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可能还没有失败。
你翻开虎杖悠仁已经变化了的人物简介，意识到这一点。
2
屏蔽掉过量信息的干扰，你精准地从中提取出一条——
虎杖悠仁或许还没有走，作为已故祖父的唯一亲人，他在离开前，一定会收拾遗骨安葬。
这次你连假都没请，就直接离开学校，匆匆赶往墓园。
3
非祭奠日的墓园人烟相当稀少。
你弯下腰，把墓园门口买下的黄白菊的花束轻轻安置在虎杖家的新墓前。
4
说来奇怪，你没有探访过生前的虎杖祖父，第一次见竟然是在他的墓前。
虎杖悠仁从不在学校里主动提起家里的情况，你仅能从他的介绍里窥见一些老人的情况。
昨天还是生病住院，今天就成了已故，生死之间，不过一线。
5
“……原田学姐？”
背后传来少年意外的声音。
你转过身，看到了逆光站着、捧着花束的虎杖悠仁。
似乎和你第一次遇上的少年没有什么变化。
又似乎变了很多。
6
“学姐怎么在这里？”
虎杖悠仁一边整理墓前的祭品，一边问你。
声音倒是很平稳，虽然较平时更加低哑一些，但是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悲恸。
7
“我……很抱歉。”
你垂下眼帘，突然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
就算是你，也做不出在坟头告白这种极限操作。
8
对于你突如其来的道歉，虎杖悠仁似乎有点反应不来。
过了一会，他才摸了摸后脑勺，露出一个暖融融的笑。
“是我没告诉过学姐家里的事嘛，”他拿手搭着后颈，慢慢地说，“爷爷是自然死亡，闭眼睛时很安详。“
“我对这一天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怎么难过。”
他笑了一下，“只是突然变成一个人，还有点不太习惯。”
9
你沉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他还是个孩子，你第一次意识到。
在人生这条路上，实际上所有人都是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10
“接下来要离开仙台吗？”你问他。
“是呀，远亲的大人帮我转学去了东京，今天就要出发啦。”
虎杖悠仁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你猜那就是他全部的行李了。
“本来准备发邮件的……”他双手合十，“原田学姐，抱歉，周末要爽约了。”
11
你抿了抿唇，叹了口气。
“要照顾好自己呀。”
12
从墓前离开的时候，虎杖悠仁叫住了你。
你顺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因为虎杖悠仁喜欢个子高的女生，所以原本就身材高挑的你，今天还特意选了一双细高跟的鞋子。
在翻校门的时候崴了一下，现在脚踝已经肿的很高了，红到有点透明。
男孩子犹豫了一下，把背包换到了胸前，在你身前半蹲下去。
“原田学姐，我来背你吧。”
13
你没有拒绝。
14
虎杖悠仁的手臂托在你膝弯的位置，是一个让人很有安全感的姿势。
他背起人来非常平稳，虽然还是个少年人，但是肩膀却很结实宽阔。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为了救人，把自己推进了必死的局面。
15
你趴在虎杖悠仁的背上，手臂环绕过他的肩膀，试着给了他一个看似亲密的拥抱。
“算成功了吗？”你在心底问。
神明没有回答。
你索性不管，把头搭在他的后背上，闭上了眼睛。
16
走出墓园，不远就是候车站，虎杖悠仁把你放在旁边的候车椅上，还去售卖机你给你买了冰水。
“越来越严重了，”他挠挠头说，“学姐真的可以自己回家吗？”
“不需要担心，”你回答他。“我会叫人来接的。”
17
把冰水扔在旁边的座位上，你忍痛站了起来。
高跟鞋的鞋跟确实很高，你觉得自己现在似乎比虎杖悠仁还要高出一些。
“说起来，一直都是我在叫虎杖君帮忙，却还没送过像样的礼物。”
你盯着少年还有一些茫然的脸，声音轻柔地说。
然后在他拒绝之前，把脖子上的事物解了下来。
18
那是一个祈平安的御守。
不知道是哪家寺庙求的。虽然论年份算是陈旧，但是却保管的很好，因为绣线依然针脚细密、颜色鲜亮。
是原田彼方这个身份原本就留下来的东西。
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
半个月来，唯一一次烤成功的饼干被你落在了学校里，护膝还没有买。
这个御守，似乎成了你现在唯一能够送出去的礼物。
19
你把它解下来，三两下改编成一个手链，挂在了虎杖悠仁的手腕上。
20
虎杖悠仁猛地抬头看向你。
过了好一会儿，才连着系绳，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21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露出来一个明亮的笑容。
可明明是笑，你却感觉他像是要哭了。
“那我就满怀感激地收下了。”他笑着说，带了一点鼻音，“我会好好珍惜的。”
“谢谢你，原田学姐。”
22
来接虎杖的车子先到了。
“虎杖君，”你看着他探身开门，“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他背对着你，没有回头，举起那只挂着御守的手摇晃了一下，算作是道别。
23
你一直看着黑色的轿车驶出视线。
像是信号不好，那个神明这会儿才连接上来。
“算了……”他不爽地咋舌，“算你成功了吧。”
24
虽然有一些波折，但是你的首个攻略任务达成。
届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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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虎杖悠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