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困扰港口黑手党的诅咒事件还未解决,因为场地又转回了横滨,干部们组成的调查小组就解散了,改成单独行动。
像横滨这样的大城市,如果真的仔细观察的话,诅咒哪里都是,可全国的咒术师也就那么些,没有生命威胁的一般咒术会根本也没有精力去解决,不过润子到底还是发现了和辻野与三津木有关的那个诅咒的蛛丝马迹。
于是现在她站在一家在胡同里不怎么起眼的酒吧,门上方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英文字母“Lupin”。
这里有相同的诅咒的气息,虽然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常来的地方,总归下班的时候再来看看吧——现在还在打烊,看来终于有机会管上司要加班费了。
以前在咒术高专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加班费这一说,是男是女都当畜生使,只要还能动就得去祓除诅咒,现在已经过了十年了,大概能好些了吧?
今天下班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找自己,正好一个人来调查了。
五条悟在那天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不过现在她没有精力去关心有关他的事情了。
自从那天和吉尔伽美什不欢而散闹僵之后,两个人就谁也不理谁了。其实是她单方面的——她不肯告诉吉尔伽美什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无论上一次圣杯战争他们是否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无论现在两个人是否住在一起是暂时的室友,那也不代表他们之间就能分享秘密了。
她本来就不是人类,吉尔伽美什……对她的期望太高了。这位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是混沌善的英雄王,最后恐怕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吧?
可是,她也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啊。
一想到这里,她也有点想要今夜不醉不归了。
因为加班的缘故,浅井润子特意又再办公室里留了很久,原本几个部下想要留下来陪她,都被赶走了。从大厦外面来看,最高的几层里包括首领办公室,应该只剩下她这一间是亮着灯的了。
一直到了差不多8点钟的时候,她才逐渐从发呆中回过神,现在这个点酒吧总应该开了吧。
今天夜里降温,她特意多戴了一条围巾,出门的时候边整理边向外走,一抬头就看到了路灯下那个十分现眼的身影,白发瘦高,想忽略都不行。
丝毫没有上次没有被理会的尴尬,五条悟对着她提了提唇角:“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润子手里攥着的围巾被捏紧了,然后她又松开,他在这里等了多久?
见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五条悟只好走到她面前自己继续往下说:“要回家吗?”
她缓缓摇头,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尖:“没有,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去做,所以留到现在才走。”
“我可以去吗?”男人温和地问,即使知道自己被拒绝的概率是99%,也依旧说出了口。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其实是有关诅咒的事情,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有什么头绪吧?”
即使戴着眼罩也能看见男人的神色迅速变得严肃起来,看来上层是真的和□□之间有些矛盾,他和森鸥外互相知道,但有关这件事的谈判不是他来的。
“发生了什么?”
“目前我也不知道,或许到那里才能发现更多线索吧。”
*
这家酒吧实在是太偏僻了,真的能挣到钱吗?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润子这样想到,明明装修和氛围都不错,吧台背后的酒架上一眼望去也有不少存货,是个难得安静能让人放松思考的酒吧。
如果没有那些隐约围绕着的、只属于诅咒的紫色雾气就更好了。
应该是才开业不久,现在的客人只有她和五条悟两个人,没有选择卡座而是坐在了吧台,实在是因为润子不知道和五条悟面对面的时候,她的心会不会松动一些。
不能让外部的东西再影响她的计划啊。
“两位请问想要些什么?”酒保先生正在安静地清理杯子,见到两个客人坐到自己跟前,才拿出酒水单,“生客啊。”
润子扯了扯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
如果这家酒吧一直是这个状态的话,那说明平时的客人也很少,来的也都算是酒保的熟人了,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说是朋友推荐的——如果是普通人想要去喝酒的话,绝对不会来到这里的,谁能想到这样的小胡同里会藏着这么一家让人惊喜的店呢?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或许他们能够更容易地调查出一些线索。
如果辻野和三津木没有来过Lupin酒吧,那么来这里的客人谁和港口黑手党有关,那就是谁的问题。
润子随便点了一杯龙舌兰,而五条悟喝的是鸡尾酒,他那么喜欢甜的一个人,如果点了什么别的她反而要奇怪了。
等酒保上完了酒水和他们两个人拉开距离之后,润子先抿了一口酒,之后才说:“你也能感觉得到吧?”
白发男人点点头,无需解释,这里有和横滨市中心病院的某个诅咒的气息。
“你那天出现在那里就是为了调差这件事?”五条悟摸摸下巴,“嘶”了一声,“难道是未记录在案的特级咒灵?普通的诅咒是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的啊。”
不对,如果真的是特级咒灵的话,咒术会就算是和港口黑手党撕破脸皮也不会这样轻易就让步的。上面的老头子们固然死板,但好处就是不会轻易让任何一个咒灵逃出控制。
“可能是怨念太强了吧……”润子自己都没察觉到,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不过声音很小。
“什么?”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机械地摇头:“没什么。”
五条悟望着身边的女人,两个人都坐在这里,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而不知道现在润子到底是什么表情。
她今天整体的情绪都不怎么对劲。
他怎么肯能错过润子说的任何一句话呢?只不过想要再一次确认她说话的内容罢了,不肯再说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想。聪明如他,在看了这么多人以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不知不觉将自己心声吐露出来了?
怨念……太强了吗?
果然还是在乎的吧?在乎十年前那场大战,在乎十年前的死亡,在乎那个时候……他没能做到、没有完成的事情。
就当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要凝固的时候,酒吧的们再一次被推开了。
润子刚才那一口喝的太猛了,酒精上头现在还晕乎乎的,对这个声音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五条悟下意识看过去。
“诶——是你?”x2
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润子这才顺着看过去。
是之前在横滨双子塔楼下见过的、和中原中也一起出现的青年,她记着叫什么来着……太宰治?好像是那家首领和干部们都很不喜欢的武装侦探社的一员吧?
横滨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连侦探社都需要武装,毛利小五郎听了都哭了哦。
太宰治也这个时候才看到被五条悟高大的身材挡住的娇小女性,眉毛又抬高了一层:“是你?”
润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太宰治刚才那句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酒劲稍微下去了一些,她睁大双眼目光来来回回在五条悟和太宰治之间打量,困惑地说:“你们认识?”
“嘛,算是吧。”五条悟抢在棕发青年前面迅速说到,对着太宰治打了个手势。
太宰治只是稍微挑了下眉毛,然后从善如流道:“嗯,之前的时候打过照面。不过浅井小姐我也听我们社长说过了,港口黑手党新任五大干部之一,真是了不起的小姐呢。”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走过去坐在五条悟身边,只是敲了敲桌子,酒保就熟练地位他倒上一杯酒。
“看来你是这里的熟客啊,那正好可以问你一些问题了。”白发男人稍微松了口气,他唯独不想、也不能让润子知道自己是如何与太宰治认识的。
而一旁的太宰治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那个时候……织田作之助刚刚去世。他被葬在一个海边山坡的墓园上,这里景色很好,他自己当时还完全没有走出这件事带来的阴影,经常一个人去那个墓园里,在那个空无一字的墓碑前坐上许久。
就是在那里,他看到了这个个子很高的白发男人。
第一次,没有留意,第二次、第三次……他们都互相注意到了,可从来没有打扰过对方。
太宰治下意识以为,或许是个刚刚失去心爱之人的男人吧,这么频繁的来还经常能碰见他。可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他经常站着的位置路过,发现每次那白发男人注视着的墓碑,也像织田的一样没有一个字。
那不是新墓,墓碑风吹日晒很久了,又是再海边被海风侵蚀,显得很旧,大概是墓园里最老的一批了吧?
他记得这个墓园差不多是十年前建成的。
……真是个深情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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