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街道角落，昏暗的路灯下，两道人影，立于伞下。
指尖顺着那条横贯上下唇的疤痕，蜿蜒至唇上，肉感的指腹情//色地揉按着下唇，禅院甚尔顺从地微张开嘴，任由纤细的手指伸进口腔，再轻轻咬住，宛若口衔。
“禅院先生，我是个普通人。”
尽管举止暧昧，伏黑凛的表情却冷淡得近乎冷漠，她看着他，眼神认真得让禅院甚尔以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念被一寸寸放大检阅。
“我怕死亡，怕鲜血，怕仇恨，怕遗憾。”
禅院甚尔松了口，他模糊地捕捉到对方想说什么。
“这一切，你不怕。你放任自身的不可控。”
伏黑凛用大拇指抹去关节上的水痕，只余淡淡的印记，“我们从一开始便背道而驰，你苛求的是水中捞月，伪装的本性终不长久，更何况你是随性的人，让自己高兴才是你活着的首位。”
“......你在赶我走？”
伏黑凛脸上浮现疑惑，“没有哦，我是在劝禅院先生不要再耍这些没必要的小花招，为了接下来好好相处。”
禅院甚尔头一次意识到女人心如海，他不懂伏黑凛，所以山本那事儿算翻篇了？
因为觉得他是危险的人，最初就不曾考虑过他，而且以后也不会将他列入恋人的选择范围。这是她的意思吗？
“......我能继续住在你家？”
“交易依然有效，毕竟甚尔先生家务活真的做得很好。嗯，可以叫甚尔先生吗？我每次称呼禅院先生的时候，你脸上会闪过短暂的反感，次数一多，总让我有点在意。”
普通人？这算哪门子普通人？
他从来没遇过这么敏锐的人。
自己在她面前简直无所遁形。
禅院甚尔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回家？”
“嗯，谢谢你来接我。”
*
如果对她而言，自己是有利用价值才能留下，那么这条界线能到哪里？
从回家的路上，禅院甚尔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伏黑凛一进屋，迫不及待去卧室取换洗衣物，她浑身被雨浇透，再不赶紧洗个热水澡，恐怕明天要生病打电话请假了，全勤奖对社畜很重要，蚊子再小也是肉。
在她要进浴室的前一刻，忽然听见禅院甚尔说：“要一起洗吗？”
“？”伏黑凛露出头疼的样子，“人类的三大**——睡眠欲，食欲，性//欲，对我来说，是以上的排序，因此甚尔先生你确定要让自己的等级变得更低吗？”
满意地看到对方哑口无言的神情，伏黑凛去漱洗了。
*
之后日子又是相安无事地平淡逝去。
八月的东京堪称焦热地狱，禅院甚尔和伏黑凛顶着头皮冒烟的烈日，出门采购夏天赖以生存的重要物资——雪糕。
伏黑凛快趴到超市的冰柜上，“甚尔先生，你看是期间限定啊。”
禅院甚尔粗粗扫了一眼，有山葵，柠檬姜，苹果白兰地，玫瑰口味等等，每一个看起来都是猎奇向。
他问：“买哪一个？”
“......都想买。”
禅院甚尔不禁侧目，对方还在纠结买哪款，一个就差把‘我没有好奇心’刻在脸上的‘普通人’，在这种不合时宜的情形却格外的充满好奇。
“伏黑？是伏黑吗？”
不远处的声音打断两人的思绪，同时抬头寻向声源，彼处伫立着一位打扮知性，身型娇小的女性。
“麻烦了。”
禅院甚尔听见伏黑凛的低语。声音太低了，若非他五感过人，一般人根本捕捉不到。
对方明显十分高兴，直奔他们而来，满脸写着久别重逢的惊喜，岁月变迁的感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啊，毕业后组织的同学会，你一次也没来。”
语毕，眼神并不避讳地扫视伏黑凛身旁的禅院甚尔，大有‘你不介绍一下？’的含义。
“工作太忙了，整天要加班。”
“那么拼干嘛啦，反正最后都要嫁人的。”
对方状若无意地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左手无名指闪耀着钻戒的光芒，接着又再看了眼禅院甚尔。
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在他看来如同一块透明玻璃，浅显得令人心如止水，有意思的是身边的她，又露出那种笑容了。
看似温柔可亲，实则敷衍空虚。
“要结婚了？恭喜。”
对方心满意足了，拿出手机道：“结婚仪式你也来吧，刚好见见老同学们。Mail是多少？”
禅院甚尔听见伏黑凛的呼吸频率比平时停了一拍。
她生气了。
他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笑意。
“1克拉的钻戒，在室内灯光下没有明显的折射光，光泽也不具有流动感，甚至微微泛黄光，看来掺杂了其他材质，而非高纯度的钻石。尽管如此，你浑身上下最值钱的物件也只有这枚钻戒，因此未婚夫的社会地位和职业收入比你高，不过他似乎没有特别将你放在心上，不然不会挑这种货色给你当订婚戒指。”
伏黑凛对面前女人渐渐涨红的脸色视若无睹。
“发型是最近做的，去得是高级理发屋，美容院也没少去，看得出你很想抓住这个未婚夫。因为你的上衣袖口内侧有不起眼的毛球，常年又穿又洗，为什么那么珍惜你的未婚夫会没有注意到？鞋底也有一定程度的磨损，我指鞋头的细微划痕，裤子倒是新买的，材质也很好，但不是特别合身，所以你还进行了节食......”
“够了！”
对方喝止了伏黑凛。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胸脯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她瞪向看戏的禅院甚尔，“你最好也小心点！你在跟杀人犯交往！”
不请自来的过客怒气冲冲地离开现场，或者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禅院甚尔饶有趣味地打量伏黑凛面无表情的侧颜。
杀人犯？
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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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P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