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另一边,家入硝子的办公室许久没有那么吵闹了,这都要归功于这位活泼好动的幼稚鬼五条悟。
“你快要吵醒她俩了。”
家入硝子恼火地拍走五条悟拉开帷帐的手,警告他不要往里面一边说话,一边张望。
“哦哦,没事,反正待会儿要一起去奥莉那里吃饭,她们总要醒的。”
“五条老师,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看到来的人是五条老师,乙骨忧太别提有多开心了。即使老师时常喜欢随心所欲地决定一些事,导致自己心脏消受不起外,总比和山本小姐面对面干坐着要好。
“我们干嘛什么事都要听那个部长大人的话。”
五条悟少有的将眼珠朝上翻,左右晃动脑袋,十分夸张地做出一系列搞怪的动作,而一旁的乙骨镇定地往纸杯里倒满橙汁后顺手递过去。
待五条悟一饮而尽后,舔舔嘴唇,问硝子,“还有,真没问题吗?怎么睡到现在。”
“我说过她俩没事,你把我当谁了。”家入硝子拉开椅子,坐在五条悟的对面,余光瞟见垃圾桶里的烟盒,她不声不响地用脚把它踢进桌底。
“切,我可不相信她那种满嘴谎话的人。”
“喂喂喂,说明人家厉害好吗?看你的反应,居然有人能骗过六眼?”
“硝子,你!诶,倒不是骗过,而是各方面都挺让人不爽的呢。”五条悟拱起放在桌上的手,指尖敲击出节奏,像是在弹钢琴。
单调的“咚咚”声和墙壁上的挂钟声好不容易挤进他们的对话中。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讲话,各揣心事。
如何评价刚才的事呢?按照结果来看,高专沦陷,是“他们”输了。
某种深沉的思考袭来,正给房间里的每个人留下难题。
瞬间崩塌的制度叫醒了睡梦中的人,让他们不得已站在生活的废墟之上,俯察过去,又仰视天空。烈日灼烧着皮肤,刺痛传来,似是诉说痛苦与无奈,原来每个人都在这里挣扎。
好不容易安静的五条悟在把玩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是和奥莉在布契拉提选中的对戒,银白色的戒身镶了一圈钻石,表面的雕刻花纹细致紧密,似浪花里含着的珍珠,又像是一双双钻石做的眼睛,严肃神圣。
坐在中间的乙骨忧太则继续钻研窗外那棵古树。夜色中,彩色的灯光打在树梢上,森严可畏,就连五条老师都融入到这幅小景里去了。
家入硝子双手捧着学弟送的杯子,里面是刚泡上的花草茶,酸甜的花香味沁人心脾,安定凝神的功效很快让她身体暖暖的,睡意悄然攀上肩膀,覆在眼皮上,她不自觉地打起哈气来。
“你也看到灰原雄了吧?”杯中汩汩热气升腾,家入硝子的声音打破不可捉摸的宁静。
“嗯。”五条悟回答道。
“活着真不错。”
“嗯。”
“五条,杰的事情……”
五条悟大声回答:“夏油杰啊,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硝子睁大双眼刚想问什么,只见他举起食指放在嘟起嘴唇前示意噤声。
“噢,那么厉害?!”
“硝子,你在说什么呢?我难道不才是最厉害的吗!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个是被魔女灌了**汤药吗?”五条悟不满地叫道。
“我说这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走吗?”了解情况的硝子松了口气,困意渐浓,准备把人都赶走。
“好好好,这就走!”说完,五条悟抓抓后脑勺,从白色帘子内抱起菜菜子和美美子,“忧太我们回家吧。”
“嗯!家入老师下周见!”乙骨忧太不忘和家入老师鞠躬后,轻轻合上门,追上五条老师的步伐,一起离开校园了。
“嗯,再见啦。”
*
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黑色轿车急驰而过,车内仪表盘的微光正好照在渡边爱的脸上。
此时她刚收到夏油杰的养女被五条悟强行带走的消息。没想到六眼还有近人情的一面,还是说他只想着如何破坏自己的计划?但无论哪一种,也只是过程上的不同,结局上来说小姑娘们是不能留在日本了。
渡边爱左手轻叩耳机,口袋里的手机自动拨通一串陌生数字,“嘟”声后:
“晚上好,奥莉。”
“我亲爱的姐姐大人,约会成功了没。”
“那当然,还多亏你选的衣服,的确效果不错呢。”
妹妹的声音是令人愉快的插曲,在沉闷的车内渡边爱会心一笑,从后视镜里确认后排的黑影依旧倒伏不动。
“果然,我姐世界无敌历害!对方叫什么?几岁了?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有没有兄弟姐妹?”
“是个害羞的男小孩”,面对一连串的问题,渡边爱嘴角扬起,“等他准备好了,就介绍给你认识。”
“欸~~~~~居然不是由基姐。”
“什么?由基怎么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啦。对了,看到我发的信息了嘛?”
“看到了,真想过来吃呢,只可惜还有事。”
“嘿嘿嘿,‘还有事’~爱姐的小秘密~”
“那么你吃饭了吗?”渡边爱腾出手调低了车内温度。
“还没,在等悟他们回来一起。”
“六眼啊……他是快到你这里了。”
“……姐姐。”
当谈及与咒术界有关的话题时,姐妹私底下才会用这种方式交流。
“没事的。不得不说,某些情况下,他还是很可靠的。”
“嗯,我明白。”
“他要是不行,脑袋早就被斯库瓦罗他们砍掉一百遍了。”
“哈哈哈哈哈,姐姐又说笑了。对了,我刚打包好你的约会胜利大餐。里面有Lasagne、沙拉、提拉米苏、以及橙汁。打开的时候要当心哟~顺带还准备了明天的三明治早餐,是咸口的芝士牛排鸡蛋和甜口的草莓奶油,搭配的饮料是咖啡牛奶。你有空就把房间号发给我,一会儿找人送过去。”
“我们奥莉真厉害,那我就不客气喽。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尽管说,只要是姐姐的事情,没有我做不到的。”
“这段时间请帮我照顾两个小姑娘,她们有些特别,需要你多操心了。”
“小姑娘吗?还是两个!”
“嗯,是对很可爱的双胞胎呢。”
“这也太棒了吧,那我可以带她们去美国玩吗?之前和悟说好的,我们今年圣诞节要带着惠和津美纪以及忧太一起去旅游来着的。等等,悟有和忧太说吗?”
“可以的,那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别太累了。”
“嘻嘻,爱姐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会有机会的,奥莉。”
“嗯嗯,爱姐你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哦。”
“我很期待你的手艺。但抱歉我在开车,下次再聊。”
“绝对超赞的!路上小心哟~拜拜。”
挂断电话后,渡边爱握紧方向盘,直踩油门,往东京市区方向开去。
*
乙骨忧太从五条老师的兜里摸出史〇奇挂坠钥匙,打开这座位于松涛的独栋别墅大门,玄关整齐摆放着几双家居鞋,鞋柜上的花瓶中的洋甘菊被替换成几支冬青枝条,常青的树叶间零星点缀着红色果子,空气中隐约飘散着芝士与番茄的香气,让他一直绷紧的神经也不由得松弛下来,终于到家了。
转身为抱着两个孩子的五条悟撑着门,乙骨忧太正准备问五条老师要不要将仍在沉睡的小姑娘们叫醒,那个身高腿长的白发男人麻利地踹掉脚上的鞋子先一步蹿进客厅,“奥莉!奥莉!”地叫嚷着,将厨房里的黑发女人招呼出来。
具有攻击性的浓颜长相,此刻将头发全部盘在头顶扎成丸子头,穿着史〇奇造型的珊瑚绒长款蓝色睡袍,完全一副居家打扮的奥莉接过五条悟抱着的棕发小女孩,顺便与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这两个小朋友是杰的女儿,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他那边有点事暂时照顾不了她们。真是的,我们家都成幼儿园了!”
“好呀。悟,你辛苦啦~”
原来姐姐说的是她们。
“那晚上可不可以~”五条悟说着边朝她眨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奥莉将怀里的女孩往上托了托,脸颊蹭着柔软的棕色头发,空出一只手捏了把男人光滑白皙的脸蛋,“看你今天的表现。”
留下这句让五条悟心神荡漾的话,她便朝着落在后面的乙骨忧太招招手,让他赶快去洗手准备吃饭,自己抱着美美子走向二楼的客房,像是中了头等彩票的白毛也抱着浅色头发小女孩亦步亦趋地跟着。
等他们安置好小姑娘们回到餐厅,乙骨忧太已经将晚餐一一端上桌,奥莉嘴里不住地夸赞着早熟乖巧的小少年,五条悟则伸出罪恶的大手把他柔软垂顺的黑发薅成炸毛,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附和着,“忧太可是我们家的小孩诶,看看惠和津美纪,哪个不是全世界最棒的小朋友!”,搞得小少年脸涨得通红还要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头发。
作为前菜的烟熏三文鱼滑腻绵软,而各类坚果蔓越莓与橘子苹果绿叶菜搅拌成的沙拉则完美戳中乙骨忧太的小学生喜好。被烤得金黄略带焦糖色的表皮,浓郁的奶香味冲入鼻腔,拿起一旁的叉子戳下去,番茄的酸气冒了出来,叉起一小块面皮,转两圈,让帕玛森芝士拉出的丝缠在肉沫酱上,送入口中,再喝上一口加冰和柠檬的可乐,饥渴的胃瞬间得到满足。
作为纯正的日本人,乙骨忧太和一个半意大利人生活一段时间后,口味似乎也开始趋向一致,喜欢上各种意面。
虽说白酱和绿酱风味十足,不过果然还是红酱的最好吃,番茄肉酱清爽酸甜,冲淡芝士的厚重,让手里的叉子根本停不下来。
“稍后的饭后甜点是五条老师昨天做的提拉米苏,应该会很好吃吧,他好像什么都能做得又快又好,真羡慕啊,我以后也能成为五条老师那样优秀的大人吗……”沉浸在进食中,他完全忽视了餐桌上另外两个成年人腻腻歪歪的日常。
这是来自伏黑惠的友情提示,“请适当地当他们两不存在,忧太哥。”
乙骨忧太牢记心中,认真遵守。
最后一部分在奥莉家发生的故事是由《朝露》(CP 五条悟)作者比奇堡法外狂鱼撰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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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Lasagne alla Bologne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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