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曾经最最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挚友,可以十年未见一面,也可在某个谁也没做过心理准备的时刻再度重逢。
悟,比以前更高了,盲人墨镜换成更易惹人想入非非的眼罩。
杰,看起来不再苦夏了,不再在乎正论,化身蛊惑人心的妖僧。
本以为他们的十年再会会演变成一场以命相搏的厮杀,毕竟最后一次的会面并不愉快。
实际上年轻人的执拗、是非黑白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坚持输给了成年人的理智、利弊权衡,性与爱分离论的清醒。
*
“你对这里多少改造过了嘛。”五条悟打量盘星教据点的和室装潢,和记忆进行对比,“我以为你不在乎。”
“毕竟是和家人一起住的地方,舒适度还是要纳入考量范围的。”
夏油杰拉下对方的眼罩,直视那双多年来魂牵梦绕的苍天之瞳,比当年更漂亮了。
“家人。”五条悟不悦地冷哼,手指勾住袈裟上的细线摩挲。
“悟跟我回来,不是为了和我继续争辩当年吧?”
上挑的狐狸眼眉目含情,笑意却是伪装出来的。
五条悟看不惯夏油杰这个样子。
“你这些年靠这副模样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他回想起读书的时候,杰的桃花运一向比他强出许多。
夏油杰顺势被推倒在卧榻上,袈裟散作一面看似平静的黑湖,由着对方毫无章法地解开他的僧服,笑意敛去,表情平和得如同等待献祭的祭品。
五条悟的动作却顿住,“......败给你了。”
看似无比纵容宠溺,主动权却一直在你手上,当初要离开的人是你,如今带我回来的也是你。
沮丧,败兴,泄气这些复杂的负面情绪,夏油杰看得格外清楚,他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五条悟的姿势原是半跪半压着身下人,现在准备起身走人。
夏油杰倏地拽住对方的手腕,面对五条悟看起来冷漠的侧颜,温暖的掌心滑过肌理细腻的手背,沿着骨关节,强硬地挤进去,紧紧相扣,用疼痛作为无声的挽留。
五条悟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
兽性出笼,野性出闸。
口腔内交换的不止是涎液,还有血的铁锈味,他们疯狂竞争谁能在彼此身上留下更多的标记。身下的袈裟早已皱成一团抹布。以后只要他每披上这件袈裟一次,便会再一次回想起今天。
在酣畅淋漓的**支配下的脑子昏昏沉沉,却仍记得端详五条悟的脸,似雪的浓密羽睫一片濡湿,如同蓝宝石的眼因越发激烈的动作而越显得氤氲叆叇。
夏油杰双手的五指情不自禁掐住对方的小臂。
**来得比预期中的快,也比预期中的强烈。
太久没有拥抱彼此,身体反应比他们那张只吐露违心之语的嘴更诚实。
*
五条悟一手撑住脑袋,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把玩夏油杰落在额前的一缕黑发,“说起来,杰好像失足少女的设定。”
夏油杰忍着黏腻感,不爽道:“你是怎么产生自己是《天使之恋》里小泽老师设定的错觉?”
“杰也看过啊。”五条悟笑了起来,《天使之恋》上映时,他和杰早分开了,没想到默契依旧,“杰比我更适合当老师。”
“那你来当教祖吗?”
“也不是不可以,咒术界那群老头子到时一定会气疯了,想想就很有趣。”
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想象那个画面,一起大笑出声,就像他们从前在高专的日子,整天漫无边际的插科打诨。
“下次来我公寓吧。”五条悟兴致勃勃地策划起下一次,“在港区。”
“现在不住五条宅了?”
“偶尔回去住住。”
当年他领养了惠和津美纪,五条宅不适合作为孩子们居住场所,那里腐朽得能提前将人的灵气消磨的一干二净,所以他在东京另置房产。
惠还有一年要入读高专了,不知道能不能提前办理宿舍入住?还是给多点零花钱,好让他买个新房子?惠从上中学开始一直闹着要搬出去,叛逆期的孩子真令人头疼。
“悟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打坏主意。”夏油杰抚着他的眉眼,发自内心的笑着说。
“啊,杰应该还不知道吧,我领养了一个孩子,不对,两个,禅院甚尔的......”
五条悟拥住对方,絮絮叨叨地交代起自己的这些年,然后催促夏油杰也来交换他这十年的经历。再黑暗不堪,他也想听。
两个成年人退化成青春期的呱噪毛头小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声带沙哑,喉咙发痛还未心满意足。
不知为何,话题又绕回到最初,“如果我来高专当老师,悟一定会是我的监视者吧。”
“杰是特级嘛。”五条悟满不在乎,事实上担当杰的监视者是他的梦寐以求。即使咒术界高层不愿意,他也会让这个决定成为既定事实。
“那我不能再穿这套唬人的僧服了。”夏油杰想老师还是看上去稳重些比较好,能增强学生们的信赖感。
“为什么要换?这是杰的嫁衣。”
“......”
夏油杰面带微笑地对五条悟竖起中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活着多好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