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大人，当时为什么会去东京高专？”

和缓的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夏油杰合着眼小憩，由着美美子给他梳头，一旁菜菜子的头稍微倚着他的膝盖，一针一线在玩偶上缝着什么。

“被招揽的，高专有着类似星探那样的人。”

“需要入学考试吗？”

这是菜菜子问的。

“有入学考试，但我没参加。”夏油杰的思绪不可避免地沉浸到记忆深处，翻出那几个画面，“在考试前，我先和悟打了一架。”

关于是谁先挑衅的，他和悟至今仍未定论。

*

彼时他乘着咒灵沿着蜿蜒山路扶摇直上，数不清的台阶被抛在身后，顺顺当当来到高专的鸟居前。这里等同进入高专的结界范围，任何未经登记的咒力会触发保全机制，这是邀请他入学的辅助监督告知的。

鸟居前还站了一个人，背对他，身上是高专的校服。

同级生吗？

夏油杰以为自己在同龄人中算发育较快的了，这个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再高一些。

无论如何，先去打声招呼吧，他想道。

仿佛感应到他在想什么，对方先转了身，鼻子上架着像80，90年代香港电影里才有的圆框墨镜，大步朝他走来。

“你......”

夏油杰的‘好’字正要顺着声带出来，却听见对方说：“刘海，好奇特。”

几乎是无意识地一秒朝对方挥拳。

拳头被对方紧紧握住了，准确地说是压制住了。

两人又来回过了几招体术，无果，于是他唤出咒灵，对方用了术式。

连消带打，对方又一次躲开他的关节技。

脸和脸的距离陡然变近，夏油听到对方说：“像漫画才有的刘海。”

这算夸他还是损他？未等他思考出结论，眼尖地捕捉到远处有道黑色的身影在靠近，有可能是高专的职工。

“松开......”夏油杰说道，发现自己还没和对方交换过姓名。

对方像是明了他的想法，“五条悟，新生。”

“夏油杰，同样是新生。”

后来灰原问过他和悟对彼此的初次印象，那是他们第一次争论谁先出手的由来。

*

一年级的时候，他们时常搭伙出任务，哪怕他们那时已经被判定为特级，理论上可以单独执行任务了。而硝子的术式过于特殊，不适合外出。

他们知道彼此的生日，喜恶，特长，术式使用的优缺点。

他们是最强，也是彼此唯一的挚友，世上再无别的灵魂能如此严丝合缝地互相了解。

如同他们曾在某展览里见到一样展品，称作联璜玉璧，分开是独立的两块玉璜，合之则成璧。

他们曾以为一辈子很长，长得像不会有结局的长片，直到命运默不作声地拿高尔夫球杆给他们后脑勺各自一记闷敲，告诉他们什么叫人外有人。

“是我搞砸了，不是你的错。”

悟当时是这样说的。

但怎么不会是他的错呢？是他没有保护好理子。是他没有及时发现敌人。

然后悟问他：这些家伙，要杀掉吗？

那些他立志要保护的普通人，带着瘆人的笑脸，在对理子的尸体鼓掌。

这些愚昧无知的教众。

悬于一线的理智遏制住了冲动，他说：“不用了，没有意义。”

杀掉这些人，理子也不会回来了。

无意义的滥杀，更谈不上保护他人了。

那一刻，他是这样想的。

直到，伤痕累累的黑井小姐出现他们面前，用着充满希冀的眼神望着他们，问他们：“小姐呢？”

她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悟怀中的白布，咬着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小姐呢？”

她发抖的手搭在布上，却迟迟没有揭开，她对他们还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因为他们是最强的咒术师。

意义、意义、意义，到底什么是意义。

“悟.....”

那根名为理智的线，断了。

“还来得及，杰。”

悟对他说。

*

“Ta-dah！”

过于欢快的声线打断了夏油杰的回忆。

下一秒，他的嘴唇被覆上温暖又带有一丝甜味的吻。

“The Best Ever恋人五条悟回家啦！”

双胞胎不约而同‘啧’了一声，嫌弃之情表露无遗。

“这是给菜菜子，美美子的伴手礼，顺便拿去给米格鲁他们分一分。”五条悟把装有伴手礼的袋子扔到双胞胎怀里，像赶苍蝇一样挥着手，“我和杰接下来有正事要做，NC-17，儿童不宜。”

美美子翻了个白眼，拉起菜菜子的手，离开了阳台。

夏油杰任由恋人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那些烂橘子定期威胁一下，又能安分一段时间了。”五条悟抱紧对方，头埋在夏油杰的的颈侧深吸，索取独属于恋人的味道，“我的奖励是什么？”

夏油杰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

难得没有夜班，家入硝子去了自己最喜欢的烧鸟串店放松心情。

“嗨，好久不见。”

家入硝子抬头，眼前杵着一大个子，笑眼眯眯。

她立刻去看店门口，另一个大个子正在慢吞吞脱鞋，一如既往地实践他的迟到理论。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空空如也，也是，她戒烟很久了。

于是她道：“好久不见，笨蛋1号。”

然后对赶到的另外一人说：“以及笨蛋2号。”

星浆体抹杀任务失败，咒术界的三名特级中的两人叛逃高专，重新洗牌盘星教，一个拥有无上限数量的咒灵操术，一个拥有无下限术式的六眼，咒术界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二人。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黏黏糊糊，为了点什么烤串而拌嘴的两人，面无表情地想：虽然这两人读书时期就很噁了，没想到叛逃后会搞到一块，也算变相拯救日本了。

“你们俩来干嘛的？”

方才还在你一言我一语争执的两人一同停下。

夏油杰接过菜单，五条悟说：“来挖角的，问你要不要跳槽盘星教。”

家入硝子，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糟糕，想抽烟了，她想道。

夏油杰放下菜单：“盘星教绝不允许加班这种不合理、非人道、资本主义剥削的劳务行为存在。”

五条悟强调：“尤其是夜班。”

家入硝子：“............”

Fin

以上都是根据公式书瞎写的。

1. 理子的照顾者黑井小姐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死亡年龄，因此猜测她还活着，并幻想了如果她当时出现在现场，会不会是压垮夏油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2. 本篇中五夏是在叛逃后搞到一块的，硝子的猜想是对的ww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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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倒资本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