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还是一片漆黑,只有窗外路灯投射进来的一点光线。
父母去日本旅游后第30天。
季连理查着日子,还有大概一周多的时间就开学了。
她赤脚站在地板上,没有一点睡意。连续好几天晚上莫名其妙被惊醒,让她始终不能平静心绪。
啊,如果被爸爸看见又要一边吵着说“不可以光着脚啊连理!地上很凉!”一边拎着拖鞋跑过来。
季连理坐到书桌前,“咔哒”一声打开台灯。
睡不着就读书。她对着高中的政治课本,逐字逐句阅读。身边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很好奇为什么她能做到无论什么书都能用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读完,她本人倒没什么感觉,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读书能使她平静。
就像现在。
即使胸口处传来的不安感越来越浓,她也能保持平常的速度翻页。
门口传来突兀的敲门声。这声音才把她从入神的状态扯出来。
她回神,忽然发现自己在发抖。
太奇怪了。像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样。她没有任何情感起伏的,甚至可以说是冷静地感受自己在发抖。牵动着书页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该去开门了。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猫眼。
是爸妈的朋友,名字叫夜蛾正道。他的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脸上闪过内疚一类的表情。
“夜蛾叔叔?”季连理打开房门。
“半夜来访实在是抱歉,弥代……”他跟着季连理进屋,低着头喃喃,不忍再看少女的眼睛,“你的父母,出了意外事故。”
事故?季连理的大脑好像炸开了。
她张了张嘴,吐不出来一个字。
在开玩笑吧。
绝对是在开玩笑吧。
她的右眼控制不住地紧盯夜蛾正道。半夜起床没有戴眼镜,而不戴父亲设计的单片眼镜时,她的右眼会一直处于“能看见灵魂”的状态。
这是与生俱来的技能。季连理的右眼能看见所有事物的灵魂,有干净的,也有肮脏的。为了防止她因为看了太多人的真实面目而失去对人类的信心,母亲让父亲专门设计了一款单片眼镜,带上就能暂时看不见灵魂。
——此时的夜蛾正道,灵魂在颤动。
尽管他的灵魂上也掺杂了许多复杂的东西,但比大多数季连理见过的人面兽心的人的灵魂好上不止一点。
而这个灵魂正在颤动。
为什么。
不懂。
是因为悲伤,内疚,或是愤怒?
不懂。
“真的是事故吗?”她许久才找回自己的神志,像是久病痊愈的人第一次张口一样酸涩。
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在隐瞒什么?连面对朋友的遗孤都不肯说出真相吗?季连理想质问他,迫于教养只能硬生生抑制住冲动。
“是…事故。”大汉咬紧后槽牙,递出手上的两个盒子。
“夜蛾叔叔,”夜蛾正道猝不及防与少女的眼睛对视,只有左眼才是深棕色的,而右眼颜色是比最黑的墨水还要深的黑色,“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正常无比的求助。像失去庇护的食草动物,茫然地原地打转。
“你的父母的意思是,让你跟我一起离开,去东京上学。”
“……哦。”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葬礼…就算了吧。”季连理抱着两个盒子,“反正没有别人会参加,墓地我小时候就准备好了……啊,原来安排的这么妥当。”
眼前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她任由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蜿蜒地爬过脸颊,惨淡地对着夜蛾正道一笑。
“谢谢您。”
随着骨灰一起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她给夜蛾正道准备好客房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信。
连理:
我亲爱的孩子,展信安。
这时候你应该已经收到了我和你父亲的死讯。亲爱的,不要为此难过。我之前说过,人固有一死,有的人死得其所,有的人被逼迫结束一生,每个人都是死在命中注定。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连理。
你爸爸给你准备好的东西在我们房间的衣柜里,储物戒和其他的咒具都好好带着。跟着你夜蛾叔叔一起去东京上学吧。
很抱歉一直没有让你过一个快乐的童年。亲爱的,即使知道你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可爸爸妈妈每次看着你累到站不起来的样子心里都很难受,我们痛恨没有能让你安稳过完一生的能力的自己,痛恨作为咒术师出生的自己,痛恨没能保护好你的自己,我多希望能在你身边再多待一会。
抱歉丢下你一个人。
等到了东京,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即使有成为超一级的能力,也要像一个普通的咒术师一样生活,时不时受点符合你能力的伤,虽然看上去没必要,但这是妈妈能想到的保护你的最好方法。
不要成为最强。连理,我不允许你承受那些压力和痛苦。
最后就是,好好活下去吧。
不要追查我们的死因。
信看完了。
千百个疑问争先恐后冲进她的脑海,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个开始思考。
为什么,不能追查死因?这不就是说父母的死另有隐情吗?这封信是怎么传到夜蛾叔叔的手里的?为什么父母好像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为什么要去日本?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她再也睡不着觉了。
*
夜蛾叔叔确实是一个很可靠的大人。
安葬父母,办理退学手续,改名等复杂的事情完全不用自己费心。
季连理——不,黑田弥代,浑浑噩噩地跟着夜蛾正道,看着他把一切都安排好。
此刻,他们正站在机场检票口。
“这就是全部的行李了吗?”夜蛾正道正在打电话,抽了个空扭头询问她。
“是。”她低着头回应。
“走吧。”他又对着电话交代了几句,收起电话就帮她提上行李。
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和夜蛾正道一起上了飞机,随着飞机起飞,望着机窗外的风景,再次感到难以抑制的孤独。
“困了就先睡会吧。”
夜蛾正道关切地看着她。
她嗯了一声,摘下眼镜。
似乎,未来也是值得期待的。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沉沉跌入了梦中。
妹本名是季连理,取自“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连理。日本名是黑田弥代,是妈妈随便翻了本日本小说取得,毕竟当时没有想到妹后来会在日本生活,也就没对名字上心。
爸妈很恩爱,爸爸会打造特级咒具,妈妈会打架,是种花一个古老咒术家族的最后血脉,实力处于一级。爸爸之前一直负责为高层烂橘子打造咒具,对中国文化感兴趣到中国旅游,和妈妈一见钟情(其实是遇到难搞的咒灵出手对付正好遇上赶来处理的妈妈,两人联手处理掉咒灵),后来在一起。妈妈怀上妹后,爸爸在妹快出生时决定要在中国定居改国籍,烂橘子们不想损失咒具制造机,派人来追,妈妈以前得罪过的诅咒师也来追杀,正巧是妹出生的时候,妈妈拜托国内唯一的朋友带刚出生没多久的妹逃走,诅咒师反过来追杀朋友,危机时刻朋友为了将妹送走动用咒术将妹传送走,将妹投到一个偏远的山村,妹被村里人收养,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养到9岁,一位诅咒师被追杀逃到这里,要拿村里人献祭饲养咒灵,妹在濒死时凭本能使用咒术暂时打伤诅咒师,被追杀诅咒师的咒术师所救,带回当地咒术师协会,消息传到爸爸妈妈耳朵里,妹才回到家,父母时不时都会领着妹上日本走一趟见一些朋友,因为国内的咒术师都比较强,一般都遗世独立,学校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只和爸爸以前的咒术师同学常来往。
妈妈经常给妹讲大道理,爸爸只会让妹怎么开心怎么来,是很温暖的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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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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