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润子惊讶地几乎要跳起来，他怎么会在这里？

尾崎红叶兴奋地探身想要看清白发男人的长相，可惜他马上就转回身去了，来往的人再次将他的身影埋没。中也和芥川都和他打过照面，也知道五条悟对润子的态度，倒是没有红叶那么好奇，只是微微差异他居然出现在这里。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是吧润子？”红发女人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神色更加暧昧，“现在还要继续和我们坐在这里吗？”

“啊？这……”一时间还有些犹豫，明明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是红叶姐请的场子，现在就这样走了或许不太好吧？

可是她又应该过去，五条悟是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才这样做的，也不可能就放任他在这里喝了杯酒之后就回去，都特意高调地告诉她了，不过去坐坐又不是那么回事。

看出她的纠结，红叶主动替她开了口：“想去就去吧，那我们走的时候就不叫你了哦~”

润子拿着那杯女士酒离开之前，中也对她比了个手势，“有事电话联系”，润子对他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

吧台的人不多，大家基本上都是三两成群来和朋友喝酒的，箱根是旅游城市，坐在这的也不会有几个本地人，五条悟旁边没人，他双手架在台面上，百无聊赖地盯着酒架里瓶子上的英文打量。

不是制服、没有眼罩，和平时完全是两幅样子，可又恰恰很像他念高专的时候。

十年过去了，时间仿佛一点都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留下痕迹，若是不说的话、谁能想到他现在28岁，已经是带过好几届学生的老师了呢？看着不过也就20出头的样子。

连头也没有回，仿佛预料到润子一定会来、现在她正好到了他身后，五条悟拉开旁边的椅子，扭头撑住脸颊侧着头看她。

“你这么在这儿？”坐下后的第一句话就询问了这样的问题，四处打量一下，没有她认识的人，下意识就以为是和学生一起出来的，“把孩子们扔下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可以吗？”

白发男人勾了勾唇角：“我一个人来的，出差。”

这倒是在润子意料之外，当年她当班主任的时候可不会被安排其他的事情，一部分原因也是她一直在回绝上面的要求。

见润子不说话，五条悟感叹般说：“你也知道，我跟上头的关系很紧张，他们不可能让我真的舒舒服服在高专做闲职的。”

她挑眉，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说出和咒术会的关系：“怎么，你不喜欢他们吗？”

对于自己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润子一点也不知道。被圣杯召唤的时候，虽然会自动理解当代的科技、文化等，可对于具体的事情一概不知，这十年里咒术会究竟发展成什么程度、为什么五条悟会留在高专当老师……她错过的东西太多了。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只剩下根本没怎么融化开的巨大冰球：“都已经来了这里，就不谈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了，你说呢？”

“……那你想说什么。”润子干巴巴地说，喝了一口他买给她的酒，配上融化在嘴里的一点点白糖之后变得很好喝。

“‘叫几个店里的男孩儿陪着一起’，嗯？”似笑非笑地望她一眼，五条悟对酒保做了一个“再来一杯”的手势。

这次她轻笑起来：“是红叶姐想要叫的，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对杯子里的酒没有那么感兴趣，可她总是忍不住去舔杯沿那圈糖，也不管自己的动作会不会被男人察觉到。这是重逢之后第一次单独相处，其实她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几乎是立刻，润子就后悔自己来这边坐的举动了。

该如何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呢？破镜重圆？

然而在她死之前，他们并未真正确定关系，所以称不上是恋人，以至于现在见面她还是会觉得有些尴尬——他这十年里是否有过别人恋人、他现在究竟是怎样想的、他们之间身份上难以逾越的沟壑……

以及，现在的他对自己的感情。

一副“我还喜欢你”的样子靠近，但他可不是什么恋爱型的男人啊，就像听到七海建人主动加班一样诡异，五条悟现在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再次接近她的呢？

因为上一次临死前被揭露是特级咒灵，所以这次复活之后担心会对咒术界下手，为了保护他的学生们，特意来监视她的？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还是学生时五条悟就曾说出过这样的话，咒术师们从来不谈“爱”，因为爱越深、恨意也越浓。

就像现在，比起爱，她更恨五条悟。

如果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他，或者她从未认识五条悟，十年前就算被揭穿身份，也绝对不会死在一群小小的咒术师手下。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要说的？”想到这里，润子的神色冷下来，她放下细高脚酒杯，最外沿的那块糖已经被她吃掉了、缺失的白色露出一块难看的月牙形。

“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想多看看她而已，五条悟在心里补充完这句话。

每一次她都不怎么理会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办法离开，也不肯好好地和他说上一句话，但哪怕有天生六眼，他也想用自己的双眼亲自再看看她的模样。

现在他看到了，和十年前丝毫没有差别，他的润子老师又回来了。

“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酒。”把空酒杯向前一推，浅井润子站起身来，却一把被拉住了手腕。

白发男人抬眼望向她，从墨镜的上缘露出一双海蓝宝石一样的眼瞳，那个眼神一下子就把她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五条悟用最沉稳的声音唤她的名字：“润子。”

这一拉一扯，已经有别人的在往这边看了，润子都不敢去想尾崎红叶那桌看到了之后会怎样，中也别觉得她被强迫什么的再过来。

原本就讨厌被注意到的润子立刻不愿意了，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焦急道：“喂，你干什么，放开手！”

“这次我不想放手。”男人认真地望向她，手下滑几寸反握住她的。

他明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那种蓝色，所以这次才故意戴墨镜好露出来的吗？

酒保看出来这边的气氛变得紧张，率先向润子问道：“这位女士，您遇到任何麻烦了吗？”

“不，没有怎样，我只是——”下意识做出了否定的回应，为了让酒保打消顾虑觉得还是松开手更好一些，连想都没想就向后退了一步，却恰好撞上了什么人。

几乎是一瞬间，面前拉着自己手的男人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的难以置信，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被转了个身护在某个高大的怀抱里。

液体倾倒、玻璃杯落地、人的惊呼声混杂在一起涌入她的耳朵，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向五条悟道歉。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我不是故意的！”

“不，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请不要在意。”

回过头这才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服务生，五条悟瞬移到她身后挡下，白衬衫的胸口处被酒浸湿了一大片，染上难看的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跑进她脑子里的想法居然是，这件衬衫应该值好几十万吧？

对方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应该也是才出来打工的，比起惊讶五条悟为什么会突然闪现在这里，她似乎更加关心不小心把酒液撒到客人身上这件事——人在紧张的时候，时间会无限变慢，她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五条悟是怎么出现的。

“是我不小心，”润子连忙安慰对方，“请把这杯酒算在我的账上吧，这位先生的衣服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两个人柔声温和地劝了好一会儿，服务生这才不再坚持没必要的赔偿，可那片红色的污渍还是留在了白发男人身上，够快要干了。润子盯着那里，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还不如让她被泼到呢，现在他这样，要她怎么解决啊？

“你的无下限术式呢？”润子突然想到，这是五条家独有的，按理来说应该什么东西都没办法碰到他的，怎么会被直接泼了一身？

白发男人摘下墨镜仔细打量了一下一片狼藉的胸口，从上面摘下来一片装饰用柠檬薄片：“用无下限的话，会溅到你身上。”

润子彻底哑口无言了，她打量他的衬衫，为难地说：“我会再买一件赔给你的，不过我想这里应该没有你穿的牌子，我去给你买一件普通的吧？”

五条悟点头，他当然不会拒绝，巴不得想和润子有更多相处的时间呢。

“你订酒店了吗？”想了半天，润子终于开了这个口，“除了换衣服以外，你还需要清理一下吧……”

“没有，”这次他摇摇头，“本来打算当晚回去的，结果来了这里，也什么都没定。”

她又不可能就这么让他回到东京，最后破罐子破摔道：“要么不行去我住的地方吧？”

5t5：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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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