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和大家抱怨的事。”夏油杰叹了口气，示意玩家跟他坐到树荫下的长椅上接着聊。

夏油杰后仰靠在椅背上，瞳孔微微发散：“京昭没有看过我祓除咒灵的样子吧。”

京昭：“没有哎。但是咒灵操术和十种影法术应该有些相似吧？都是走召唤流路子什么的......”

夏油杰苦笑：“其实完全不同，十影的式神是固定的，但每个式神都灵活强大，有各自的特殊之处，最重要的是，除了需要一一调伏，不存在‘吸收’再‘放出’的过程。”

京昭倾听着丸子头少年的讲解，没有打断他。毕竟她根本没有调伏任何一位式神，除了开局送的两条狗狗。

她或许才是这里对十种影法术最不熟悉的人。

“但是咒灵操术不一样，咒灵操术需要不停地吸收、摄入，才能壮大自身力量。”

说到“吸收”、“摄入”两个词的时候，夏油杰的声音陡然变得奇怪，好像提起就忍不住想要反胃似的。

京昭看着画面中的少年，他的黑发被风拂过，有几缕发丝没有完全扎好，顺着耳畔飞起，划过他耳垂上那个特殊的圆形耳饰。

京昭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没能透过屏幕看出来那是耳扩还是耳钉，遂放弃琢磨这种无用的小细节。

夏油杰伸手变出一个暗黑色的球体，球体内部游动着蓝色的流光，看起来神秘高贵。

“这是咒灵玉，是祓除咒灵变成的。”夏油杰递给玩家看，然后压抑着情绪嘲弄道：“它的味道就像擦完呕吐物的抹布，而我每次祓除咒灵都需要吞服这样的东西。”

擦完呕吐物的抹布？？

呕……

杰，真是辛苦你了……无论从哪种角度说，你都是当之无愧的强者。

“怪不得杰会反感出任务。”玩家把咒灵玉还给夏油杰，没有再看。

还是不要拿在手里了，感觉怪怪的。

既然这是夏油杰要吃掉的东西，还是不要传来传去了。

“就是这样。但并不是什么大事，每个咒术师都有自己需要承担的，那是伴随着能力共生的黑暗面，是需要自己调节的个人责任。”夏油杰扬起一个轻松的笑：“京昭不要再说那种我没有把你当朋友的话了，能和你、悟和硝子成为同期，然后成为朋友，是我非常珍惜而感激的事。”

京昭微微动容，被游戏角色说了这样的话，她有些后悔经常抖机灵，仗着是在玩游戏胡乱说话了。

这个游戏里面的人物设置也过分真实了，情感模块做的也太完善了吧！还会因为玩家的随口胡言认真解释。

“我不否认杰说的‘个人责任’哦，但是如果连工作体验差这样的问题也要算作是只能咬碎牙往肚子咽的‘责任’的话，好像就有点在搞自虐倾向了吧？”京昭戳戳夏油杰。

夏油杰眨眨眼：“京昭有时候和悟真的好像呢……”

“哎？有吗。”

“不，就当我随口一说吧。”

两人坐在长椅上吹风，一时间陷入沉默。

*玩家福至心灵

*玩家跃跃欲试

“杰，再把那个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吧。”

夏油杰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好奇咒灵玉，又拿出来捏在手里。

祓除完咒灵总是需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能忍着不适和恶心勉强吞咽，如果不是积攒到一定数量，夏油杰完全不想在第一时间吸收。

*玩家点击咒灵玉

*玩家试图收入背包

*玩家成功收入背包

【咒灵玉（一级）：“众生皆苦，万象本无，唯有自渡。”咒灵操术生成，可对特定人物使用。】

夏油杰：？

根本没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不要闹了，是想藏起来让我猜在哪只手吗？”夏油杰无奈摇头，有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的这个同期和五条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样的生而强大，一样的纯粹天真，一样的讨厌“正论”和“大义”，一样的爱搞恶作剧。

但又有很大不同。

如果说五条悟是把普通人和大部分咒术师看作需要保护的弱者，那么禅院京昭就是从来没有给自己建立起“保护者”的身份，祓除咒灵是因为接到了任务，或者更多时候是因为单纯遇到了，所以顺手碾死，就像是在清理电脑里的病毒、纠正答案里的谬误一样。

没有理由，没有目的，没有为了谁。

没有正确错误之分、没有责任或者道义可言。

她既不关心咒灵产生的源头，也不因祓除它们产生心理负担，明明近乎冷漠，但……

前不久有一个二级咒术师在任务中受了重伤，似乎是因为观测失误、又或许是因为匹配任务时出了纰漏，他对上了一只准一级咒灵。

还好他及时求援，附近的一级咒术师及时赶到。

那名二级咒术师送到高专时已经呼吸微弱，硝子尽全力保住了他的性命，但那名咒术师从此也再也不能握刀了。

他失去了两条胳膊。

当时几个一年级都在场，夜蛾老师也在。

硝子疲惫地瘫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五条悟抿紧嘴唇不说话，但夏油杰知道他在想如果当时那个任务是他去就完全不会有伤亡。

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他想虽然咒灵玉让人反胃，但他们很强，强者保护弱者天经地义。

“错误的用人制度，造成了本不会产生的人员伤亡。御三家垄断高级资源，培养出酒囊饭袋的贵族废物。高额的任务津贴提供不了安全保障，只能用来做事后虚伪的补偿。”

禅院京昭撂下了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冷，听得在场其他人一愣一愣的。

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那个时候夏油杰才真切意识到，禅院京昭，是和五条悟一样的“上位者”，是咒术界御三家的嫡系继承人。

她不笑的时候，其实很有冷酷大小姐的气场。

她说完也没有管有没有人搭话，也没有去安慰那名二级咒术师，反而回了一趟禅院家。

听五条悟说，第二天禅院家就加强了在咒术界高层的控制，不少禅院培养的「窗」被强硬送过去监督咒灵观测工作，让上面很不满，说禅院家手未免伸得太长，是要打破一贯的平衡吗云云。

京昭当时没有说的是，游戏后面的剧情最好是能颠覆那群老而不中用的高层领导，否则她会在下次问卷调查时用申论的形式批判主线剧情的弊端。

……

夏油杰脑中晃神一瞬，京昭说话了。

她问：”你有什么感觉吗？”

【是否对【夏油杰】使用道具「咒灵玉（一级）」？】

是。

大小姐今天换了一副新的墨镜～西装穿的笔挺～嘴角正勾起～～

引用：“众生皆苦，万象本无，唯有自渡。”--《金刚经》

/是的，新封面出自本人之手。因为嫌弃系统封面太土所以干脆自己捏了一坨便便丢上去，可能整张图里唯一好看的是本人的签名（叼花）。

我现实写字很好看的，谁不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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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冷酷大小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