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斑那头的影分身被解开了,与之相反的是药师兜被宇智波鼬控制结下解开秽土转生的印之后,我和斑的身上的术式并没有被解开。
自始至终斑都知道秽土转生的印,自行解开这个术式也没什么难度,与之相对的,如果我的影分身结下秽土转生的印,影分身解除之后效果也会返还到本体。
于是大侄子干脆直接用他的眼睛操控我的影分身结下了秽土转生的印,即使操纵的时间只有仅仅的一两秒,但以我的手速,也足够结下完整的印了。
不愧是大侄子,冰雪聪明。
……
屁。
我嘴角抽了抽,心里万分疲惫,一巴掌拍在脸上,大侄子你能不搞事吗?
眼角抽搐的同时,在秽土转生而来的身体,某个器官仿佛还存在着,仿佛还在跳动,跳动的同时,有一下没一下地钝痛。
我现在已经猜不出斑的心里在想什么了,以前在漫长的雪天里牵着我的手,踩着一路的积雪慢悠悠地走回家的小男孩儿似乎已经被时间抛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现在这个大侄子,还是‘宇智波斑’,但是给我的感觉熟悉却又陌生。
世界只需在无限月读里静静地沉睡就好。
泉奈留下的只有那双眼睛里的瞳术。
铠甲鲜红如血,黑色的头发宛若猎猎起舞的旗帜,红色的写轮眼冰冷得好似没有任何温度。
他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过去的斑,是不会这样想的,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活着’和‘好好地活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前者是保持正常的生理运作,那么,你有好好地在这个世界活着吗?
泉奈和我死去的这几十年里,你遇到了什么?
时间真是残忍,为什么会把你变成这样呢?
巨大的藤蔓拔地而起,宛若巨兽伸展着长长的触须,原本是沙漠的这一带已经被庞大的木遁变成了类似热带雨林的地方,层层叠叠的枝叶遮挡住了视线,空气里还残留着细碎的粉末。
我动了动鼻子,这是木遁制造出来的花粉,曾经无数次在战场上,千手柱间便用这些花粉来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我在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之间跳跃,感受着周围的查克拉,果不其然在一根藤蔓底下找到了纲手。
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脚下的藤蔓巨大,即使是三四个成年人的身高也无法能与之相比,我在一头看到了姜黄色头发的女人的上半身,却在另一段看到了她的腿,一只又一只的蛞蝓挤在一起,连成一条长长的带子,隔着老远将小姑娘的上下身连在一起。
我垂下了眼帘,果不其然在附近看到了比起连接纲手的小蛞蝓们更加巨大的几只蛞蝓,蛞蝓里散发着几股微弱的查克拉气息。
这玩意儿是湿骨林的通灵兽。
藤蔓下的蛞蝓抬起了头,嘴部收缩、鼓胀,我知道它要喷酸液了。
比起攻击,湿骨林的蛞蝓更擅长治疗,攻击手段相当有限,其中一个就是喷出身体里的酸来杀死敌人。
我叹了一口气,举起了双手,表示我无意于取纲手老命。
“那是……宇智波雨歌?”蛞蝓的嘴部保持着鼓胀的状态。
“是我。”我说,眼角余光督见小姑娘年轻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肌肉松弛,脸部急剧老化,短短的几秒钟漂亮的容颜变得苍老干瘪。
“你想要做什么?”蛞蝓的声音沉了下来。
“先别管我要做什么。”视线转向苍老的小姑娘,“照这样下去他们的死,只是时间问题。”
没想到湿骨林的通灵兽居然是娃娃音。
“现在给他们吊命的是你。”我说,“你没办法一边应付我,一边给他们治疗。”
蛞蝓的动作停住了,我不知道它的眼睛长哪儿,但是我能感受到它越发地警惕的目光。
“你想要做什么?”蛞蝓的声音依旧是低沉的。
我看了一眼纲手,“先把她的身体接好了再说。”
蛞蝓:“……”
我扯了扯嘴角,“我要弄死她,几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可以了。”
蛞蝓:“……”
“不出意外这里的人死去只是时间问题。”我说,“我犯不着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捅死人刀子。”
蛞蝓:“……”
“蛞蝓……”
藤蔓底下传来虚弱至极的声音,纲手动了动嘴唇,仅仅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似乎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虚弱得完全不像当年那个在忍者学校里龙精虎猛和小伙伴打群架的小姑娘。
“……相信她……”
蛞蝓鼓胀起来的的嘴巴放缓了,我放下了手。
共识暂时达成了。
我跳下了藤蔓,血色的眼睛转动着,一眼看出了蛞蝓身上的查克拉是和纲手身上的查克拉呼应的,最大一部分的查克拉都在其余四个影身上,自己身上的查克拉完全是入不敷出,连接着上下身的蛞蝓连移动她的身体都做不到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滑溜溜的蛞蝓里,把小姑娘的上下身拼到了一起。
“你到底要……做……”纲手张了张嘴。
“别说话了。”我把手贴在了她的肩膀上,身上的查克拉顺着身体相接触的地方传到纲手的身体里,现在她连坐起来都做不到,“有那个精力去干你自己的事情。”
我不会医疗忍术,比起救人,我更适合杀人,我只能把自己的查克拉给她,让她自己救自己。
我想了想,又告诉她:“别担心,我不杀人。”
已经变成老人的小姑娘顿了顿,没说什么。
我抬了抬头,看到了升起群星的天空,一颗又一颗的星星像是镶嵌在夜空上闪亮亮的宝石,长长的星河在天空蜿蜒。
这一带本来就是沙漠,沙漠里的星空最是好看,天空被叉得支离破碎,地上的藤蔓像是起伏的巨蛇,天上的星星是那样的遥远又靠近。
我闭上了眼睛,又睁开了眼睛,“难受吗?”
纲手知道我在问她,小姑娘虚弱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你试试看被人一刀砍成两端试试’。
我看着她身上一只又一只滑溜溜的蛞蝓,“还有飞眼刀子的力气,看来暂时不用担心你嗝屁了。”
小姑娘往我身上飞的眼刀子更加锋利了,如果她有挥拳头的力气,八成会照着我的脸来上一拳。
“别这么凶嘛。”我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支着下巴,“你的脾气果然比较像你的祖母漩涡水户。”
纲手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讨厌你的祖父。”我告诉她,“但是我不讨厌你的祖母。”
纲手更加疑惑了。
“因为她是可以把你祖父的狗头锤爆的女人。”我嗤笑着说。
小姑娘愣了一下,死鱼眼,她已经懒得飞眼刀子了。
我原地坐了下来,抬头,仰着脑袋,发呆似的看着星空。
“疼的话我唱歌给你听吧。”我有意无意地说,“你可以跟着一起唱,在心里唱,唱着唱着就不痛了。”
我知道她的嘴巴目前说话都难,更别提唱歌了。
无视了小姑娘眼里的‘你唱的歌能听吗’的怀疑眼神,我动了动嘴唇。
“雨歌,你看。”有人,有一个女人,把我抱进怀里。
她很冷,但是我不讨厌这样的冷,反而很喜欢。
“那是星星哦。”
漫天璀璨的星空。
女人动了动嘴唇,轻轻哼唱起一首歌来,歌声流转在夜里,像是夜莺啼鸣。
我动了动嘴唇,跟着她一起,轻轻地唱着。
“冬天的花朵落在脸颊,就如水滴悄悄消去,花,心,星星,眼泪,像河流一样长久地流淌,轻轻的包裹在双手中……①”
她在世间的另一端,我在时间的这一端,朦胧之间,我好像跨过了世间,重新坐在庭院里,听着她唱歌。
我睁开眼睛,漫天璀璨的星星映入眼帘。
“你看,雨歌,你看。”女人指着星星,“那是北斗星,夜里走路的人看到它就不怕迷路了。”
我知道,那是北斗星。
“歌,你看,那是北斗星。”有人牵着我的手,走在无垠的旷野之中,“我们不会迷路的。”
风声在翻滚的芦苇之中沙沙作响,流水潺潺流过原野。
好想见你。
我睁开眼睛,打定主意回去就结婚,去他妈的年龄差,老子不管了。
“你在想什么?”恢复了一点力气的纲手动了动嘴唇,苍老的容颜褪去之后又是一副小姑娘的年轻面孔。
我没有终止查克拉的传输,容貌恢复只是代表她脱离了性命之忧,更何况其余四个人的命还得靠她吊着,目前她的查克拉量,一旦我终止了查克拉传输,过不了多久她又会变成老太婆。
我在心里感慨了一下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驻颜术之后,支着下巴告诉她,“大概是在想结婚的事情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遭到了纲手见了鬼一样的惊恐眼神。
“谁愿意娶你啊?”纲手的声音都是哆嗦的,“而且你已经死了吧?”
难不成要冥婚?
我白了她一眼,“不要因为你自己嫁不出去就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跟你一样嫁不出去。”
小姑娘脖子一横,结果抽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老娘好歹是谈过恋爱的!”
我:“……”
这真的没法比
果然千手柱间你还是去死吧。
我支着下巴的手放到了刀柄上,目光锋利起来。
“怎么了?”纲手问。
“有人来了。”我说。
“大蛇丸大人,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唱歌啊。”有人哆哆嗦嗦地说,看来挺害怕。
“蛤?”然后是不耐烦的女声,“谁有心情在这种地方唱歌啊?水月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
甭管对方是什么人,这家伙骂人的功力深得我心。
我当年要是有这功力,我骂死千手扉间。
“嘛嘛,香燐,让你和佐助分头行动,你就这么不爽吗?”又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脚步声在藤蔓上面停住了。
“好大的蛞蝓,要撒多少盐才能杀死它?”我看到了白头发的少年,对方显然也在成群的蛞蝓里发现了我,“啊咧?那是一个……宇智波?!除了佐助之外还有宇智波?”
这熟稔的语气,是佐助的熟人了。
除了白头发的之外还有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还有……等等,这查克拉有点像药师兜的。
看清楚他的脸之后,我看了看地上的纲手又看了看顶上的人。
我顿了顿,“大蛇丸?”
年纪小的两个孩子齐齐看向大蛇丸,顶着小孩子疑惑的目光,大蛇丸淡定地笑了,“几十年没有见过了,雨歌老师。”
“咦——?”
少年和少女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回忆了一下当年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如今的老油条,我死鱼眼,“你真是长歪了啊,真是难为你还记得我,猿飞日斩才是你们仨儿的老师。”
言下之意是别叫我老师,我跟你们仨儿没关系。
大蛇丸笑了,“好歹在忍者学校的时候承蒙你的关照,人生第一次单方面挨打我可是记忆犹新。”
我:“……”
这孩子真记仇。
我放在纲手肩膀上传输查克拉的手明显感受到掌心下肌肉开始收缩,这是竖起警惕了。
来者不善吗?
“好说,你现在想要挨打的话我也可以满足你。”我说。
大蛇丸有阴森森地笑了,“很抱歉我现在没有要挨你打的打算。”
对方的目光转向了纲手,“很久不见,纲手,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大蛇丸……”纲手开口了。
注:①出自歌手mammy Sino的《下北むつの子守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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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虚归(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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