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胀相并不是在说大话，他的术式·赤血操术带有附属效果，使他能够即时感知到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们所在的位置。

九相图被存放在高专通往薨星宫必经的忌库中，找到忌库，就能找到薨星宫。

你听完胀相的解释，感叹真人当时果然是在骗你。

他明明就知道剩下的九相图在哪里，但是不肯告诉你。

万一你追问高专相关话题，提前知道五条悟的存在怎么办？

算了，骗就骗吧，反正都过去了。

在胀相的带领下，你们闯入天元设下的结界，推开忌库所在的门，经过一片高大耸立的树藤后找到了直通地下的电梯，一路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当然，闯进去的方式稍微有些暴力，毕竟你们要等的人一直没来，只能打破结界硬闯进去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区域内，你们见到了天元。

他们口中全知全视的天元大人长得和你想象中有亿点区别。

长方形头颅、四只眼睛、干瘪的大嘴和皱巴巴的皮肤，看起来完全是糟老头子的样子。

从你们闯进薨星宫，天元就发现了你们的存在，一直静候着你们的到来。

天元像点菜一样挨个点出你们的身份。

"宿傩的容器。"这是在说虎杖悠仁。

哦莫，这小子竟然和宿傩有关系，漏瑚想方设法也要复活的那个宿傩原来在他身体里。

"咒胎九相图的长子。"这是在说胀相。

胀相在解释怎么找到天元的时候已经说过自己的身份了，在场的都很清楚。

"禅院家的血脉。"这是在说伏黑惠。

除了伏黑惠本人毫无波动外，其他人多少有些吃惊。

虎杖很好奇："伏黑，你原来和禅院家有关吗？那你和真希学姐其实是亲戚？"

伏黑惠无奈道"回去再说。"

"乡下来的少女。"这是在说钉崎野蔷薇。

钉崎野蔷薇怒了："喂喂，你这丑东西在说谁是乡下来的呢？其他人的介绍都那么牛逼轰轰，到我这儿就一句乡下来的吗？太不尊重人了吧！"

天元最后将目光转向了你，嚅动着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你也怒了，什么意思，你都不值得这糟老头子介绍两句吗？太看不起人了吧！

当然，你在表现出愤怒的同时，心中盘算着另一种可能—他看不穿你是什么。

你自己能够感受到，你不是人类，你也不是咒灵，那你是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这丑东西不是说全知全视呢，连你是什么不知道那真是废物一个。

给足你们下马威后，糟老头子假惺惺的客气起来："各位闯入我的薨星宫，是想做什么呢？"

悠仁同学乖乖地举手回答："天元大人，能告诉我们怎样才能解开狱门疆的封印吗？"

天元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你，接着又对准胀相："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就知道这东西不会那么大发善心，你微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你，还有那个咒胎九相图的长子，我要你们留下来担任我的护卫。"

此话一出，被选中的两个人纷纷表示不配合。

胀相：哥哥我啊还要保护可爱的弟弟，哪来的时间护卫你这个丑东西。

你：我男朋友还在被封印着好吗？糟老头子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看到你们两个如此不配合的表情，天元摆了："那你们回去吧。"

你：......

伏黑惠站了出来继续和天元交涉："先告诉我们你需要护卫的原因，我们再来考虑护卫你的事。"

天元告诉了你们一个很关键的情报："在涉谷出现的那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千奈平香，而是一个叫做羂索的家伙。"

胀相出声反驳："他不是加茂宪伦吗？"

天元继续解释道："加茂宪伦只不过是他的其中一个身份罢了。"

你："这和我们需要护卫你有什么关系？"

天元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慢条斯理地回复着："这就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了。十二年前，选中的星浆体未能与我同化成功，为了顺应自然，我拒绝了与其他星浆体同化，进化了如今这幅模样。你们看到的我只是我的化身，实际上，进化后的我灵魂无处不在，遍布世界各地，从前我只能与星浆体同化，现在的我却能与任何人同化。人类与我同化后，会进化成什么样的形态，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会失控暴走变成怪物也说不定。"

讲了那么多，听得你们更加云里雾里。

天元后面的话里终于提到了重点："羂索，这个存在了千年的家伙，他的目的就是让全人类与我同化。"

你的心开始不断往下沉，天元会那么说，就代表...

"没错。"察觉你难看的表情，天元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羂索还活着。"

他的话对你来说仿若晴天霹雳，你废了那么大功夫才搞死这个狗东西，她竟然还活着？

脑花都碎成那样了还能活吗？

你接受不了，你情绪激动，你想骂人。

身体又传来阵阵痛感，你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解开五条悟的封印，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

"如果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羂索，本体被那样损坏后，当然无法存活。但是十二年前，他获得了一股未知力量的援助，连我也无法看透这股力量的起源。"

天元又将视线对准了你，语出惊人："你的身上也有那股未知力量的气息。"

看来这就是假平香，现在应该称之为羂索，从那个诡异房间唤醒你的原因。

你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你不能拒绝同化吗？"

天元不置可否，将话题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我现在的形态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像咒灵。咒灵操术的持有者已死，按理来说，我应该松一口气才对。然而，羂索展现出来令我捉摸不透的反常，让我感到非常不安。"

原来这就是他要求你们护卫他的理由。

钉崎野蔷薇提出了另一个方案："你只是需要人护卫你的安全，只要够强就行吧？"

天元却摇了摇头："不，那个和六眼有渊源的女人必须留下，其他人你们看着办，找个更强的人来替代九相图也未尝不可。"

你觉得这个糟老头子对你们有所隐瞒，为什么非要你留在他身边，就因为你身上有和羂索相似的气息？

你的直觉告诉你，他一定有自己的企图。

除了这个糟老头子，就没有任何人知道打开狱门疆的办法了吗？你不信。

你隐隐约约觉得是有办法的，只是你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办法？

你不断地在脑海中翻阅着，想要找出你遗失的记忆，纷繁错杂的片段再一次从你面前一晃而过，你拼命去试图抓住那些流逝的光点。

"小洄！没事吧？"

在竭力思索中，你突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跑到你身边将你搀扶起来，你感到大脑一阵昏沉，又觉得有什么在指引着你方向。

你体内的咒力应该不是咒力才对。

到底是什么？该死，想不起来。

羂索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

你推开他们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角落坐下，抱着头再次努力地思考着。

是什么？你体内的咒力是什么？打开狱门疆的办法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快点想起来，快点！

你在原地想得浑身都在疼痛，感受到有液体顺着你的脸颊不断流下，你的白发消散上了无数的红痕，身上的裙子也被层层血色覆盖。

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样明显，就算你一直在本能拒绝周围人的靠近，虎杖还是朝着你走了过来。

"我看到了！"有一个画面定格在了你的脑海里，你惊喜地抓住虎杖的胳膊，"五条悟在一片弥漫着黑雾的废墟边，利用那股黑雾破开了狱门疆的封印！"

虎杖悠仁被你的话搞得彻底懵逼了："什么？五条老师自己打开封印？五条老师不是还在封印里吗？"

听到你的话，天元深深地看了你一眼，改变了自己的口风："你不护卫我，也可以。把九十九由基找过来，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们狱门疆打开的方法。"

现在改口显得天元更加可疑，但你还是任由伏黑惠低头联系天元口中的九十九由基，多一条路总归是好的。

你并不确信你看见的画面能够变成现实。

钉崎野蔷薇搀扶着浑身是伤的你来到天元面前，你的躯体无比疲惫，精神却非常亢奋："已经不需要你了。"是假话，你在用这种方式讨价还价。

既然天元改口了，那说明你们身上也有他所需要的东西，你表现的态度越强硬，他说不定会让度更多。

"你会需要的。"天元笃定地说，从虚空中掏出来一个物件显示给你们看，"狱门疆分为前门和后门，而我手上的，就是狱门疆的后门，狱门疆·里，打开狱门疆·里，同样可以解除前门的封印。"

这糟老头子果然坏的很。

像钓鱼一样一步一步引导你们上钩，发现你们要游走之后，又将饵料放在更加靠近你们的位置。

伏黑惠举起手机向大家传递好消息："九十九前辈说她很快就会过来。"

几人又将视线转向胀相，在虎杖悠仁期盼的目光中，胀相答应了留下来保卫天元。

"咳、胀相，谢啦！"平常大大咧咧的人在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前一秒要杀他后一秒要认亲的欧尼酱时反而有些忸怩。

"不用谢，弟弟的请求做哥哥的怎么能不答应呢。"胀相一脸柔情地看向悠仁。

虎杖悠仁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这奇怪的一幕让你莫名想到了一句话：烈女怕缠郎。

如果是亲兄弟的话你这想法确实有点太刑了。

他的要求你们都满足了，天元也就不再继续卖关子："能打开狱门疆·里的咒具已经都被五条悟毁了，现在只剩一个方法，找到天使的受/肉/来栖华，唤醒她，利用她能无效化术式的术式解开狱门疆的封印。"

虎杖悠仁同学再次举手提问："来栖华又在哪儿？我们怎么样才能唤醒她呢？"

天元将更深的内幕告知你们："羂索千百年来收集了无数的咒灵和咒物，并将咒物埋入了他选中的受□□中，原本是想用无为转变将这群人统统唤醒。不过你们刚才不是斩杀了他一次吗？他现在应该没工夫那么做了。"

无为转变？那不是真人的术式吗？

你有些心情复杂。

说好的陌路人如果又要再次见面的话，显得你的决心无比儿戏。

天元这个家伙，似敌似友，又非敌非友。

你不想顺着他的方向走。

你决定先尝试自己的方法，如果不行再考虑寻找真人。

17

九十九由基到来之后，悠仁一行人和她短暂的交涉了一下，接着你们四人转头从薨星宫离开。

虎杖："我们就那么走了没关系吗？"

钉崎："在担心你那个哥哥吗？"

虎杖否认："什么啊！钉崎，都说不是了..."

"你为什么不愿意留下护卫天元？他身上有什么疑点吗？"在搭档们拌嘴的时候，伏黑惠走到你身边对你发出询问。

"天元有问题。"你肯定地说，"没有理由，非要说的话就是直觉。你不觉得他前后转变得非常可疑吗？"

就是因为觉得有些不对劲才来问你的伏黑惠低着头思考着，你语气平和的与他闲谈："那个黑雾一样的地方，你知道在哪儿吧。"

在你说出那个场景之后，只有天元和伏黑惠的表情最耐人寻味，伏黑惠对五条悟相关的事在这三个人里应该最为了解。

伏黑惠也没想隐瞒："是，不过那个地方咒术界研究了很久，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结果。"

"走吧。"你需要带着狱门疆去那附近尝试一下。

伏黑惠说："我们现在就正在前往那里的路上。"

你有些意外地瞅了他一眼，这是什么，预判了你的预判？

在前往裂隙的路上，看着伏黑惠紧绷的神色，你不太明白他在心急些什么："你在焦虑？为什么？"

身为五条悟女朋友的你都没那么焦虑，你相信狱门疆封印会被解开的，把自己搞那么焦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伏黑惠表情很是纠结，你看他脸色一下子一个样的，像川剧变脸似的，不过他最后还是告知了你他的不安："我的姐姐津美纪已经昏迷很久了....天元大人刚刚说，羂索选中了很多人作为咒物的受□□，我在想我的姐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是这样不是更好吗？"你从一种奇怪的角度安慰他，"比起未知的情况，已知原因的事只要想办法解决就好。"

"小洄说的对呢！"结束了拌嘴的两人组追上了在前方交流的同伴，也纷纷安慰起伏黑惠来，"别想那么多，会解决的啦！"

在伏黑惠的引路下，你们很快到达裂隙附近。

你将狱门疆和狱门疆·里都摆放在裂隙旁边，等候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个画面出现。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除了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好过了许多外，什么都没发生。

你皱眉不解，为什么？

那个画面里明明就是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行的话，我们去找天使吧。"虎杖提议。

你不甘心，你不愿顺着天元的方案往下走，你不想见到真人，而且你总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

五分钟又五分钟转瞬即逝，另外两个人也开始劝你换个方式解决问题。

你把狱门疆·里塞到虎杖悠仁手中："你们带着这个，先去找到天使，有真人的消息后记得告诉我，我会来帮忙。你们打不过真人，就算打过了也很难制服他协助我们。"

被小看了的三人组：........有点不爽但是无法反驳，毕竟你才把他们暴揍了一顿。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悠仁问出大家心中所想的问题。

"不了。你们自己注意安全，我要暂时留在这里。"你觉得你肯定遗忘了什么关键点，你对附近的黑雾感到无比熟悉，需要对此进行一些尝试，他们在这儿陪着你也不安全，不如就去进行另一个计划。

三人组没再对你多说什么，你的前伙伴们没给你买手机，他们咒灵也不太需要这个，悠仁将自己的手机暂时借给了你，方便你们随时沟通。

目送他们远走后，你坐在裂隙旁边，开始对这附近的黑雾进行转化和吸收。

伏黑惠刚刚说，咒术界对这股力量束手无策，但它们在你身体里就像回到了故土一样，你非常娴熟地操纵着这股力量，让它们和你身体内的那股咒力逐渐融为一体。

你知道你最开始使用咒力的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以前的你，应该要经过这样的转化才能达成目的才对。

羂索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在你体内生成了一个能自行产生咒力的容器，你在运作这股咒力时会感到心脏处传来阵阵疼痛，但掌控这股黑雾时却不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以上种种，让你很清晰地意识到：

你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你来自这片黑雾的发源地。

你将这股黑雾聚集起来，按照画面里的样子不断冲击着狱门疆，狱门疆却还是纹丝不动。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狱门疆无法从内部打破，是因为被封印之人无法在其中使用咒力，外部之人想要冲破它的封印，又需要找到使术式无效化的方法。

不过这都是针对咒力而言，黑雾的力量本身并不是咒力，只是能在你体内化成咒力。

你努力思索着那个那个场景，在看到的画面里，五条悟是吸收黑雾进入狱门疆，利用黑雾的力量将其从内外侧一并打破。

你恍然大悟。

单纯从外侧的力量挤压是不行的，需要内部之人也能运用这股力量里外呼应。

只是，为什么画面里的五条悟能够使用黑雾这股力量，现在的五条悟却不行呢？

抓破头也想不明白原因。

怎么办？

五条悟利用不了黑雾，你能利用黑雾，但是你又不在里面。

等等！你想到了一个邪门的方法。

狱门疆一次只能封印一个人，没错。

但你又不是人。

你能不能钻这个空子，把自己封印进去然后在从内部利用黑雾打开狱门疆呢？

说干就干，你开始折腾这个丑不拉几的盒子。

怎么才能把自己封印进去呢？

你盯着这个玩意儿看了半天，它还是一动不动。

你想了想，当时羂索那个死东西是说了什么来着。

你模仿他的话，一边注入咒力，一边念道："狱门疆，开门。"

好嘛，这个丑盒子还是一动不动的，完全不像当时那样突然就展开成了好多个碎块。

你不甘心，又照葫芦画瓢："狱门疆，关门。"

本来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但是下一秒，你真的被关进了一片黑漆漆还充满了头盖骨的地方。

就这么进来了吗？容易得让人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感到很紧张，可能是近乡情怯，不断地思索着见到那个人你该做些什么。

是先痛哭流涕然后滑轨道歉，还是喜笑颜开厚脸皮地扑上去装作你失忆了好吧你本来也失忆了，意思是殴打他学生把他搞封印和咒灵混在一起这种事其实根本没发生都是他看错了要么就是你当时脑子不清醒反正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是你干的。

呜呜呜呜呜，五条悟能不能原谅你。

一想到他那之前那个带着点失望的眼神你感觉自己下一秒要归西了。

怎么办，完·全说不出话来辩解，你要不直接打破封印然后跑路吧。

只要他还活着就好，你没脸见他了。

他要是再用那种复杂得不得了的眼神看着你，你就要去跳楼跳江了。

怎么办？要不要说话？要说话的话说什么？

说我好像是你女朋友，但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介意吧？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你能像以前一样爱我吗？

不行啊他要是说他从来没爱过你怎么办？

那你也不想活了。

他对你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就算什么都不记得，灵魂还在呼唤你寻找他的身影。

要是对他来说你没那么重要的话，还不如待在咒灵身边让他把你铜丝得了。

你在这里思绪乱得不行，浑身僵硬无法动作，正想着要不要真的打破封印就跑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道应该是陌生的，但对你来说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熟悉到你又一次为他而震颤。

"小洄。"

你鼓起勇气抬起头，五条悟用那双碧蓝澄澈的眼睛专注地看向你，打断了你所有的胡思乱想。

"好久不见。"他这么说道。

终于见面了，小情侣太不容易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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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说好的解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