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没有五条悟的帮助,神斋宫朝歌依旧很快振作起来了,按照她的话说,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她都已经不惜跑到这里来了,无论遇上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拿出手机,打开一份南山城村的全景地图,标注出自己所处的位置,顺着地图寻找着距离此地最近的人家。
假设那人不是咒术师,只是单纯路过此地的村民,那这人的住所一定是在这附近、或者是家周围有方便的道路的。
顺着上山的路摸索,她还真发现了一处距离此地不远的人家,步行五百米的距离,神斋宫朝歌远远地望见几处低矮的房屋。
房屋看起来十分破旧,门前的铁皮都已经布满铁锈,院子里的杂草长的都快三尺高了,半个房屋都被爬山虎覆盖,其实说是房子也十分勉强,就是一些木头和铁皮封顶做出来的仓库,很难想象这里曾经住过人。
不过除了这座以外,几处房屋加起来大概三四户人家,除了一处稍微翻新过的木屋,里头住着一个老头和他的一条柴犬外,也没看见其他人,这里俨然已经是一处废村。
神斋宫朝歌还没走进院子里,一条身形胖成芒果形状的柴犬就迎面扑上来,她毫无防备的被扑坐在了地上。
柴犬十分热情,尾巴摇的像个螺旋桨,粉红的舌头舔上她的侧脸,泛起一丝痒意。
她忍不住笑了,伸手试图制止柴犬更加热情的举措:“好了好了,乖狗狗,别舔了。”
“平太郎!”老头原本躺在院子的摇椅上小憩,听到动静后掀起眼皮,看见了闯入他院中的陌生人。
“啊,不好意思,我有点迷路了。”
神斋宫朝歌摸着柴犬的脑袋,好不容易按下闹腾的平太郎,老头起身,慢悠悠的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迷路?这地方确实够偏的。”
老头的年纪不小,不知是意外还是天生的,他皱巴巴的脸上少了一只眼睛,睁着绿豆大的眼珠看着她,伸手捋了下花白的胡须:
“你是山下来的游客吧,顺着村外的小路往南走,一直下山,就到了。”
说着,他吹了个口哨,平太郎应声回头,追上老爷爷的步伐,就在他即将离开时,神斋宫朝歌忽然出声叫住:“冒昧的问一下。”
“这里以前住着几户人家呢?我的奶奶认识住在这里的一位先生,她托我带些话给那位先生。”
老头闻言来了几分兴致,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迟疑:“你奶奶?找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神斋宫朝歌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我奶奶也说不知道,只是十年前见过一面,后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回到这里,只能托我来这里找。”说着,她苦笑起来,看起来被这个要求为难的不轻。
老头看她这样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说:“那你可能找不到那个人了,我们这就三户人家,另外两户早就没人了。”
“一户前几年在山上遭了难,两口子被狼叼走了。”
“狼?”神斋宫朝歌眼睛亮了亮,连忙追问:“是大概几年前的事?”
“额……”时间太过久远,老头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仔细回想了下:“大概快十五年了吧,一对小年轻夫妻,造孽的很呦。”
“哦,这样啊……”十五年,那应该和爸爸妈妈没有关系。
“另一户——”老头伸着布满青筋的手指了指隔壁,就是她一开始注意到的那座铁皮房。
“那户人家一家四口,早就搬到城里去了,那家的男人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全家搬去了东京,快十年没有回来了。”
搬到东京?这到是一处值得细查的疑点,神斋宫朝歌默默记在心里,脸上却再次对着老头露出笑容:“是吗?谢谢爷爷了。”
她话音未落,已经接近老头,向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是想要和他握握手表示感谢,老头嘴里叼着个古旧的烟斗,视线从她伸出的手转向她的笑脸,没有拒绝。
仅在手掌交握的几秒种间,神斋宫朝歌悄悄发动了术式,只是缺乏练习,原本应该窥看老头近十年的记忆,却一个没掌握好,二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在她眼前飞驰而过。
“喂、小姑娘。”老头抖掉烟斗里剩下的烟灰,戳了戳她的肩膀,神斋宫朝歌这才缓过神,对上了老头狐疑的眼神:“你怎么了?”
神斋宫朝歌还有一半思绪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现在还有些迟钝,她愣了半秒,才在嘴角处挤出一抹笑:“不,什么事都没有。”
在老头怀疑的目光中,神斋宫朝歌尽量踏着稳定的步子离开了院子。
短短几秒内,她只将那些记忆大致的翻了一遍,确定老头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神斋宫透真的脸,她手心的“金莲”散去,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神斋宫朝歌扶着墙壁缓了一下,强行读取人的记忆就像是坐了一次过山车,不属于她的咒力裹挟着主人的记忆在排斥她,主人的情绪俞强烈,读取的难度就越大。
五条悟刚才是自愿被读取记忆,而且特地将最深的回忆藏了起来,故而她只能读取到最近几天的记忆,老头面对她这个陌生人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加上记忆久远,她才会神情恍惚。
忽然,小腿上传来毛茸茸的触感,被叫做平太郎的柴犬立在她身边,弯成月牙似得尾巴贴着她的小腿外侧蹭了蹭。
这只小狗胆子很大,也不怕生人。
她摸了几把平太郎的小脑袋,接着便在平太郎的注视下,迈开步子朝着方才老头指着的房屋走去。
房屋的大门早就锈坏,门前的水槽沦为了小动物们喝水的地方,神斋宫朝歌推开大门,惊飞几只停在门板上的鸟雀,一台儿童自行车好像是搬家时带不上了,就那样扔在长满杂草的院子里,院子的角落还留有一只发黄的旧皮球。
她扒开门边茂盛的爬山虎,看见了门牌上的姓氏:山本。
心一下凉了半截,在日本姓山本的人数以万计,这下姓氏没法作为什么有效线索帮忙调查了。
房间里的家具被搬的差不多了,像是什么锅碗瓢盆的都被拿走了,床架就剩下了一堆木框。
整个房子十分简陋,其实就是一个旧仓库中间隔了个木板,分为了卧室和客厅两个部分,至于厕所,院子外有个旱厕。还有一个浴盆就摆在墙边,看起来就是没有浴室部分了。
作为一个四口之家,看房子来说已经算是生活环境恶劣了,估计全家都只能靠着一笔微薄的收入维持生活。
柜子上积满了厚重的灰尘,散出一股霉味,神斋宫朝歌在桌面上看见了一张广告单。
经过时间磨损,广告单上的字也已经模糊不清,只能看见标红的东京两个字,勉强能判断出这是一张当年东京出售房屋的广告单。
上头的价钱,哪怕是十年前的房价,也绝不是这种家庭可以负担得起的,那这家人的钱是哪里来的呢?
一味的胡思乱想帮不了她什么,神斋宫朝歌站在房子的中心位置,张开双臂,闭上眼集中注意。
她的身上蓦然发出柔和的白光,绑在脑后柔软的发丝无风扬起,一个结界缓缓展开,将整座房子纳入,紧接着,在外人眼中没有异常的房屋此时却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房顶上的铁皮开始上下抽动,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破铁皮,发出刺耳的金属声,四周的墙壁受着某种奇特的压力,房门打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像是老人舒展筋骨时的叹息。
地板兀自响起脚步声,有的缓慢而笃实,有的轻快而灵巧,仿佛有一群看不见的人正在房子里四处奔走,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忽地打开,外头的阳光照进来。
一时间,老屋似乎回到了十年前,“金莲”就像充满灵性的精灵,它开在每一个布满生活痕迹的角落,灿烂绚丽的光照下,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神斋宫朝歌睁开眼,金瞳绽出曙光,两个人影出现在放着广告单的桌子边,看身材分为一男一女,男人的身上穿着和神斋宫透真昏厥前见到的男人身上一模一样的衬衣。
她侧耳倾听,男人搂着女人,两人的目光都死死的盯着桌上的广告单,过了一会,男人终于开口,附在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女人的反应很激动,她重重的捶了男人的肩,刻意的压低了说话的音量,似是怕吵醒卧室里的孩子。
十年前的话语混杂着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好似是隔着水面倾听一样。
【可是就这样离开——】
【没有什么可是!】
男人粗暴的打断了女人:【要是错过这次的机会,我们还要多久才能离开这里。】
【那些外乡人都解决不了山里的麻烦,村子里失踪的人一天比一天多,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们家。】
在男人的说服下,女人捶打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她像是极为犹豫,最后被男人一把搂进怀中:【我们不会有事的,今晚就收拾一下,我们明天就去东京。】
两人交叠的身影缓缓消散,随着凋谢的【金莲】一同化为了风中飘零的金色粉尘,消失在空中。
祝世界上最好的五条老师——教师节快乐!!![猫头][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