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贺茂小姐,稍微忍一下。”将沾了红药水的棉签压在贺茂熏破皮的膝盖上。

“嘶~好痛~”贺茂熏坐在副驾驶位上,被红药水碰到的膝盖微微往后缩了缩。“你都不能轻一点的吗?就一点点~”伸出的手比划了一下。

“贺茂小姐,我确定我的动作很轻。”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喊疼了,倒是是真痛还是假痛,诸伏景光表示他更相信面前的人是在演,毕竟他手里的棉花棒甚至还没有完全碰上去。

“真的吗?”歪头,放在背后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双眼瞬间飙泪,“那就轻点点弄…”

“……好的,天气冷,口腔的温度会影响身体的温度,建议穿得不多的贺茂小姐将嘴巴闭上。”诸伏景光拿着用过的棉花棒起身,走到一旁的垃圾桶丢掉。“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天色已晚,贺茂小姐还是快些回家吧。”

先是让她闭嘴,后又让她赶紧回家,这是妥妥不耐烦要赶人的节奏,贺茂熏当然听得出来,但是吧…“唔~我这样子好像没办法走回家了。”叹气的贺茂小姐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呼叫计程车的页面,“这个点好像可以打到计程车吧。”扬起的脑袋,带着一些祈求,“能不能拜托小哥哥稍等一下,等我打到车了再走,因为,因为…我有点害怕…”畏畏缩缩地环顾一圈黑漆漆的四周。

恋爱是靠主动的,不主动哪来的接下去的故事。撮合了两对的贺茂熏深知这一点,并且积极实施。现在他们的氛围非常好,深夜,在路边,孤男寡女,还是受伤的单纯女大学生,对方怎么可能丢下她这样的小可怜,一走了之。不说送回家吧,大概率也能留下来,陪她等计程车。相处的时间是怎么来的,不就是这么来的嘛!

“贺茂小姐,这里距离你家只有两百米,且沿途都有路灯,你完全可以安心回家,若是不放心,或许我可以和你的父亲通过电话,让他亲自过来接你。”

“别!”见诸伏景光真的要拿起手机,贺茂熏猛地扑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打电话给她爸!那她还玩什么啊!

“贺茂小姐,可以请你先放手吗?我有一条工作上的信息需要查看。”

“好。”贺茂熏立马撒手,确实她看到的手机页面在信息那儿。“可是,可是,我现在一个人住在外面,距离这里有些距离。我是真的有些怕黑…”一脸委屈地低下头,“爸爸他刚刚凶了我,你可不可以不和他打电话…”抬手抹眼睛,眼泪抹不出来,眼皮被手蹭来蹭去。“你好像工作很忙的样子,我…我不应该打扰你的,可是,我真是不敢一个人…”

“贺茂小姐,我想你的父亲也是因为关心。”诸伏景光放下手机,有些无奈。沉浮多年的他,怎么看不出贺茂熏的目的。说是要打车,但是迟迟没有打。怕黑?刚刚明明一个人大大咧咧地走夜路,都不带一丝害怕的,要不是他叫住她,估计现在这条路都已经走完了。叹了一口气,决定顺了她的心思,不过就这一次了,看在贺茂老师的面上。“上车吧,我送你去你现在所住的公寓。”

“真的可以吗?”贺茂熏的眼睛一亮,呵…男人啊,娇娇弱弱地小白莲花,有几个男人是鉴别的了的?不管是什么情况,柔弱的无辜少女,永远是最能激起他们保护欲的生物。“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我…”

“不会,这些时间我还是有的。”诸伏景光及时出声,制止了她的话,真的怕了,要是下一句再冒出来什么,他害怕自己的耳朵受不了。

“谢谢你~你真好~”及时颁发好人牌,也是增添好感的重要步骤。坐上副驾驶的贺茂熏简直泪目了,是她错怪美少女小百合了,这么多的技能,全是她当电灯泡的时候学到的,简直不要太实用。

“不必客气,你的父亲照顾我很多,能帮助到你,也是我的荣幸。”诸伏景光回复的很官方,礼貌又很疏离。

“你也是警察吗?”第二次坐上副驾驶,贺茂熏有些紧张,就和目标接触了短短一会儿,她明显感觉对方不想搭理她,这样下去,再谈什么恋爱啊,对方不跑去和她父亲告状都是好的了。“我听妈妈说,爸爸他教过你射击。我爸爸他射击好像真的很好,可是他都不教我…”

收回黏上来的架势,现在确实有些初出社会的大学生模样了。诸伏景光用眼睛的余光看了她一眼。还是年纪小吧,这种时候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对父亲不教她却教了别人的不悦。“贺茂老师会教我,也是因为工作原因,或许他只是希望你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

“可是,学射击和好好生活没有什么冲突吧。”贺茂熏看向窗外,“爸爸他没有这么多的或许,他就是很古板,认为女孩子不应该学这些。”

对于女儿对父亲的评价,诸伏景光没有参与,就当是听了一耳朵。“小哥哥,你跟着我爸爸他学射击的时候,肯定很辛苦。你不仅要学习,还要忍受他那臭脾气。”

“老师他只是要求比较高。呃…我姓诸伏,你可以…”

“诸伏小哥哥。”

有一瞬间,他的目光沉下来。诸伏景光看着前方,“我的年纪比你大很多,还是不要用这个称呼来称呼我比较好。”

“怎么会?你明明看上去很年轻。”

诸伏景光在红绿灯处停下,“贺茂小姐,我今年三十了,称呼上或许你用先生会比较好一些。”

咔嚓!是人碎掉的声音。臭百合!臭百合!贺茂熏在心里一遍遍呐喊,按照以往,这个什么系统给她找的男主都是小年轻,那种还没有步入过恋爱场的纯情少男。当在酒吧看到诸伏景光的时候,她同样是这个想法。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三十了?

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攻略的对象要是老男人啦,这是…这家伙…

在酒吧对着人家女生的屁股猛看!

这不是老/涩/p是什么?警察只是身份,贺茂熏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有警察的身份,就把对方推到好人阵营。毕竟这世道,警察出问题的也有,身份只是增色剂,不是对方的好人符。有那么一秒贺茂熏有了跳下车,远离这里的想法…

诸伏景光对周围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坐在他身旁的贺茂熏刚刚有一瞬间,身体紧绷。“怎么了吗?”听到他的真实年龄,如此紧张?

摇头点头,再摇头…

“贺茂小姐,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说。”

欲言又止的贺茂熏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那个…你在酒吧里,对着…对着别的女孩子的屁股猛看…你是不是…”砰的一声,因为突然刹车,她的脑袋撞上了车窗。“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看到的…对不起…”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当时因为一些原因,我在观察隔壁桌所点的酒水,并不是如贺茂小姐所说的失礼行为。”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看向连连点头的贺茂熏,“相对的,既然贺茂小姐问出口了,我是否也可以询问一下,为什么当时你要坐在我的腿上?”难道就因为她觉得他在看别人的屁股?

“我…”贺茂熏犹豫了片刻,“我说了,你可不可以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那要看贺茂小姐给我什么样的回答了。”

“因为我们学校的作业!”低下头的贺茂熏偷偷地观察他的反应,“我所在的小组的报告内容是当代社会的快餐式恋爱。因为,因为之前走访到好几个男生都很轻浮,我们现在在调查的时候,带上了一些小小的报复心思…”

“报复?”

“嗯,就是吸引轻浮男生的注意,然后在对方出手后狠狠教训一顿。”贺茂熏揪着自己的手,表现的十分紧张,“酒吧这样的人很多,所以我就去了。我看到你,你短裙小姐姐的屁股…啊,不是,你没有看,就以为…”

“就以为我是轻浮男,所以你出门换了一身类似的衣物,过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诸伏景光接上了贺茂熏的话,“贺茂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做法很危险,若是真的遇到了轻浮男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贺茂熏赶忙摇手,“我们小组的人都约好了,等你上钩了,要是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报警,大家都知道的,不是我一个人…”

“我认为这件事应该告诉你的父亲,让他来教育你。”

“你别…”贺茂熏冲上去环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臂,“你这么这样啊,动不动就告家长…”单薄的衣物让少女的身体贴的更近,柔软处的轮廓在手臂上,十分清晰。诸伏景光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脑袋,同时拉开了她的手。“对于你的说法,我有三点怀疑。一是你说的小组作业,据我所知贺茂小姐,你是理工科的吧,为何学校会安排你去做社会类作业?第二,惩罚轻浮男,这个说法在进警局前暂时成立,但在离开警局后似乎已经不成立了。我的下属告诉我,你缠着他要我的电话号码,这似乎和你初衷有背。第三…”

“真的没有!我就是因为做作业才这样的…”哭丧着脸,贺茂熏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等等和我一起上楼,我的书桌上,现在还摆着我没有完成的作业。我真的是因为临时接到消息才出门的。原本,我现在应该在公寓里赶作业QAQ~”

“第三。”诸伏景光的眼神,让她立马止住了自己阿巴阿巴的嘴巴。“第三,你是在听到我的年龄时,才有了过激反应。”车子再次发动,这次他没有再看着她,但是声音还在继续,“贺茂小姐,还是不要随便要求陌生男子进入你的公寓,一个人居住,还是要稍微注意这方面的安全问题。”

“…我真的没有…听到你的年龄紧张是因为,之前我遇到的都是二十岁左右的男生,我只学了怎么应付他们的手段,没有学怎么对你的…”贺茂熏委屈巴拉地低着脑袋,整个人一副小可怜的模样,“要是知道你三十多岁,我可能就…就不来了…”

“你们在实践前,都不会事先调查目标人物的基本信息的吗?”

“我们只是大学生,又不是警察…”悄咪咪说了一句,马上住嘴,“不是…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眼睛里溢出来眼泪,哗啦哗啦地掉。

再次叹气的诸伏景光皱眉将车子靠边停下,“目的地到了,贺茂小姐你可以下车了。”

“唔哦…”贺茂熏缓慢地推开车门,一步三回头地走到公寓门口。身后的车子在她看过去第二眼时就开走了,留下一排汽车尾气…

“呼~真是的…”看着车子远离,已经快要装不下去的贺茂熏扯了扯自己耷拉着的胸口布料。“美少女小百合,怎么样,我演的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人家都被你气走了!”

带着幽怨的声音响起,贺茂熏毫不在意地往楼上走,“你还是太嫩,这就叫计策,不懂就别发言,影响我现在的好心情。”被冷风吹了一阵的贺茂熏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愚蠢了,当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年龄后,立刻反应过来或许她可以找借口把之前的那些愚蠢行为做一个解释。

要是真上来检查了怎么办?

贺茂熏表示不存在的,对方既然是和她父亲认识的警察,就不会大半夜一个人单独上她的门,哪怕感觉她的话是骗人的也只会当做是无知大学生的怪异行为。谁叫现在的大学生,都透露着清澈的傻呢?这份不懂世事的傻就是她最好的保护盾。

“我做过了他的副驾驶,还是两次,还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这才一个晚上呢,难道我不是超额完成了嘛?”关上公寓门,贺茂熏马上进了浴室,赏赐了自己冻的瑟瑟发抖的身体一池温热的泡澡水,“好舒服~”

“可是人家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他生气了?说不定人家正开心呢,我这么一个花季少女坐他腿上…”

“我就是知道!他就是生气了!他是…”

“他是什么?”贺茂熏拿起套着防水袋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划着,“怎么不说话了?不说我说咯。”这时候不得不说到诸伏景光的身份了,“他是警察诶,警察男滴多,估计那个诸伏啊,平时接触到的女孩子掰掰手指都能数过来。”整天工作工作的,都三十的人了,绝对有那方面的需求,看到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还是柔柔弱弱可以激起保护欲的那种,还不是心里痒痒的。

“他才不会呢!你骗人!”

“诶,小百合你到底是帮谁的?”贺茂熏的手指悬空在诸伏景光给她的电话号码上面。隔了许久没有听到那美少女小百合的声音,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唉,这就是不成熟的小孩子对自己选的人的迷之自信吧。

视线转回电话号码上,刚刚下车的时候,她故意没有道谢,就是为了留个机会晚点打电话说。她现在刚刚泡好澡,声音也会被水蒸气弄得娇软一些,正好用来打电话。只能听听声音,看不到电话那头的场景,想想就觉得要不得了了,那姓诸伏的还不得想入非非~

哈哈哈哈~太简单啦~

贺茂熏拨通了电话,只是嘟嘟嘟五秒后立刻被接通。呵…表面上,如此平静。这么快就接电话,不就说明对方一直在手机旁边等着嘛~

“你好…”缓了口气,带着一些颤音地开口。

“您好好,这里是警视厅下属的街道警署,请问女士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

“喂,女士,请问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什么?什么!什么啊!这是…

贺茂熏瞳孔放大,这是什么啊…

“女士,您有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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