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珏陷入了迷茫。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仅仅一年不见宇智波斑就从精神奕奕的沉稳老头变成了暮气沉沉但气势凶恶的阴沉老头了？

而且……

珏抬眼看向宇智波斑身后的外道魔像，又看向宇智波斑背后连接着外道魔像的导管。

宇智波斑的生命力……是那具查克拉躯壳中传导出的查克拉在吊着。

一旦斩断宇智波斑和外道魔像的连接管，没有查克拉维持生命力的宇智波斑会立刻失去生息步入死亡。

珏放弃稳定的生活跨越世界的目的是为了陪伴宇智波斑直至死亡，但此时命不久矣的宇智波斑还没有完成执念。

宇智波斑还要在这个世界存在着，不能带走他。

这个世界，对于珏来说是规则混乱难以理解的世界，就算他曾经也是这个制度扭曲的世界的一员。

毕竟人类的观念无法套用在妖怪身上，妖怪的想法人类也无法理解，曾经的人类宇智波珏年幼懵懂也是兵器的一员，现在的妖鬼珏在理智恢复后就追随在大妖杀生丸身后，见证高傲强势的霸主成长并从中学习。

在此方世界，平民的地位低于忍者，忍者的地位低于贵族。

忍者拥有高于平民和贵族的武力，但是平民和贵族却能对忍者下达任务把忍者当武器使用。

如此扭曲的制度，令在异世界身份地位颇高的珏无法理解。

不过这些方面的珏其实都不是很在意，毕竟这个世界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真正让异世而来的妖鬼无法接受的是缺失的阴间规则。

没有六道轮回的往生制度，灵魂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亡者的灵魂死后归于净土沉眠被重新分解为能量归于世界，而世界又会孕育出新的灵魂来保证新生的生命存在，能量的支出与回收并不能形成平衡，继续这样浪费能量的不平衡运转，世界迟早会渐渐衰亡直至耗尽所有生机，不得不接受消散的命运。

这个世界的支柱神明到底是谁啊，这么不负责任，还把世界搞得一团糟，没有高天原也没有地狱，只留一个阶级扭曲的现世。

地狱的万用打工人看得闹心，这个世界的能源这么多年都没被耗光，世界现在还存在着没崩溃真是奇迹。

垃圾忍界，迟早毁灭。

珏做出了这个判断，所以打算等宇智波斑这一生走完后收拢灵魂带着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之后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斑无论是要去往生还是要留在地狱任职工作都可以，他只是不想要人类时期的羁绊随着世界的毁灭而不再存在。

但是现在这个打算得被划掉了，因为宇智波斑想玩死而复生，要找个继任者帮他完成计划的前置条件然后再让对方把他复活，由他来完成最后一步，最终让世界得到和平。

珏瞥了眼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心中涌现的强烈吐槽欲。

宇智波斑明明是以杀人为工作的忍者，这种工作性质更类似雇佣兵吧，从事这类职业的人通常都具有应对各种情况的从容冷静和看淡万物生死的冷漠，他为什么会有救世主情怀这种东西？

珏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从未遮掩过，因此宇智波斑对珏的观念很了解。

“珏，你要离开吗？”年老者看着过去几十年只是从幼童身形稍微长大些年岁变成少年身形的妖鬼。

忽然被发问的少年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我现在还活着，是外道魔像内的查克拉吊着一口气。”宇智波斑语气非常平静的陈述，“我命不久矣，这一生就要走到尾端了，你的执念可以消解了。”

老人再一次询问：“你要走吗？”

妖鬼眨了眨眼，很干脆的摇摇头。

“斑大人的人生还没有结束。”

这个世界规则太混乱了，生者竟然能把亡故的死者唤回现世，还能让死者复生，秀的珏一脸莫名其妙又忍不住胃疼。

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异世属于扰乱规则要被地狱和高天原联手惩治践踏规则的家伙，但在这个规则不全的世界却什么都算不上——因为根本就没有完善的规则！

所以妖鬼对于宇智波斑未来会施行的违规操作报以兴致，想要围观。

毕竟这边的烂摊子又不用他来收拾，发生什么问题都与他无关，真有什么麻烦的时候他早就跑路了。

妖鬼莫不在乎的以看乐子的旁观者心态想。

“我说过，我会见证斑大人的一切。”人类模样却非人感强烈的少年弯了弯眼，“斑大人既然还会重归于世，那么我就等待着。”

少年的声音顿了顿，语气有些飘忽：“我会见证…一切的终局。”

让我知晓，何为无限月读。幻术又是否能为人类带来真正的绝对和平。

宇智波斑笑了，年迈的老头子非常开怀的哈哈大笑。

在少年关怀老人的担忧目光下，宇智波斑满怀笑意的用粗粝的声音对珏说——

“那就，如你所愿。”

＊

妖鬼在山岳墓场留了一段时日，陪伴在宇智波斑身侧两个月又被受不了每天被盯着无微不至关怀的宇智波斑赶走。

“没必要担心我，你每天一脸关爱老年人的样子太碍眼了。”宇智波斑如此嫌弃的直白说。

少年叹了口气，脸上依旧是一副关爱老者的宽和表情，“斑大人，你年纪大了，需要留人看顾。”

都是个老头子了要有自觉啊，人类老头身子骨很脆弱的。

宇智波斑面无表情：“这里有白绝，用不上你。”

已经在这段时间里了解到白绝是什么生物的珏试图说服宇智波斑，“白绝虽然是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活物，但是它们不通常识啊！”

而且还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好奇心强烈没脑子的离谱生物，珏不相信白绝能照顾好宇智波斑。

也就那个变异成黑漆漆的绝脑子好使点，但是那家伙一直给珏一种阴恻恻的恶感，珏很排斥。

因为变异成黑色而被称作黑绝的生物，比没变异的同类白绝更近似能量体。

单纯的能量体还好，但黑绝身上蕴含着更为复杂的东西，是很深重的情绪，像是执念，又像是恶念。

要不说是变异白绝呢，都变成黑漆漆的了哪还能是和那群智障白绝相同的物种，智商比白绝高身上的复杂性也比白绝高。

知道新来的少年讨厌它所以就会自觉的避开，尽量不出现在少年的眼前。

宇智波斑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白绝足够听话，下达命令它们会执行。”

惹出麻烦那就把那只白绝处理掉就可以。

发现没什么合理说服宇智波斑让他留下的珏露出委屈的表情。

看到一副故作可怜模样的少年，宇智波斑毫不动摇但语气缓和：“你没必要待在这里。”

他现在这副老老垂矣苟且偷生的模样……

少年模样的妖鬼鼓了鼓脸，语气似是抱怨又似是在撒娇：“明明答应了让我看着你的。”

“我不想你亲眼见证我的死亡。”宇智波斑平静的陈述。

闻言，少年肉眼可见的怔愣一瞬。

“就算我会重新降临于世，那也不代表曾发生过的事情被此抹消。”头发花白穿着宽袍的年老者充分考虑到妖鬼的情感，“于你而言，死亡的分别很痛苦吧。”

如果在亲眼看着他死亡……

宇智波斑亲眼目睹了深爱的弟弟从重伤到死亡的全过程，他深切的理解这种痛不欲生悲痛到麻木的感觉。

他不想让珏亲眼看到他死亡的场面，为了给他自己留下一份体面，也是为了让等待的珏不会太痛苦孤寂，至少珏没有真正看到，会最大程度的期盼着他的归来而不是独自生存在这个世界暗自伤神。

珏的嘴唇蠕动一瞬，一张一合，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闭上嘴抿起唇，静静的看着宇智波斑。

珏想说，他知道人类寿命非常短暂，他早在跨越世界的时候就做好了再次分别的准备，他的年纪比宇智波斑还要大已经不是幼童了无需对他如此担忧，他们也不一定会分别他现在有把两兄弟和千手扉间一起带走的打算说不定未来会成为同事，他在异世界认识的人类就算死亡也可以在亡者的世界重逢，虽然大部分已经转世重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还有个比较熟的小姑娘因为是时间穿梭者还没到出生的时间点），但他并不为熟人的死亡而痛苦不已那群家伙仍然在他的记忆中被他铭记着……

最终妖鬼咽下了心中所想什么也没说，接受了宇智波斑隐晦的细心温柔，顺从了宇智波斑的种种安排让其安心。

面覆红纹的尖耳少年对着宇智波斑行了一礼，“我会在下一次感知到你的气息时再一次寻找你。”

此次相别是阴阳两隔，下次重逢是跨越规则的奇迹。

珏愿意期待重逢，为此在这个世界中再待不知多久的年岁。

反正对于长生种的妖怪来说，时间并不值得挂念，不是么？

年老者慢吞吞的点点头，应下了少年的承诺。

“再会。”

【我期待着未来于你的再次相见。】

hhhhhh，揭露本文黑绝转明面的身份——是变异成黑色的白绝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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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