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主使指认

只有一块头骨碎片。

“五条先生能依据这个推测出术式如何运转的吗?”

“啊,这个恐怕有点难呢。”

“天啊,连最强都说难了,那肯定没希望了吧!”

“事已至此要不先回去睡觉吧,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

“喂喂,你们这种沮丧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还没出结果呢!”

“好吧好吧,那我在这里睡就是了。”

钉崎说完就像面条一样趴伏在了桌子上,埋头补觉。

虎杖打了个哈欠,揉脑袋时摸到自己的蓝色波点睡帽,视线落在伏黑惠倔强的后背,忽然打起了坏主意。

他把帽子扣在了伏黑的脑袋上,被恼怒的伏黑绕着桌椅展开了追逐战。

最后帽子被扯出一个洞,伏黑把它拴在了虎杖的脖子上。

虎杖被限制得动弹不得,脸上却浮现着恶作剧成功时愉悦的笑。

他朝我递了个眼神,我顺着视线方向看去,发现伏黑惠脑袋上的毛更炸了,像一颗巨型海胆,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

忙于工作的成年人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情,朝我看过来。

我尴尬地摆摆手,移开视线瞪了一眼虎杖,结果那小子竟然趴在钉崎旁边的桌子上装睡。

“……”

“线索真是少得可怜。”七海建人把头骨碎片翻来覆去地研究着,又还给五条:“对方似乎很了解你,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销毁现场并撤退。”

“是有备而来啊。”伊地知在敲键盘的间歇说。

制造恐慌的神秘家伙动作飞快,好像能精准预料到我们行动的每一步。关键是五条悟行事本就无厘头,我实在猜不出那边是怎么推测出他行动的路线的。

当时,我们找到了散播诡异声音的广播室,但里面像是被台风肆虐过似的,桌椅文件全都散乱在地上,留有咒力残秽的设备也被毁坏。

最后捡到的只有这个碎片。

五条悟本打算继续沿着咒力残秽追踪敌人,但追到一半,到了密林中,残秽便消失了。

就好像一条路突然在中间被人切断了。

“是空间类型的术式。”

五条悟快速下定结论,果断放弃追击,回去跟大部队汇合。

听完五条还原的这段简述,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七海建人墨镜反光:“据我所知,能使用空间类型术式的,只有两人,五条先生和……”

我心脏一紧。

“不是枫谷!不是枫谷悠真。”我重复道。

七海建人也严肃起来,他甚至准备伸手去够背后绑起来的柴刀:“你怎么知道不是?或者说……你怎么保证不是?”

“我……”

我没法证明。

这下子真是有口难辩,一股被冤枉的心情油然升起。

我只能无力地解释:“我是能够隐约感知附近是否有诅咒存在的。”

“枫谷悠真的术式远做不到长距离移动,而且我并没感应到他的任何气息。”

“而且这种术式对本人的距离也有严格限制,如果真是他,五条悟不可能追了那么远还没察觉到不对。”

我说完后,大家沉默了很长时间。

连学生们也收起了玩乐的心思,态度端正起来,一边等着大人说话,一边又担忧地望望我。

七海松开了柴刀,但仍然用怀疑的表情对着我:“这些理由都很主观。”

连五条悟也说:“而且也不排除有其他术式辅助的可能。”

我真想大喊冤枉。

“但是。”

五条悟话锋一转:“今晚在月台发生的事,她确实不知情。甚至可以说,了解的信息比我们还少。”

这回惊讶的是七海他们。

而我猛地转回头,先前的疑惑转变为恼怒:“所以你果然知情却故意不出手!”

五条摊手:“偶尔也要把事情分散给别人做嘛。”

美其名曰平均地培养每个人的能力。

我气急败坏:“我又不是咒术师!”

拜托这些人摆正自己的位置,正确看待我的身份,并且好好演绎自己的反派角色可以吗——

就在我们吵吵嚷嚷的时候,伊地知接了个电话,默默从电脑前站了起来,随后脸色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连手机都还举在耳边,就冲向了五条悟。

“五、五条先生!”

“怎么了?”五条悟心不在焉地答,一边拆开了会议厅专门为会客准备的点心。

伊地知努力提高音量,好让这件事听起来严肃:“是这样……刚才总监会来电,说高层已经介入此案,半小时前,有人拦住了清理现场的警察,说要自首。”

跟咒术有关的案件都会秘密移交给咒术界的人管辖,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所以,在“嫌疑人”引起普通警员的恐慌之前,被现场的辅助监督迅速介入,将嫌犯移交至总监会。

“审讯时长只有十分钟。”

伊地知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滑动手机,试图寻找自己之前漏掉的信息:“嫌疑人自首,声称自己是被利用的一环,受到了短暂的记忆操控,他指认案件真正的主使是——”

会议厅安静了下来。

伊地知的声线在微凉的空气里颤抖。

“清野瞳。”

伊地知颤抖着念完余下的内容:“总监会发布指令,要求东京高专内所有人员协同五条先生,立即处决特级诅咒清野瞳。”

“如果有谁反对将视作叛逃者,归为诅咒师一类,处以同样判决。”

吧嗒一声,一块完整的草莓大福掉到了地上。

“哈?!太不讲理了吧!”

“怎么可能?!”

我还没做出反应,发表质疑的竟然是一年级学生们。

“虽然我也不信任她是完全的好人……但时间线完全对不上。”

“就算诅咒有罪也不能乱给人家扣帽子吧!”

“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总监会这样做很卑鄙啊。”

“你是说让我们现在祓除她吗?”

最后问出这话的人是虎杖悠仁,他看了看伊地知,又看了看我,最后把目光转向五条悟。

“五条老师,你怎么看?”

“这里面也就只有五条老师能办到吧。”

“哇塞——”钉崎夸张地感慨,“再过几个小时,我是不是要变成诅咒师了?”

“别瞎说了,”出声打断的人是七海建人,“总监会不可能毫无道理便发布这样难度的任务,伊地知,给你打电话的人情绪很激动吧?”

“是、是的……还骂了很多句脏话呢。”伊地知瑟瑟缩缩地回答。

七海:“无论是谁,在凌晨被叫醒处理工作,还是棘手的大案子,都会心生怨气的吧。”

伊地知擦汗:“所以,我是被迁怒了吗?”

七海建人:“我们还是以明天发布的正式公告为准。但是,无论清野瞳跟案件是否有关,五条,你都不能再将她留在这里了。”

五条悟还维持着撕开大福包装的姿势,他罕见地沉默着。

我苦笑道:“所以,现在是连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你想如何证明呢?案件的调查自有高专人员负责,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可这跟诅咒面临的结局毫无关系。”七海的话成熟得有些冷漠。

这段时间总跟学生们待在一起,让我的思考模式也变得简单起来。而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意识到自己身处异乡。

七海的话一下子将我打入残酷的现实。

“我对诅咒的感知比你们清晰,”我收敛了所有孩子气的语气,压低了声音,“五条悟能够追踪咒力残秽,但那都是客观意义上,依靠六眼追踪的。”

“咒灵是被某种‘浓度’吸引过来的。”

就像是往鱼钩放上鱼饵,投入大海,不需要做什么,便有鱼群被吸引而来。

只要目的地有咒术师,浓度出现差值,设定好的咒灵自然会被吸引去。

“我猜测,原本作为目标的是骗子占卜师,我们来的时候,他大概已经打算收摊了,所以,计划中的爆炸应该发生在列车开门的那一刻。”

“但是,五条悟的到来,让附近的咒力浓度提升了一大截,咒胎孵化提前了。”

占卜师幸运地躲过了原本必死的结局。

“这个推理还有点像那么回事,”七海说,“按这个逻辑,广播站的痕迹销毁得很仓促,他们撤离时甚至掉落了一块头骨碎片。”

我刚要点头,又听见他话锋一转。

“这都是从结论推演的行动,可作案目的呢?这样无差别攻击咒术师或者诅咒师,目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回答:“虽然这么说可能显得有些不要脸,但我还是相信内心的答案——目的是我。”

“什么意思?”

“为了栽赃,我总觉得那家伙有点表演型人格,为了逼我出手,想要看到大战的场面。或者,更恶心一点,想要挑战如今五大特级诅咒的地位。”

“请不要小看一个诅咒的恶意,它可是人类负面情绪的浓缩。”

我从未想过这种话能从我的嘴里说出来。

如果漏瑚在,肯定会痛骂我,为了脱身,竟然连身为诅咒的尊严和骄傲都不要了。

七海冷漠地抱着手肘,丝毫没有被打动:“不是包庇你的学生吗?无论是空间术式,还是记忆操控……包括自首的那位,也说自己是中了邪呢。”

我仍旧坚持:“跟包庇无关,我敢肯定不是他们。但也正因如此,我也格外想搞清楚,那些家伙究竟用什么办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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