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和普通人背着书包一起上学，对你来说，那可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要问黑户是怎么上学的？这就说来话长了。

虽然人类当了三十年，但你完全没有作为一个正常人活过一天。

遇到五条老师的时候，世界已经在毁灭的边缘。如果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还得跟着他一起末世大逃亡。

不过显然，他不是个寻常人。

所以你压根没条件去知道正常人是怎么生活的，你的大部分认知都来源于五条老师。

你以为所有人都能看见那群丑不拉几的玩意儿，人人都生来就具有咒力，只是能不能使用咒术的区别。

后来你被狠狠的打脸了，然后更加觉得你的五条老师真是清新脱俗神一般的存在。

别问，问就是白月光滤镜。

五条老师离开后，你没把自己铜丝再把地球炸了就已经算很不错了，更不可能去和那群人类在一起生活。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有点辜负了他的美意，但是天无绝人之路，这不，你现在就按照他说的来享受青春了。

你像从前进入咒术高校那样无视保安无视规则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东京都立国际高等学校。

为什么是这所？嗯，随便找的，这附近看起来就它看起来人最多最气派环境最好。

就算要读书，你也得给自己找个看得顺眼的。

然后，你久违地碰壁了。

你被一个不长眼的人类拦了下来，他一会儿让你出示相关证件，一会儿又说好学生不能翻墙不然算是违纪要被扣除平时分。

你根本懒得搭理他，但他还是喋喋不休地对着你像放炮仗一样的叽里呱啦，你的耳朵比心情更先发出警报，于是你决定让他稍微闭下嘴。

你扭过头，用那双看起来就没什么感情的眼睛看着他。以前老是追在你后面的人形容过被你这样凝视的感觉，说是像是被蛇类动物盯上了一样，来自狩猎者高高在上地打量让人血液都开始发凉，你对此不置可否。

毕竟你自己又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有那么吓人吗？

这位保安大叔被你瞪了一眼后就突然紧张地站在原地不动了，你对自己带来的威慑突然有了点实感，不过女魔头都当了那么多年，被你吓过的人能绕东京好几圈，你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踩着花坛行云流水般地翻上了三米高的围墙，当着他的面自然地跳了下去，正大光明地闯进了人类学校，朝着看起来修得最漂亮的一栋楼走了过去。

没想到的是，在你三不原则：即不配合、不说话、不理睬之后，不被你放在心上的家伙竟然报·警·了。

你还没挑选好就读哪个年纪哪个班，就听到身后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在你背后窃窃私语。你其实是不想管的，但他们言语的对象显然就是你本人。

"就是她吗？看起来不太对吧..."

"白头发蓝眼睛，看起来像是哪个大富人家偷跑出来的问题少女，电话里说的是这样没错。"

"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么弱不禁风的人能把保安吓成那样吧。"

"都当警察了，还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说的也是，不过提醒一下，严格来说我还不是警察，只是实习生谢谢。"

他们交流了一会儿后，出于人道主义原则和职业素养，一位女性拿着个手铐朝你走过来说："这位妹妹，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你不说话，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这群人都打昏了丢进垃圾桶。

你承认你现在性格有点扭曲，但绝对没到见人不爽就杀的地步，很大程度取决于你有种直觉，真那么做了五条老师不会原谅你的。他们死不死的问题不大，五条老师因此痛恨你的话问题就大了，那你熬过三十年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个人把你铜丝算了。

收到你不配合的态度后，那几个人把你团团围住，一副你不听他们讲话就要对你暴力执行的样子。

你很烦躁，听他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很烦，看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也很烦，于是决定给这群完全看不懂脸色的家伙们一点教训。

两分钟后，民警包括周围吵闹的学生都被你打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但你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你发现自己变弱了。

体内没有咒力储存倒是正常，毕竟你还没去吸收瘴气转化为咒力，这个世界裂隙还处于平静期，找起来有点麻烦、要撕裂也有点麻烦。

你的体术也变弱了，为什么？因为你太久没认真打架了？姑且只能这么解释。

你在暗自琢磨的时候，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列为究极高危分子。

校长办公室里，年迈的校长抽着烟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用颤抖的声音倾诉着今天学校出现的人形恐怖事件—警察局搞不定的事情，找咒术界准没错，上一任领导是那么说的。

因为你力度控制得很好，也就是让这群人短时间内不能动弹而已，造成的伤亡实在有限，"窗"也没从你身上看到什么咒灵的气息，但考虑到你潜在的破坏力，给你勉勉强强的评了个二级事件。

还是一年级生，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被毫无人性的抓来当壮丁。

"又要加班了。"七海把伤口处缠上绷带，再一次觉得咒术师这职业真是狗屎，工作时间不固定，加班还得随叫随到。

灰原雄倒是很乐观积极："就当是积攒经验啦，我也想更快追上前辈们呢。"

七海对这个傻白甜没什么好说的，处理完伤口后，开始了解任务的具体情况。

在知道对方只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和咒灵没什么关系、顶多算是打架斗殴完全没有搞出人命的小女孩后，两个人脸色都有一些微妙。

尽管辅助监督再三强调对方可能有潜在的未知威胁，但七海还是觉得："这种事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嘴上是那么说，七海手上还是一刻不停的继续翻阅着相关资料，并且和灰原迅速往校园方向赶。

等到达目的地后，七海和灰原也情不自禁地觉得，这事确实有点邪门。

教室最中央的椅子上坐着那个传闻中的小女孩，老师双腿发抖的站在台上欲哭无泪的上着课，其他人要么东倒西歪的被丢在走廊上，要么也和老师一样保持着同款僵硬的姿势拿着书发抖。

活像是什么□□老大登基现场。

"坐在正中间的那位女士。"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但七海对女人还是保有最基本的绅士风度。

你本来头都懒得转过去，但是从这两人身上感知到咒力的气息，秉持着一点探究精神，你稍微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的刘海有段时间没打理了，低头的时候会遮住眼睛，一不小心扎了进去，怪痛的，你不耐烦地捋了捋刘海。

看到你银白色的头发和刘海下的湛蓝色眼睛后，七海建人感觉到今天这事的邪门程度到达了巅峰。

他脸色严肃起来，看你的眼神也不再那么和善，周身氛围终于变得像要抓犯人。

灰原雄脑子转得没有那么快，震惊过后他大声对着你说："你和五条前辈是什么关系？！"

啊这，东京那么小的吗？上个学都能遇到五条悟的后辈？有点意思，你难得对着他们露出了微笑。

正好试试你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看看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打架身体机能退化了。

你二话不说对着他们动了手。

你跳起来拽住了那个棕灰色西瓜头的胳膊，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愕然，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你一整个摔在了地上。在他倒地后，另一个人也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你把书桌当做武器朝着他甩了过去，他往后踉跄着退了几步，还不忘护着旁边被吓到自己往枪口撞的学生。

人群开始大声尖叫，你不想对他们做什么，深觉这里不是个打架的好地方，你朝着他们勾勾手，两人对视一眼后，跟着你跑到了露天的阳台上。

在无人的天台上，你们打得放肆了许多。

最开始的时候，彼此都在互相试探，没有用上最拿手的咒术，大部分时间都在近身肉搏。

当然你也不是不想用，你是根本没得用。

西瓜头看起来是个打辅助的，弹跳着躲避你的攻击，另一个人承担主力输出，拿着一把缠着绷带的刀对你砍来砍去，你注意到这家伙砍人用的还是刀背，有点奇怪。

你无所谓一对二、对方还使用战术是不是不公平，反正你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在交手中，你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变弱了，你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这个阶段你一对二还是取得了压倒性胜利，这只能说明他们太菜了—你的体术确实不怎么样，但不怎么样是指和29岁无敌的五条老师对比。

不过咒术师打架不可能只采取那么原始的斗殴方式，在这两个人频繁使用咒术攻击后，你很快败下阵来，被一股冲击力打到墙边呕了一口血。

没有咒力，自然也没办法用咒力包裹身躯以抵抗攻击，那个戴着眼镜拿刀背砍人的奇怪家伙对着你念叨了半天十划咒法·瓦落瓦落的作用和效果，你实打实吃了一发他的暴击。

好痛，不过比起久违的疼痛，你更感到的是：奇耻大辱！

你居然败给五条老师的后辈！！

你不是五条老师最好的学生了！！！

你没脸面对五条老师了！！！！！

你爬起来想继续战斗，擦干唇边的血迹，你觉得的奇怪男子七海走过来把刀抵在你的脖子上，他略带威胁地说："你从哪儿来？跑来学校胡作非为的目的是什么？"

你压根不怕死，反正五条老师不记得你了，他现在就是个臭屁孩，你没有自杀辜负他的心意，死了就死了。

最重要是！你输给他的后辈了，对方还非要告诉你自己术式的效果，你烦不胜烦，人类都喜欢战斗的时候还带讲解的吗？

好想死，赶紧的吧，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了。

你梗着脖子拒绝回答，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的样子让你面前的两人露出了头痛的表情。

"先带回去再说吧。"眼镜男子那么说。

"嗯，就是感觉不太对啊。一点咒力的痕迹都没有..."西瓜头那么说。

"可能是某种特殊的体质吧。"眼镜男子猜测道。

说完话他们就想把你捆起来带走，你非常抗拒，你努力挣扎，你拳打脚踢，你一个不小心滚到了天台边，完全没意识到几十米的高楼对现在的你来说有多么危险。

在这两个人又伸手想过来抓你的时候，你本能地往后退。

"小心！！！"你听到他们两的提醒。

可是晚了，你已经从天台掉了下去。

哦豁，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你倒是不怕死，只是这能算自杀吗？不能吧！

也许是你福大命大，也许是五条老师的诅咒又生效了，你明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听到了耳畔传来死亡的哀鸣，但你最后还是没死成。

有个人在半空中抱住了你，阳光映照得他本就别致的双眼更加熠熠生辉，他的瞳孔不自觉地大睁着，眼中闪烁着你此刻不太看得懂的情绪。

你现在晕晕乎乎的，你没想过你们会在这样的地方重逢，也没想过他会像童话中踩着七彩祥云的英雄，千钧一发之际来到你的身边。

年幼版五条老师落在地上后还在大喘气，你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情不自禁地把手环上他的脖颈，把头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紧紧埋在他的胸口。

是时隔三十年的怀抱啊...

让人熟悉，却又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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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也许是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