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很少拒绝柱间的要求，他就像一片空荡无主的荒野，允许对方肆无忌惮地开垦。

一方被动留守孤独的世界，一方固执地闯入留下色彩。各自为对方把底线和原则一降再降，出于信任，出于了解，但他们更希望是因为爱。

是的，他们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相爱。

当理想还是口中虚构的和平时，美好幻想提供了不少令人上瘾的情绪，彼时思想天真到令人发笑。

木叶的建立带来举步维艰的困难，武力不能说服人心，能力不能成就梦想，创建一个新国度很容易，但是维持它的存在远比想象中的要难。

无法逃避的责任无限叠加，他们深感无力。

最终，宇智波斑选择了打破桎梏的方式前行，而留给千手柱间的选择只有固守原地，等待新机。

如果他们一同逆行而上，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那么忍者于各个阶层、在整个忍界中的声誉都会被败坏，也因此会被世界经济链除名。

就算他们拥有改写历史的实力又如何，其过程牺牲的平民只多不少，不顾族人死活去背负百年的骂名、让亲人活在痛苦之中就是优选吗？

他们能活多久？实力的巅峰期能持续多久？人心若不能坦诚，无论用什么方法创造和平都会再次被毁掉。

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而这个难题如绵延不绝的江水横亘在他们之间，将那黏腻的爱情冲淡。

他们无法解决。

柱间站在门口，看向原野的尽头。

那人离去的背影如昨日重现。

蓝天挟薄云，黄叶舞秋风，似乎昭示着这日子终有一天走向悲凉。

“咔咔”几声，木门的边缘被捏碎。

握紧拳头，木屑刺穿掌心，柱间脸色沉沉，他并不甘心。

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人是绝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去的，更何况，他有的是方法把人留住。

——————

自从那块肉在体内消化完后，柱间的细胞就已经在慢慢融入斑的身体，体内两股能量的融合对精神有直接的影响，所以他才变得嗜睡。

但是，细胞增殖的速度并不能在五影会谈前塑造出仙人体从而开启轮回眼，他选择了别样的方式提快速度——虽然他也很爽就是了。

双手结印，脚下的树干长出一个与斑外形一模一样的木人，几秒后颜色出现，于此，分身与本人毫无差异。

斑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木分身，对方做出和他一样的举动。

感知了一下，斑还算满意，“你去木叶。”

“哼。”分身跟本人一样的脾气，对命令的语气感到不爽，不过他还是睁开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

变身术并不稳妥，查克拉一旦有波动就会破坏术式的稳定性，最好是对自身施展一个独立存在的幻术，而永恒万花筒的幻术除了同等级的瞳术外，绝无被破除的可能。

当然，每个人的查克拉都是独特的，改变外表也会被熟悉他的感知忍者认出，特别是千手扉间。只不过到时候一手木遁·树界降诞忍术，谁还会管他是宇智波斑还是千手柱间。

确认了没有差错后，分身准备离开。

“等等。”斑叫住他，接着把绑有紫藤的那缕头发割了下来扔过去。

分身没有说什么，接住短发往发梢上一放，断发便和自身的黑发接到了一起。

斑抿了一下唇，转身离开。

告诉柱间的计划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打算离开田之国，避开雷影的路线，逆向前往雷之国。

他并不想再回木叶，而此番举动，便是替千手扉间解决他人生中的“意外”——斩杀拥有九尾之力的金角银角。

木叶有千手扉间，就能维持住柱间还在时的风光。

保住了家人、护住了理想，这样，才没有违背他们追求理想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