记在心上，而且特别喜欢喊。
“这只「特定」咒灵，只有我能祓除。”
“只有我。”
这是专门为你设计的陷阱。
那个人并不愿意苦等百年，你不可能让他得偿所愿。高专的大家……尤其是悟，绝对不会同意火化尸体。只要尸体存在，就会有钻漏子的可能。你不知道咒术高层被他渗透到了什么地步，你也不知道他要你的术式有何用处。
统治世界？这绝不是他要做的事。唯有一点毫无疑问，你的术式能为他提供极大的便利。
“为什么？”
“はつちゃ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咒灵必须要由某人出手才能祓除。我也没听说过咒术师死了还能祓除咒灵的事。”
“はつちゃん诅咒了谁吗？你不愿意动手……我和悟都可以效劳的……”
你这几天一直在摇头。
“没有谁被诅咒。”
“那为什么——”
“我说错话了，杰。”
“不是祓除，而是献祭。要献祭我才能化解这场即将降临的灾难。”
“我不同意！”
“这不是杰同不同意的事。这是一件指名任务。只有我能完成的任务。”
“谁指名的！？夜蛾还是天元！？你和我走——”
“我自己指名的。”
“はつちゃん！！！”
“杰，不要大呼大叫。你吓到孩子了。”
“我们没有被吓到。”
“那就是我说错了，抱歉。”你不想和杰争论这件事。总归你心意已决，哪怕悟站在你面前也绝没有回头的余地。
“为什么偏偏是はつちゃん？”
“杰要解释的话……因为那只咒灵爱我。”
你也爱他。
所以海洋演化的就是这只咒灵。
而无论演化出哪一种咒灵，都是因为他爱你。
【爱你就让你去死！！！？】
“嗯……”你用空着的手拍打脸颊，“这是真的没有办法的事，杰。我也想继续和大家待在一起，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安康，我必须要去死。”
【那些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些人从来都不知道咒术师的牺牲。】
“はつちゃん对我太残忍了。”
“我本来不想告诉杰的。我说了很多次‘我们别过吧’。”
“然后呢？把我们全都蒙在鼓里？はつちゃん更乐意被定性为‘失踪’吗？”
“哎呀呀……我原本想和大家当面告别的，可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既然杰知道了，那就拜托杰转告悟他们了。”
“拜托我？我现在是诅咒师，我为什么要向咒术师传消息？”
“因为杰是咒术师啊。”
“はつちゃん！”
“我在呢。”你向夏油杰微笑，“还有一点需要和杰纠正。”
“杰，我不是那么无私奉献的人。我之所以能这么坦荡的决定让自己去死，是因为这只咒灵就是因我而诞生的。他比杰见过的任何一只特级咒灵都要强。”
“悟——”
你用食指按住他的唇：“因为爱诞生的咒灵，是没法暴力祓除的。这么说杰能明白吗？只要我还在，他就会在。他是因为我而诞生的。只要我活着，他就会为其他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哪有这样的道理，はつちゃん。”
咒灵怎么会爱人？咒灵就是这样爱人的吗？
［哈，我大概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了。我遇到的男人，除非本来有真爱，否则只要见过はつちゃん，都会喜欢上她。禅院家真是教出一只魅魔，你说是不是，夏油同学？］
所有人都喜欢はつちゃん……
「所有人都喜欢はつちゃん」
谁说爱和喜欢就是一种积极的、正面的情绪了？爱和喜欢也会是消极的、负面的。
你不是无数次想把はつちゃん占为己有？你不是想要はつちゃん只注视你一个人？这些想法……他不相信悟没想过。他比悟更过分，他甚至想过得不到就毁灭。
［你想要专属感啊。］
得不到就毁灭。
我诅咒了はつちゃん吗？
那也需要她死了才能诅咒她变成咒灵。
那只咒灵……
はつちゃん是公众人物。
那些肮脏的、污秽的举措与想法……
卑劣的猴子。
“はつちゃん，可以不要牺牲自己吗？”夏油杰微笑着说：“猴子死多少都不用稀罕。我本来就想杀光所有的猴子。所以——”
“那是杰想做的事。不是我想做的事。”
“你救下的人迟早都会被我杀掉。”夏油杰冷漠的说。
你望着夏油杰：“这是杰真正的想法吗？”
“真、正、的。”夏油杰一字一顿。他不是说谎无法说出口的卡顿，而是在强调这件事的真实性。
越是强调什么，越是缺乏什么。
“想做就去做吧。反正那时我已经不在了。我什么都不会知道。杰在威胁一个死人。”
悟绝对会阻止杰。
悟……
你仰头仰望天空。
大晴天。
为什么会有雨打在身上的感觉？前天晚上明明只淋了一会儿。
阳光真明媚。
再也不见了，悟。
还有大家。
“はつちゃん！”夏油杰按住你的头，把你抱在怀里：“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需要去修正错误，杰。”
错误？哪里有错误！？
错误就是普通人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杰，我们明天、后天、以及往后更多的日子里，都没法再见了。”
“我不要——”
“杰杀人的时候不是做好了不和我再见面的准备了吗？”
【那不一样、那不一样！】
【那不一样，はつちゃん！】
“一样的。活下去吧，杰。”
没人能杀得了你。
被悟制裁之后和悟一起零零七，然后还不给你发工资。
让你日日夜夜去拯救自己讨厌的人。
好重的惩罚呀……
只是逝去的人回不来。
“夏油大人怎么了？”菜菜子急切的问。
“他情绪起伏那么激烈，我轻而易举就能让他睡着。拜托你们照顾他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的。”
“你要走了吗？”美美子扯住你的衣服，“我听不懂你和夏油大人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和我们站在一边的话，我们就不用见不到了。”
“别那么贪心，美美子。”你摸了摸她的头。
美美子很乖巧。
“我和菜菜子重新有‘爸爸’了，为什么不能有‘妈妈’？”
“美美子，爸爸妈妈要相爱才能在一起。”
“你明明爱夏油大人。”
“你懂什么是爱吗？”
“我为什么不能懂？”
你被她逗笑了，伸手去摸鹿：“辛苦了。”
“这是你的酬劳。”这一小袋盐原本是你用来补充体力的。以后用不上了。
“回去吧。”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爱太复杂了，美美子。每个人认为的爱都不一样。”
“不可以不走吗？”
“不可以。”
“你保护好她们。”
杰昏迷了，你可以控制这只咒灵。
这么短的时间杰就要醒了。同为特级，而且还是没有危害性的指令，只是让他休息，清醒过来都这么快……评估这些没有意义了。
「掠光」
“はつちゃん！”
“夏油大人，她走了。”菜菜子百无聊赖的说。爱？搞不懂美美子，也搞不懂夏油大人，更搞不懂那个女人。
“我们追过去……她从哪个方向离开的？”
“我们不知道，夏油大人。”
“她一下就消失了。”
消失了？
她用的结界术——
［杰不和我一起学结界术了？］
［はつちゃん，我学的已经够用了吧？悟不是也不学了？］
くそ！
くそ！
くそ！
はつちゃん！
不要留我一个人！！！
我对不起杰哥…我不是故意要虐你………其实你是最明白夏油这么做的人了。原著里大家的想法都是“这怎么可能”。但是夏油和你讲清楚了。东京人最出名的应该是那什么在东京的人没有故乡这句。杰哥深刻的了解这个人类社会，他读了很多书，他也曾想过从这些里汲取力量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因为在他眼前咒术师的牺牲和普通人的丑陋是真实存在而且无法改变的。他的性格是有一点高傲的，所以普通人的美好他从最初最初就没放在心上过。他把自己放置在保护者的地位上，这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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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终幕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