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似乎永远是这样的神态,猫泽飞鸟想。
微微拧起眉毛,沉着脸。不论是工作加班,还是午间休息,从来没见过他有别的表情,就连昨晚也一样,和她一块走进宾馆的男人依旧维持着沉着冷静的姿态,在她凑上来时按住了她的肩膀。
猫泽飞鸟仰起头看他时,七海建人也垂下眼,在宾馆房间进门的走廊上,灯光昏黄而黯淡,投射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垂下的浅金色睫毛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连带着浅淡的眼珠都蒙上了一层暗色。
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微微的转动眼珠,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就是因为这样的神态。
猫泽飞鸟不顾七海建人按住她肩膀的,无声的阻止,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脚凑了上去。
毕竟,谁不想看,这样的人维持不住镇定的样子呢?
七海建人没有推开她,只是侧了侧脸,猫泽飞鸟涂的水红色的口红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氤氲的红色,他后退了一步,撞在宾馆的门板上发出“碰——”的一声。
走廊下的灯光朦朦胧胧,七海建人的表情也是蒙在阴影之中,这似乎已经与猫泽飞鸟想要看看他有趣的表情的初衷相违背,但是意外的她停不下自己的动作,这种事情已经无所谓了,环绕在身边的黑暗给了她格外的勇气。
投射下的灯光将七海建人的表情分割,隐藏在黑暗中的是什么样冷漠的眼神,猫泽飞鸟已经不再关心了,她的视线停留在七海建人的下巴上,苍白的皮肤上,水红的一道痕迹格外显眼,模糊的晕染开的边界,使得红色更加暧昧不明。
似乎是她的视线停留的太久了,七海建人抿紧了嘴唇,猫泽飞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她迅速的凑了上去。
这一回柔软的嘴唇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仅仅只是轻轻一触,她就感受到七海建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从这里开始记忆就带上了重影,她怎么努力回忆,也只是影影绰绰的印象,像是透过一层毛玻璃窥见的影像。
身体里残余的酒精,不停地流淌在血液之中,似乎也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觉得晕晕乎乎起来,后来七海建人对她说了什么,她回答了什么,也都回忆不起来了。
只有最后房门被关上时,锁门的清脆的“咔哒”声,似乎现在还残留在记忆之中,不停回放。
……
什么‘想要看看他维持不住镇定的表情’?
明白了,喝醉了的她就是个变态,色中饿鬼。
猫泽飞鸟悔不当初,恨不得穿越回昨天,把自己给掐死。
活了二十多岁了,她才明白,她身体里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如狼似虎的自己,乘着她喝醉了就整出这么不可收拾的局面。现在她清醒了,该怎么面对七海先生?
现在翻身下床,直接土下座谢罪有用吗?
七海先生昨天的表情她全部忘光了,但是过会可能看到的表情她已经能够想象了,来自不苟言笑的大人的七海先生的说教……
猫泽飞鸟紧紧地闭着眼睛,誓将装死进行到底。
七海建人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猫泽飞鸟也不敢有任何动作,竖着耳朵听着动静,过了一会,七海建人将她背后微微掀起一个角的被子掖好,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软乎乎的被子将她裹在里面,没想到七海先生居然是会帮人掖被子的类型?听见一旁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猫泽飞鸟将半张脸藏在被子下,将眼睛眯成一条线,悄悄地向那边觎过去。
七海建人正光着脚踩在地上,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衬衫,西装裤勾勒出的腰线格外显眼,弯腰时脊柱线清晰可见……
猫泽飞鸟的视线徘徊在他的背上,肌肉优美的背上纵横交错的浅红色抓出来的痕迹,还有他肩膀上的牙印,不会都是她昨晚的战果吧?她的大脑一阵晕眩,还好七海建人很快套上衬衫,遮住紧实的背肌和这些痕迹,有条不紊的扣着衬衫的扣子和袖口的扣子。
没想到隐藏在西装下,是这样肌肉结实的身体,证券公司需要员工训练出来这样的体格吗?怎么想这样的身材都和朝五晚九的社畜不大相符啊。
被制服半露的美色直接冲击的同时,她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肚子和胳膊,发自内心的疑惑起来。
七海建人整理好衬衫后,就和平常不苟言笑的样子恢复了七八成,他套上西装外套,穿好皮鞋,就又转头望向仍旧窝在被子里的猫泽飞鸟,猫泽飞鸟一惊,立刻闭好眼睛。
他看了一会,就绕过床边走向房门,看来他没有叫醒自己的打算,这样她只要一直躺着装睡,等到七海先生走了之后,再起床离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回到公司上班,就可以回避这样尴尬的局面了。
太好了,终于有一条活路了,猫泽飞鸟看着七海建人的身影渐渐地靠近房门,简直快要忍不住留下热泪。
快走吧,快走吧!
猫泽飞鸟盯着七海建人的背影,在心中不停地默念。
七海建人的手搭在门把上,扭开门锁清脆的“咔哒”声,
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他的脚已经跨出门外了!
猫泽飞鸟忍不住紧紧地握住了被子的一角。
“叮铃铃哒哒啪啪——”
刺耳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猫泽飞鸟愣住了,这是她的手机铃声,她的视线投向地面,盖在一堆衣服里的,她的手机正不停地闪着光芒。
她懵然的抬起头,正好和听到动静回过头的七海建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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