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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需要我送去图书馆吗？”一行人走出餐厅，清水千鹤看着家入硝子问道。
家入硝子摆摆手，说道，“你不是有事吗，我这有俩保镖呢，不用担心。”
清水千鹤也没坚持，上了自己家的车先离开了。
五条悟在她开门的时候皱了皱眉，嘴甚至都长开了，却没说什么。夏油杰自然是注意到了五条悟奇怪的神情，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不至于吧，这一会儿不见都想挽留啊。”
“里面好像还有个人。”
“啊？什么叫好像。”六眼的观测是绝对的，再加上清水千鹤对着五条悟就是一顿吹，夏油杰也不免被影响。
“说不上来，从咒力来说就是她和司机，但我总觉得还有个人。刚刚摘了眼镜也许就看清楚了。”车已经开走了，上车的清水千鹤也没说什么，横竖也轮不到他操心，五条悟打了个哈欠，继续说，“我要去吃甜品！杰，顺便也去帮我买几本书呗。”
“做梦去吧你。刚吃完饭就有胃口吃甜品啊。”
“切，真小气。那走吧，买完再去行了吧？”五条悟嘴上说着不满的话语，却默认了和他们一起行动。
看来清水千鹤对他的刺激还是蛮大的。夏油杰想。
另一边，清水千鹤关上车门，看着车里坐的十分放松的禅院甚尔，“我没说要你来接我吧。”
禅院甚尔回头，看都没看后方离的越来越远的高中生们，对着清水千鹤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你都让我出现在你家附近去警告了，还指望能瞒得过六眼？
“你挺宝贝他们的啊。明明认识也没多久。我还以为你是冷心冷肺的呢。”
清水千鹤不轻不重的拍了禅院甚尔一下，虽然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感觉，“别说话像怨妇一样啊甚尔。我对我感兴趣的人一向是真诚又热情的，说得像我亏待你一样。”
“哼。”禅院甚尔哼笑了一声，想了想这位大小姐的阔绰手笔，没再继续开金主的玩笑。
“正事办的怎么样？”
“和你猜的差不多，你家大本营周围和你家的几个关键人物都被盯着呢。但你家应该除了你都是非术师，不到一定程度那些眼高于顶的御三家也不会动非术师。都活着放回去了，大小姐你多少有点心慈手软了。”
“这些都是小动作，只有御三家的就近来试探试探，高层倒是很听话嘛。”清水千鹤从车里的冰箱拿出一瓶乌龙茶，“喝什么？”
禅院甚尔看了看，拿了里面一支果味啤酒。
“我还以为你会挑洋酒。感觉多高度数的酒对你来说都和饮料差不多。”
“酒味太重大小姐你不喜欢吧？我好歹也是专业的。”禅院甚尔打开喝了一口，“既然你觉得是小动作，又何必大张旗鼓的把我派到京都去收拾他们？我的出差费用可是要另算的。”
“因为我还没有那么信任你。”清水千鹤面上带着狡黠的笑，“禅院甚尔被长期雇佣这件事在高层里藏不住的，暗网他们扎根的也不会浅。既然都藏不住，那不如从一开始就说明了，你和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不把人活着放回去，又怎么宣扬你已经被清水家收买了呢？
“更何况，我说了咒术界不动清水家，清水家就懒得管咒术界的破事。这个可是我家里人一致认同的。”
“被摆了一道啊。但现在我出卖你也不是不行就是了。”禅院甚尔不是很在意，只要他想，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束缚得了他。
“我不否认，但我们现在应该还是有很稳定的金钱关系才对？像你这样的孤狼，我自认还没有驯化能力。”清水千鹤挑了挑眉，“我刚被人说了是厌恶风险的稳健派，大家只是互利共赢罢了。我给你提供些乐趣和金钱，你给我提供威慑。而且我不建议你现在出卖我，就现在而言其实你也不知道多少情报吧？出卖了就能怎样呢，咒术界目前没胆子动清水家，无非是找点存在感碍眼罢了。”
禅院甚尔像是游荡在城市钢铁丛林里的野兽。
这是清水千鹤见到他后的评价。她自认为没有必要去花大量时间去驯服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独行者，她看得出这个野兽在对着名为文明的囚笼进行嘶吼。
他厌恶着禅院，但在隐忍多年离开禅院之后他才发现世界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所。禅院给予他的只有苦难，但是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宽阔，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试图去理解，相对的，他也理解不了世界。
他看得到普通人生活的平静与无趣，每天无非因为考试和上班就能催生出强度不低的咒灵。但野兽却警惕着这些无趣之下所隐藏的温暖，像是森林里见到了火，不敢贸然上前。
他没有学历，刚开始甚至没有多少普通人的生活常识，再加上偏激的性格和强健的体魄，使得擅长读空气的日本人都在有意无意的排斥着他。
命运将他推向赏金猎人。
他唯一接触过的温暖大概是那段婚姻，他甚至延续了禅院的血脉。如果那位妻子还活着，他大概可以感受到一些世界的善意，而不只是血与哭喊。可惜，这个时间不够长到让他爱上在这个世界中生活。
清水千鹤连开导夏油杰都犹豫，更别提肩负起禅院甚尔的命运。她可以说是害怕成为别人的心灵支柱，她不愿意去承担这样的义务，就只能放弃享受忠诚的权利。从这点上来说，她是佩服夏油杰的。
和禅院甚尔基于金钱去合作是她能接受的。清水千鹤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愿付出哪些东西，所以也从不要求别人付出。
她一直在努力的去做一个不双标的人，去做一些大家都能接受等价交换。她给每个人都设定好了可以交换的范围。
“那你和那几个高专生又是怎样的互利共赢呢？”禅院甚尔问道。
清水千鹤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你真的要管我和谁出门去哪吗？你是这种重男的话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了。”
你看，她划分了明确的界限。即使都是因为咒术而接触的人，她依旧厌恶他去打听在她划定界限之外的事物。
禅院甚尔见过很多人，贪婪的人，胆小的人，谄媚的人，阴险的人。清水千鹤是极少数的，清醒的人。知道自己能付出什么，然后再去考量自己能换去什么，不奢望天上掉馅饼也不让别人钻一点空子。
她大约自己也没意识到，她也是这个是物欲横流的世界中的异类。她想要的会直接告诉你，没说的就应该自知之明的不要多问。如果像之前对待那些女人去观察喜好，换来的大约不是清水千鹤的感动而是感到窥探**后被冒犯的表情吧。
“我又不是你爹，随口一问罢了。我想好出差的报酬了，6月底有一场咒具的拍卖会，如果我要是有看上的正好当做报酬。”禅院甚尔将话题绕回到他们应该在的界限里。
“给你报销五千万。太贵了你自己要付多余的部分。”
不过清水千鹤说的有一点很对，在她提供的乐子和金钱能满足他的时候，他确实找不到理由出卖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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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异类与野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